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障碍的分类与判断之“被精神疾病”现象

既然《牛津精神病学教课书》明确指出,精神病学的不明病因的分类,在生物医学与社会性观点上存着着很大的分歧。就应该把分类按产生的原因明确下来,消除这些分歧。属生物医学原因所致的精神障碍,给予疾病的名称。由于社会性原因导致的精神障碍,就不能给予疾病的分类名称,需要在社会心理基础上,依据精神障碍产生的社会因素和思维及行为表现,建立一套属于社会性的分类与判断。精神病学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笼统收编,不仅是一种不负责的不严谨不科学的作法,同时也是对那些由于社会性原因,产生心理问题的无病者的医源性伤害。

病与非病,决定着接受救助服务的方式,是生物医疗模式还是社会心理模式。对那些社会性原因产生的精神障碍,采用生物医疗模式,滥用药物甚至电击、捆绑、手术,不仅是不合理不人道的,更是对生命的摧残。那些明确存在生物医学病因的精神障碍者,他们才是疾病患者,是生物医学救治的范围。

社会性原因致精神障碍,都是在社会生活中,多因遭遇到某方面的挫折和感受到某方面需要的缺失,而在心理认知和感知方面产生了障碍,表现出精神障碍。为了和生物医学原因致病的精神障碍相区别,以下先称作心理障碍。心理障碍被精神病学分类与诊断疾病化,有着四大弊端:

一、歧视。人们普遍认为精神病者鬼孤怪异,沟通互动不了。从而在社会性人际中活动中,不与他们合作,排斥他们,歧视他们。心理障碍者对于这类疾病也持恐惧不安的态度,歧视精神类疾病,难以承受自己患上此类疾病。

二、医疗性伤害。精神病类疾病治疗的常识经验使得医生告诉求治者,这种病很难被治愈,易复发,一旦复发,就需要加大药量或换药。当复发到第三次,就终生离不药了。这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恐惧的治疗宣言,更何状有些责任感强的医生,还会告诉求治者:抗精神类药物只能机械地调节神经兴奋和神经抑制,并不能有机调整求治者应对社会挫折的心理能力。所有的抗精神类药物,都有副作用,服用剂量大或长期服用,出现口干、嗜睡、记忆力减退、表情呆滞、情感淡漠、女性月经紊乱、男性阳萎等情况,属于正常现象。服药过程中,应对社会人事时的挫折感没有减轻或消散时,药物治疗的效果就只剩下药物的副作用了。这时候,面对求治者及其家属的惊慌和医治要求,医生无可奈何,只会再三告诫不能停药,停药情况会更糟糕。

三、转移了他们对特有的个人困难的理解,个人社会性发展被阻碍或者停滞。贴上精神类疾病的标签,增加心理障碍者个人的生活困难。打击他们追求享受生活的信心。疾病成了心理上不可逾越的阻碍力,工作不上进,学业中止,人际关系回避,生活中只强调自己的负性感知和负性情绪,等待着别人的救治。在生活中遭遇到或想象到的任何失意和忧伤、挫折和压力,都会瞬间化作疾病的促发因素和泛化因素,并再次强化性告知自己:我有病,我的病很痛苦很严重!在疾病的掩盖下,没有了自己调整的主观能动性,生活没有幸福感,工作没有成就感,活着没有安全感、存在感。没有了个人人生发展,痛苦不堪地生活。

四、对家庭和社会的危害。(1)加重家庭的经济负担,给家属严重的心理负担。家里有一个心理障碍者,所有的人都会受到不良的影响。家属的心理痛苦和生活的艰难程度,甚至不亚于心理障碍者。但心理障碍者已不去体味家中亲人的心理状态和生活困难,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不能自拔。(2)大凡心理障碍者,多是聪慧的人才,若解除心理障碍,放飞心灵,都能成为社会各界的优秀人才。被诊断为精神类疾病,使社会丧失了良好的劳动力。(3)有些心理障碍者,会制造危害社会安全的事件,危害他人的生命及财产安全。多数情况下,不是他们没有自知力,而是他们在激烈冲动中不考虑后果。其中不乏有人拿着精神疾病的诊断,认为自己不承担法律责任而恣意妄为,无所顾忌。(4)在对精神疾病歧视和治疗无效双重压力下,有些人会对生活绝望,采取某种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候,诊断某人有精神类疾病就等于谋杀了这个人。

从以上所列,我们能看到心理障碍被精神疾病化的后果十分严重,治疗更象是迫害,弊远大于利。为什么明明知道有社会性因素致精神障碍,精神病学教科书仍然将这类人群列入疾病范围?主要原因有三:

一、人们不了解社会性刺激在心理障碍者心中,为什么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心理障碍者经历的社会性刺激有不少人都经历过,那些刺激的确会让人不舒服或者痛苦。但人们普遍认为,好好地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也不至于就陷在那里,过不成日子了吧?可是心理障碍者,就是好胳膊好腿,不好好地活着,就陷在那里,过不成日子。即便是有的人知道并理解心理障碍者心理的痛苦,还是无法和他们正常沟通互动,把他们带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来。

二、心理障碍者精神上异常痛苦,他们迫切需要社会性心理援助,却得不到有效社会性救助。因有着躯体上类似疾病症状的反应,人们潜意识中也把心理障碍者当成病人。医生的天职是治病救人,这类被称之为精神病的病人,便想当然地跑到医生那里求助。医生旁无责贷地接诊他们。由于心理障碍者自古便有,一直在社会人口中占着不小的比例。医学研究者们怀疑,是不是他们有着与平常人不一样的生物医学因素?于是,便在遗传学、细胞学、营养学、影像学、生物化学、生物信息学、分子生物学等多方向寻求病因,并依据不同学科给予病因假设;再通过实验室数据对比分析,验证假设。所以,尽管临床治疗效果不佳,信奉现代科学的人们,依然信任假设病因下的实验室数据分析。

三、人们看到精神分析、认知疗法、行为疗法、人本疗法等各种社会性心理咨询与治疗的技能,针对人们生活中的心理问题,确实能起到效果显著的调整修复作用。可是对于那些心理障碍者,依然表现出无能为力。尽管心理障碍者“被精神疾病”的情况十分严重,可心理咨询与治疗,这种现代的社会性心理调整技术,还不能够快速有效的帮助精神障碍者化解心理的痛苦感受,恢复并提升他们丧失的必要社会性功能。

当社会性心理调整技能,不能有效帮助心理障碍者化解问题时,这些心理障碍者因承受不了痛苦,只能成为生物医学模式治疗的服务对象,在这里得到安置,从而获得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所以,众所周知的上世经60年代声势浩大的“反精神病学运动”,因没有一项有效帮助心理障碍者化解问题的技能,而沉没在消费主义运动里,尽管“反精神病学”的声音一直没有间断,心理障碍者依然停留在精神病学的分类与诊断里,戴着顶精神疾病的帽子,从来没有挪过地方。并且,精神疾病的分类里,越来越多的少年儿童,甚至婴儿都被纳了进来。新的精神疾病名称在逐年增多,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因为某种情绪某种行为,成了精神疾病分类与诊断里的某种精神类疾病患者。

如今,面对心理障碍者求助者,不仅医生通过问诊、心理测量和常规检查,给予精神类疾病诊断;不少心理咨询师也会凭借问询,和心理测量给予精神类疾病诊断。只要求治者表达出心理痛苦,说明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反应,这些人就能根据这些阳性或阴性指标,给予某种精神疾病的诊断。精神疾病的分类与诊断标准在各媒体的转载传播中,普及到大众潜意识里,任何一个识字的普通人,都可以借助网络或报刊杂志上转载的精神疾病分类与诊断标准,进行自我诊断,给自己贴上精神疾病的标签。“精神病”、“神经病”“偏执”等字眼,成为日常蔑视他人的使用频率很高的口语;“抑郁症”“强迫症”“焦虑症”“躁狂症”“拖延症”“多动症”则成为怠工怠学、啃老自闭一族的借口,或成为被退工劝退学的理由。“被精神疾病现象”泛滥成灾。

没有一套有效帮助心理障碍者调整应对社会挫折、化解心理障碍的社会性心理调整技能,被大众广泛接受熟知,社会性心理咨询工作者和精神科医生,面对心理障碍者求助时,就会依然沿用精神病学的分类与诊断,给他们贴上精神疾病的标签。对于有些心理障碍者,他们会尝试使用心理咨询的技能给予帮助。一旦帮助无效,便把他们纳入生物医学的治疗模式;没有新的有效的疗法出现,精神疾病的分类与诊断标准,依然是大众精神疾病的自诊参照。在这种情况下,“反精神病学”无论如何是反不彻底的,“被精神病现象”也只会泛滥成灾。当我们发现并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能大范围普及的心理咨询与治疗的社会性调整技术,解决这一难道时,精神病学不用反,没有其存在的社会价值,自然就瓦解消散了。

在“被精神病现象”中,“被精神病”所贴的标签,成了心理障碍者摆脱心理痛苦的第一块绊脚石,也是整个心理自我调整中的最大绊脚石。这块绊脚石会让他们面对挫折与挑战时,迅速把自己缩到疾病里,使得以前的努力付之东流。他们和他们的家属把好转的希望放到救助者那里,缺乏主动积极的自我反省和自我调整。“被精神病现象”也表明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类心理咨询与治疗者,认为心理障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固步自封。

要打破“被精神疾病现象”,我们需要建立一套立足社会性观点,与心理咨询相照应的分类与判断,让这套知识成为人们的心理应用常识。它将必然加快发现有效帮助心理障碍者技能的脚步。同时,这套新的分类与判断标准,也督促着心理障碍者,在应对社会生活的挫折时,要增强自己的心理能量;在满足自己的需要时,主动积极地进行生活应对能力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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