【“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腊月里的年气/王悦刚

很远就能看到那十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躺在大山脚下,被厚厚的雪覆盖着,要不是有炊烟缥缈出来,有谁会想到这里会有人居住。

这不,刚进腊月门,各家各户就忙络起来 。爸爸套好马车准备去赶集,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打扮得俊俏坐满了一车,爸爸的长鞭一轮打出一记漂亮的脆响,一声吆喝,马车的胶皮轱辘轧着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出发了。

大集距离我家单程18华里的缸窑,顾名思义,‘缸窑’是以烧制大缸、小罐得名。就连普通家的杖子都用缸垒砌而成,这就难怪叫‘缸窑’了。大集上各类商品琳琅满目,爸爸拿出事先预备的采购单,逐一的落实,没用多长时间就采购齐了,坐在车沿板上卷上一根旱烟,有滋有味的享受起来。很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陆续的把年货手提、肩扛的回到车上,这一车大盆、小碗、各式的纸张、花生、瓜子应有尽有,她们叽叽嘎嘎的同那些采购来的年货坐满了一车。

腊月里,各家各户都要杀上一头年猪,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习俗。不管日子过得如何紧凑,年初总要买上一头仔猪,黑的、白的或花的,日子过得好的人家就多买几头养着,除了自己杀一头,再卖上几头也够办置年货或小半年的用度了 。那个年月,人的口粮都不够吃,喂猪的只有瘪乎或糠皮,再加上从地里采来的野菜,这些小猪撒欢的长,到了腊月长成了走不动的肥猪。

爸爸在院子里临时搭起一个锅台,一口大铁锅的水沸腾起来,爸爸和几个后生把那头走不动路的大黑猪从猪圈里赶出来,几个后生麻利的把猪按倒在地,四个蹄用麻绳对角一绑,猪嘴也用麻绳绑好用木棍绞上几圈放到吃饭用的方桌上,猪血带着热气从刀口里流出来,一把筷子在不停的搅动,怕凝成了血块,那样就吃不到血肠了。

小院里的猪肉的香气弥漫开来,整个屯子都能闻到肉香,村民们聚拢来围坐在南北大炕上,烩酸菜、白肉片子、血肠,人们吃得热火朝天,这样的氛围可以延续到腊月二十几。

肉香味尚在人们的口腔里萦绕,我家的南北炕上聚拢来好些婶子、大妈,她们先是帮助糊棚和墙,把过去的那些岁月糊在墙里,让崭新的日子露出来,一张张带有喜庆的年画贴在显眼的位置上,图个好兆头,连年有余。

墙和棚很快的糊完,我家的屋里亮堂了很多,妈妈端来事先炒好的黑瓜子,缓好的冻梨,就着这人多的热乎气,她们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山南山北的唠起家常话,这一折腾就离年更近了。

妈妈在哪里把五彩纸裁成巴掌宽大小的纸条,小心翼翼的糊在灯笼框上,然后再用毛笔画上云彩卷,每一块云彩卷填图在红红的灯笼上增添了许多的喜庆和日子的红火。

这年气,一直在我的记忆里荡气回肠很多年了,这也难怪了小的时候盼过年,一场雪一场雪的下,掰着指头一天一天的算,进了腊月更是高兴得我手舞足蹈,各式的鞭炮把兜里装得满满的,就像我把腊月里的年气在我的心里装了这么多年,很想再回到那个年代,那个年味十足的腊月。

作 者 简 介

王悦刚,吉林市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新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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