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李敖:世界很酷,和我很搭”:不服鲁迅狠批金庸,只服自己
李敖很狂!
狂到什么程度呢?
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他说:“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嘴巴上骂我吹牛的人,心里都为我供了牌位。”
他还说:“要想佩服谁,我就照镜子”。
他开了微博,粉丝千万,介绍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看此公,就在眼前。”
他狂到谁都不服,就服自己。
李敖好玩!
好玩到什么程度呢?
他出门随身带一把小刀,防身用的。生病之后,外界总有谣传说他死了,他对此一笑置之,还说:“说这话的人,不是恨我的人,就是喜欢我的人。”
他骂天骂地,但骂得最多的就是人,骂着骂着,都骂出心得体会来了,他说:“我骂人的方法就是,别人都骂人是王八蛋,可我有一个本领,我能证明你是王八蛋。”
他说现在有很多书是臭鸡蛋,不值得一看,然后转头又说:“我不看的书,都是臭鸡蛋。”
李敖很能写!
能写到什么程度?
他写了一百多本书,本本不重复,可是九十多本是禁书,他写字超过三千万字。
散文、小说、诗歌、杂文,各个领域他都写。他的《北京法源寺》还被提名了诺贝尔文学奖。
但他说:我的做人比讲话好,我的讲话比我的文章好。光看我的文章,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可是听到我的讲话,你便会觉得我比文章可爱;等你对我有更深一层的了解,你更会惊讶:在李敖那张能说善道的刻薄嘴下三十二厘米处,还有着一颗多情而善良的心。
01
1935年,日军统治下的黑龙江哈尔滨,李家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他是李敖。
那一年出生的,还有“世界三大男高音老大帕瓦洛蒂、歌星'猫王’普莱斯利、导演伍迪艾伦、没脱光的影星亚兰德伦和脱光照裸照的影星毕雷诺斯”。
“1935年出生的,有贤人也有不肖之徒,蒋中正就是不肖之徒。那一年,国民党在台湾的当权派,生的也很多,可全是不肖之徒,不单属猪,根本就是一窝猪。”
敢如此说话的,正是李敖。
小时候的李敖,皮肤黑黑的,有点儿对齿,说话发音也不那么利落,还一双眯缝眼,一说话,就嬉皮笑脸盯着别人看。
李敖小时候不喜欢大喊大叫,但是闷声不响地调皮捣蛋,有一次他将两个小青杏塞进自己的鼻孔,结果自己拿不出来了,最后还是姐姐帮忙,费了一番功夫才取出来。
还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土坡上玩耍,看到很多非常大的蚂蚱,李敖胆大,直接抓一只放在手臂上,看着蚂蚱在手臂上爬,结果手臂肿起来一大片。
7岁时,他被送进学校。
三年级时,学校要求学习日文,学校还有一个顾问叫“屎橛”(施掘),李敖恨日本人,所以日文学得很敷衍,他父亲对他说:“恨日本和学日文是两回事。学一样东西,总要学好才对。”
李敖懂了父亲的话,随后好好学习,考试考了一百分。
读小学的李敖,遇见了一个叫张敏英的女孩,长得清秀脱俗,瓜子脸,眼睛很有灵气,是李敖眼里最最可爱的女生,他拉人家的手,轻轻打人家的手心,女生装着很疼的样子。
对这个女孩,李敖后来回忆说:“我一生忧患,所存美丽的回忆无多,但是对张敏英的每一件,都是令我最感温馨最感神往的。”
“但我若能长眠在她怀里,我就宁愿不活十三岁以后的我了。”
02
小学毕业后,李敖报考了两个中学,都竞争激烈。
考完揭榜那天,父亲去看榜,他从榜尾开始找李敖的名字,一直找不到,越往前越担心李敖没考上,可是看到第四名的时候,正是写着李敖两个字,父亲高呼“窝乐错”。(李敖父亲的口语,大意是说了不得)
1949年,李敖考上初中了。
初中的时候,李敖开始写作,一些作品已经在杂志发表。
他还打算写一本《东北志》,四处收集资料,也不断看书充电,小学还没上完,他就看完了一千万字的《小学生文库》,后来读的书越来越多。
在学校的李敖,依旧是调皮捣蛋喜欢玩,班里有一个男孩子姓潘,一说话就脸蛋红扑扑的,李敖调皮地搂住人家,嘴里大叫“我爱潘金莲”。
1949年五月,初一还没念完,他就乘着一艘轮船,带着五百本藏书,装了好多个箱子,去了台湾。
到了台湾,还是要上学,于是,“天才李敖”,跳级考初二。
刚到台湾的李敖,没见过便当盒,吃饭的时候,他们买了一组上下两层的圆饭盒,引起一阵讥笑,大家说他是饭桶,第二天就赶紧换了,和别人保持一致。
父亲就在李敖上学的地方教书,李敖就多了许多方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接触更多的书籍。
因为中文好,他参加过多次演讲、辩论、作文大赛,无论啥比赛,总是名列前茅。
高二时参加全台湾征文比赛,凭借一篇《合作制度与节制资本》夺得第一名,拿到了一笔奖金。
拿到奖金之后,李敖二话没说,想都没想,就去买了一套《饮冰室合集》,共四十册。
高三念了十几天,他就觉得没意思了,还不如自己在家学习。
于是,休学在家,一心一意看课外书,痛痛快快养浩然气,高高兴兴写好文章。
03
1954年,已经休学一年的李敖,参加“高考”,竟然考上了台大法律系。
可是他志在学文,不喜欢法律,因此,提出退学。
第二年,他又考上了,这次是历史系。
在台大,李敖与众不同,一开始主要是因为他的穿着。
其他人都是一派潮流,跟着最时尚的服装跑,可是李敖,穿着一袭古老的长袍,在台大杜鹃缤纷的大道上,成了“长袍怪”。
他洋洋得意地说:
“一袭在身,随风飘展,风度翩翩然。不分冬夏,不论晴雨,不管女孩笑于前、恶狗畎于后,我行我素,我爱我袍。”
当时,有人列举出台大的四怪之丑,而以李敖的“长袍怪”为最。
除了服装,读书多,脑子转得快的李敖,上课的时候,也是各科老师头疼的学生。
他很少上课,偶尔去了,也不记笔记,不管哪个老师,他一概不买账,看不起的就更加不买账,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挑老师的错,常常把老师说得哑口无言。
有一次老师讲李大钊的死,有一个地方讲错了,李敖立即纠正,尽管这个老师挺有权势。
还有一位老师讲三民主义,出现不太准确的地方,李敖就反复纠正,为此在课堂上争得面红耳赤,还吵起来。
李敖问:“三民主义到底有没有缺点?”
老师脱口而出:“当然有啊!”
李敖追问:“缺点在哪里?”
老师回:“我不敢讲啊。”
教室里哄堂大笑。
李敖在学校,深深感到学校教育的死板,因此他坚决不接受这种约束,连考试都懒得应付,大一时八门考试,他三门不及格,甚至引以为傲的中文,也差点不及格。
大学毕业,李敖答辩,也是一个传奇。
他走进答辩会场,三个教授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双方就这样静坐了半小时,最后一个教授开口说:“李敖,你答辩通过了。”
李敖诧异:“你们什么也没说啊,我也没讲话啊。”
教授无奈道:“我们知道一开口肯定会被你驳倒的,所以还是不说了。”
李敖是文化顽童,够狂,够玩世不恭,但是他有真才实学,很多人说钱钟书骄傲,但是杨绛说:“钱钟书不是骄傲,他只是说了事实。”
有些人说出事实的时候,在别人看来,那就是骄傲。
04
很多人在某些传统习俗面前,总得夹着尾巴做人,李敖不是。
你可以说他偏执,但绝对不能说这样的人无知,也绝对不能说他做的事毫无意义。
中国人过年的时候,总是“大张旗鼓”,但李敖从初二年级开始,他就不参与这种活动,他对家人说:“我不过年,你们过”。
李敖的父亲是北大毕业的,思想比较开明,也能理解儿子的做法,他说:“好小子,你不过就不过吧!你不过,我们过!”。
于是其他人“过年”,大鱼大肉,李敖在一边吃炒饭。
其他人过年熬年夜,李敖早早的就睡了,大家给他送糖果压岁钱,李敖全部退回。
父亲虽然理解李敖,也知道李敖的做法没错,但是在感情上,父亲还是希望一家人过年时高高兴兴一起吃“团年饭”,可是他不会要求儿子这样做,只是觉得,这孩子太重是非,不肯迁就一些,以后可能要吃亏的。
一连好几年,李敖坚决不按传统的方式过年。
可是就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父亲李鼎彝去世了,如何安排葬礼,又是一个传统,他反对传统的“把活人弄成死人,把死人弄成鬼”的丧礼模式,主张丧葬改革。
李敖的一个老师问他:“李敖你读书明理,按古礼,不能这样干吧?”
李敖反驳:“按古礼,按《易经》是'丧期无数’;按《墨子》是我母亲要殉葬;按《礼记》是我父亲不能火葬…今天我要真行古礼,更不得了了。”
追悼会的时候,场面盛大,数千人参加,一起见证了李敖的“离经叛道”。
很多人骂他不孝,有人甚至说,李敖的父亲,是被他气死的。
李敖自己也说:“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读起书来容易,若真正实行起来,可就需要大勇。这次经验使我一生受用,我一生勇于特立独行。都伏机于此。但这番特立独行,却使我从此横背'不孝’的恶名。”
但他并没有收敛,后来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不设灵堂,有人来祭拜,他说不必祭拜了,若要鞠躬祭拜,就对着我鞠躬好了。
李敖反传统,反得很狂,但他不是什么都反,他是反抗那些不合理的东西,反抗那些“要不得的”“摧残人的”东西。
他对传统文化的研究,让很多拥护传统的人望尘莫及,提到中国的诸子百家,他能侃侃而谈,关于《论语》的研究,他独树一帜,他对古典文化的理解深刻而精到。
05
大学毕业后,李敖有两个选择,第一是选择考研,第二就是入伍当兵。
他选择了入伍当兵,决心将自己锻炼得像钢铁一样坚强,一样锐不可当,他想做海明威那样的硬汉。
服役期间,他读《海明威创作论》,他佩服海明威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勇敢和顽强。
当兵的人,有很多都是国民党“党员”,很多人想法设法拉李敖“入党”,最后甚至恐吓他说不入党的人会被安排到最危险的地方,随时都会战死沙场。
但李敖心智坚硬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长官问他:“你不怕去最危险的地方?”
李敖说:“我不怕”
长官又说:“你很优秀,我们没有能让你入党,很可惜”
李敖说:“你们要是拉到一个贪生怕死的我入党,那才是真的可惜!”
长官告诉他:“你不入党,在台湾会很不方便。”
李敖霸气地回应:“我准备战死沙场,那样就没什么不方便了。”
训练半年后,李敖没能去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他不“忠贞”,而前线需要“忠贞”的人,李敖去做了副排长,李敖这个兵,绝对文艺,他利用空余时间写作,一些文章在杂志发表,好评不断。
在军中的日记里,他写到:“我现在在镜子前面看我自己,我明显的感到我从来没有如此成熟有力,他们都是昏睡的人群,他们是真正的弱者,他们只有原始的力量,专科知识的力量。”
两年后,李敖退伍,他给自己找了一个“隐居之所”,他称之为“四席小屋”,他在小屋中写作,畅快淋漓。
“入夜在小屋中边整理边读写,伏大桌上,点一百支灯,听外面小雨声,想到多年奔渡。今夜起聊得小休,兴奋得连撒三尿。”
06
一写文章,李敖就变成怼天怼地的斗士了。
王洪钧写了一篇《如何使青年接上这一棒》,李敖读后,感觉不尽兴,于是就写了一篇《老年人和棒子》。
他把老年人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拿着莫须有的棒子,他们坚持着自己的东西,不肯让别人出一头地,但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
第二种是拿着落了伍的棒子,明明落伍了,偏偏还倚老卖老,比如晚年的康有为,自己推行的变法明明行不通了,梁启超提倡革命,他还大骂其不是人。
第三种是拿着不放手的棒子,这种人一面说“我老了,看你们的了”,一面又“横插一脚”地教训年轻人,不让年轻人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一开口,就是和那些因循守旧、不思进取的人宣战,一得罪人,就是一大片。
这一大片,力量雄厚,已经够他吃一壶的了,可是李敖还在继续发扬怼人的传统,他去探索底层人民的生活,探索底层人民的苦难,然后对着世界发声:“这就是你们鼓吹的美好吗?”
李敖研究《中国性史》,他谈在军中所见,一个慰安妇一天接客50次,只能分到一点点钱。
他顺手就拿出不少“春宫画”,殷海光问他:“为什么这些漂亮的女人肯照这些照片?”
李敖说:“可能是为了救她的母亲,也可能是为了救她的女儿,可能是为了救她的丈夫,但绝不是为了爱国。“国家”对不起这些苦难的人。”
一开口,又得罪了一大片。
李敖骂天骂地,看着不合理的,看着不顺眼的,就开始骂,他佩服胡适先生,可是骂起来,也是毫不留情,国学大师钱穆,因为写过一些恭维蒋中正的文章,李敖就大骂其没有骨气,丢了读书人的脸。
因为“骂人”,李敖甚至引来了官司,和别人对簿公堂。
李敖的做法,让他的朋友担心不已。
但李敖自己,浑不在意,该骂的,还是忍不住要骂,不管你是谁,常常骂得别人无法反驳。
他说:“我的态度是:要告由他去告,要和你们去和,我李敖是不怕告,也不要和的。我遭遇的是'是非’问题,不是'人情’问题,在'是非’上,我没有错;在'人情’上,为了真理,我六亲尚且不认。”
“我出道写文章以来,就准备殉道,我绝对对我写的任何一个字负责任,并愿面对考验与审判、打击与监狱,我是不怕的。”
07
写文章小有名气的李敖,穷的时候,不得不去卖电器。
他和李世军以“Ok李”为名,在英文报纸上刊登广告,收购外国人的旧电器,转手出售。转卖时候,李敖亲自搬运,形同苦力。
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了,问他:“怎么大作家做起苦力来?”
李敖说:“大作家被下放了,正在劳动改造啊!”
虽然在劳动改造了,但“李怼怼”还是“怼怼”,他写的很多书,如《历史与人象》《教育与脸谱》《上下古今谈》《乌鸦又叫了》《孙悟空和我》等,都违反了当权者的统治意图,李敖因此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后来因为和反动派交往,新账旧账加在一起,李敖被抓进监狱,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因为一些事情,李敖只在监狱里待了五年多。
其他人是怕进监狱,但是进监狱,本来是应该在寻常的牢房里,但是他要求把自己关在两平大小的黑牢里,即便最胆大的人,都怕去那里,因为那里没有光,也没有人可以说话,只能一个人孤单沉思,但李敖却自愿进去。
在黑牢里,他什么都不做,每天就在牢里散步,地方太小,他就沿着对角线走,每天走两个小时。
其余时间,他就思考,思考中国政治、社会、经济、文化的许多问题,大大小小,前前后后都想过了。
后半期,他可以看书了,他读了两套百科全书,重读了二十五史。
监狱每周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是放风时间,可以出去见十分钟太阳,他就高高兴兴地出去。
有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小片报纸,他就拿着仔仔细细地看,看着看着,觉得文字真可爱,又可以快乐半天。
有人问他如何保持年轻,他开玩笑地说:“上帝是公平的,坐牢的时候不算时间”。
坐了五年多的黑牢,李敖出来了,但是看见不平就说、看见不爽就骂的性格还是改变不了。
1982年,又一次入狱了。
这一次,坐了六个月的牢房,他说:“我这一次坐六个月,比起以前是小儿科。”
08
李敖出狱后,也不是像一些重获自由的人那样,先要享受一番自由,而是转身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在门旁边开一个小洞,能够将报纸、杂志、食物塞进去。
他就在里面工作,整理书籍和文稿,六个月不出门一步,也不见任何人。
他把这称之为“闭关”。
闭关结束后,新书又是不少,新的文章又开始“骂人”。
理解他的人很少,不理解他的人很多,但是他说:“一个人只要知道他自己就好,别人了不了解都不重要。”
后来,除了写文章,李敖还做电视节目,直到他死前,都和公众都屏幕上见面,杨澜数次采访过他,鲁豫也数次采访过他,《环球人物周刊》也采访过他。
他到学校做演讲,成为大学的客座教授。
但李敖做得最多的,还是写文章。
李敖将文章写作分为三个层次:
一、一时一地的层次
二、中国的层次
三、世界的层次
然后转眼就开始“骂人”,“现在台湾的作家眼光均放在第二层次,实在眼光太小了,我们要创作出我们自己的,到世界去搞——光在小地方搞,又算什么!”
他对这个时代,忧心忡忡,他说:“这年头缺少伟大的人格典型,像胡适、蔡元培、殷海光、傅斯年等人在中国已不可再得。也看不到有血有肉的好文章,到处充满蛋头学者。”
“现代学者成名以后常常杂务太多,浪费许多时间,胡适晚年就受了杂务太多这害,而且胡适在写日记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写文章就少了,思想未能阐扬出来。因此,要现代中国有思想前途,必须产生几个伟大的人格典型,学者还需减少杂务,多写好文章。”
李敖自己,未必就是他所谓伟大人格的典型,他自己也没有说自己就是那样的伟大人格,但是他看到了时代的问题,并为此发声。
他喜欢美国劳工领袖戴布兹的一句话:
只要有下层阶级,我就同俦;
只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
只要狱底有游魂,我就不自由。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最喜欢特立独行,可是最不能容忍的,也是特立独行,所以一旦和大众的看法不一样,有人就退缩,但是反抗的人,永远在前进,
正如李敖说的:
前进的理由只要一个,后退的理由却要一百个。许多人整天找一百个理由证明他不是懦夫,却从不用一个理由证明他是勇士。
09
李敖一生,骂人多,写文章多,谈恋爱也多。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暗恋一个女孩子,还说如果能躺在这个女孩的怀里,他愿意没有十三岁以后的人生。
中学的时候,他为一个女孩写了很多情歌:
多情总难免,
恋爱我岂敢,
心地要纯洁,
爱情要遥远。
那时候,他们校园热恋,湖上泛舟,图书馆同进同出,两人形影不离。
后来,遭到女孩家人的强烈反对,反对的理由是李敖太穷,并且身上还没有会富的迹象。
就这样,李敖失恋了,失恋后,他痛苦到吃了一瓶“安眠药”,最后被室友发现,带去医院洗肠,才活过来。
之后,他的生活又有了刘会云,两人谈了一段时间恋爱,胡因梦闯进了李敖的生活,刘会云就去了美国。
胡因梦是当时台湾有名的美女,也是大名鼎鼎的电影明星,胡因梦倾慕李敖的才华,李敖也欣赏胡因梦的美丽和智慧,两人一见钟情,闪电式的结了婚,三个多月后,又闪电式的离了婚。
分手时,李敖送给胡因梦九朵玫瑰。
之后,他和王尚勤结婚,还有了一个女儿,可是没有长久,后来,他认识了比他小三十多岁的女孩王志慧,这个时候,王志慧还在上学,1992年3月8日,李敖和这个女孩结婚了。
之后不久,儿子李戡出生。
李敖的爱情,或许就像他说的: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10
2010年,李敖75岁,儿子李戡上大学。
李戡没有选择台大,而是选择了北大,在北大创建了“文武学社”,强调文物合一,有人问李敖:“他的这种尝试,您很支持吧?”
李敖回答说:“这是年轻人的活动,是个多方面发展的社团。其实我比较鼓励他多念书,我就是从书本里得到知识。但现在年轻人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也许他们是对的。”
七十多岁的李敖,还是一样怼天怼地,说到韩寒,他毫不留情地进行批评,说“写写个人的感想还可以,一旦涉及到有知识的东西就不行。”
他评价很多80后的作家,说他们太关注个人的苦难和哀怨,视野不够开阔,写得很小气,缺乏对人类博大的关怀。
80岁的时候,李敖说:
“我立志要活到一百岁;但可以前瞻一百,总结八十……我要用我的八十定性、定位,显灵给人,使人感到,后世的子孙,很难想象'这世界上曾经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
83岁的时候,被查出脑癌,医生告诉他:“你最多还能活三年,有什么想做、想干的,抓紧!”
他说自己只有两件事要做,做完就死而无憾。
一件事,是把《李敖大全集》编写完成。
另一件事,是和所有家人、友人、仇人,再见最后一面,并录制成节目,让全世界见证,他人生终途的谢幕礼。
“或许我们之前有很多残酷的斗争,但或许我们之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希望通过这次会面,能让我们都不留遗憾。不留遗憾,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期盼。”
2018年3月18日,李敖去世。
他这一生,活得很酷,正如他说:“这世界很酷,这和我很搭。我李敖,这一生也很酷!”
11
李敖一生,像个战士一样,他总是嬉笑怒骂。
回头看一生,问他有没有缺点,他说:“我比较真”。
在他看来,这个时代,活得“真”成了一种缺点,会因此遭到很多意外的麻烦。
鲁豫问他:“除了真,你没想过自己的缺点吗?”
他说:“我觉得我完美。”
鲁豫认真地问:“真的假的?”
李敖认真地答:“真的”。
“我总是在摧毁别人的梦,这是我的罪状。即便别人的梦是荒谬的,你摧毁它,依然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他也知道,有时候温和比战斗更能让自己处于安全的位置,“像侯宝林,他一出来大家就笑起来了,笑起来他就没法斗争你了,你一笑还怎么斗争啊。”
可能有时候,他也想逗别人笑,可是,他学不会,
他说:活到80岁,也没学会逗人笑,话里话外都是刺,刺得人生疼。
他还说:“所谓长大,就是你知道那是什么事;所谓成熟,就是你知道后故意说不知道。”
可他终究没有学会成熟,一辈子只做了李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拒绝虚与委蛇!
文|不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