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昆仑说兵团

2018-11-08 

衣

新三年,旧三年,

缝缝补补再三年。

——民谚

不用说,这句民谚定是出自贫苦百姓之口,诞生年月不可考。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初级阶段,被领导们拿来做了很好的教材,教育百姓们艰苦朴素。国情嘛就是那么个国情,领袖们都穿补丁衣裳了,咱还能咋地?

咱们小时候,无论大人小孩,都盼望有一件里表三新的棉衣。我也不能免俗。谁知参加了兵团,这个愿望竟然很快实现了。

一九六五年九月下旬,本人就是光荣的军垦战士了。起初,俺那兵团的名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农业建设第12师,这也不知道中央军委批准了没?反正军装是发了,单的。肩膀上还有两个扣眼和一个襻儿,显然是挂军衔板板用的,军官服啊!可惜是正规部队“退伍”的。那时候,已经取消了军衔制,部队也换了装。老式军服正好“转业”到兵团。总是军服吧,穿的人多了也好看,那年国庆节,青岛的游行队伍里,军垦战士方队也威风凛凛,着实风光了一把。

到了西宁,青海的天也冷了,马上就发了棉袄棉裤和棉被,虽然是“退伍”的,但也是里表三新啊。摩挲着棉衣,同志们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谁知,还没一年光景,烦恼就来了。生产建设嘛,就得干活啊,那些平板布军装,怎禁得锨把、锄把、扁担们制造摩擦,膝盖、屁股、肩膀处都磨破了。还有呢,军垦战士们不都是长个儿的时期嘛,高原缺氧、营养不全,还是抵挡不了自然规律的,这一来,给衣服打补丁,裤腿接长,就是必须的了。还不错,每个连队都配备了缝纫机,找个会“砸”衣裳的女同志,专职干这活儿就是了。军垦战士不穿补丁军装,那就稀罕了。这还有一个小插曲呢:青岛籍女战士们,来青海时,行李箱里还带着漂亮的裙子呢。对不起,没有展示的机会啦,别说环境、气温什么的,光是蚊子,就能把你咬死。忍不住美的冲动的,偶尔在宿舍里比量比量吧。

由于“文革”,青海省原来的计划打乱了,供给制一搞就是八年,“军装”就得年年发。要真都是“退伍”的还好了,后来大部分是从服装厂订购的,反正绿的就行。最差劲的一套,据说是新疆兵团来的,从种棉到成衣都是他们干的,那颜色被同志们讥为尿褯子色,更可恨的是,洗了一水,裤腿缩了二寸(敢情,“七寸裤”发源地在此!),没法,继续接长,穿了半年,彻底完蛋。

后来,改体制为农场,布票有了。可74年探家,我.跑遍格尔木和西宁各商店,只是买到了一条西裤,连条裤头都没买到,不说抓革命、促生产嘛,这成果也真真叫人无语。

家乡开始流行蓝涤卡以后,某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原来是母亲为我做了一件蓝涤卡中山装!喜不自胜,赶紧穿上,同志们都说好看,也是这辈子(当时)最靓的一件衣裳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叹曰: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食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毛泽东诗句

这是毛泽东对血吸虫病疫区悲惨景况的描写。当此时,起码是江西省余江县已消灭了血吸虫。六亿神州尽舜尧嘛,哪能容你血吸虫猖獗。

而我斗胆借来一用,只是与“人遗矢”这事,多少有点联系。这一篇的题目是“食”,当然应该说吃。本人以前的小文里,对青海兵团的吃已经拉拉杂杂写了不少,目下不想再说黏馒头、土蛰汤、忆苦饭什么的了,说点各色的吧。

青海的冬季太漫长了,烤火费要发七个月呐。所以,吃菜方面,年年青黄不接。好容易盼到5月份,自种的菠菜总算下来了。开始几天,青绿的菠菜还算受欢迎,但是上顿下顿都是菠菜,没肉、没蛋,油星又少,没别的替换,那是越吃越难吃。有一个班的同志们商量好了,菜从伙房打回来,谁也不吃,统统倒在门前空地上,而且均匀排列一条线。格尔木天气干燥啊,一天时间把这些熟菜都烤成黑黑的一坨。我看到后,脑子里立马想到“千村薜荔人遗矢”这句诗,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偷笑总行吧。

下面要说的这件“人遗矢”故事,却让人无论如何笑不起来的。

一名军垦战士成为青海医学院的工农兵学员,实习的时候,被派往一个小山村,课目是:地方性甲状腺肿流行病学调查。哈,不装逼吧,就是看看有多少长粗脖子病的。到了村里,住在老乡家里,少不了走村串户、访贫问苦、送医送药。村里得这病的还真不少,大人丧失了劳动力,孩子则呆傻,折腾的村民啊,怎一个穷字了得。大学生的课目倒好完成。实习结束,把所有的粮票和钱都给了房东。房东大喜,他恐怕这辈子还没一下子见这多粮票和钱。随即下山去供销社买了青油和白面。当天晚饭,请全村人吃“尕面片”。这种面片,不需要擀也不需要切,大家一人一块和好的面,拉成条,边揪边往滚开的锅里扔就是。青海当地人,都会做。这一顿,村里老少爷们吃者香得很,心里美得很,为啥?平时并没有油吃,今次用青油熟的锅,怎么能不香?

没想到,就这顿“尕面片”,把全村人闹病了。第二天,村里犄角旮旯稍微隐蔽处,一坨一坨的大便,却为何?老少爷们的肚子容不下油水了,医学生把这叫做“脂肪泻”。唉,老乡们,可怜呐。

该生前几年退休后,重返这个小山村,想见见老乡们,来到三十多年前公社驻地打听,当地干部说:扶贫开始,那个村集体搬迁了,现在乡亲们过得好着那,不必挂念。那个村退耕后,“春风杨柳万千条”了,成了当地一景。

注:本文部分素材取自战友回忆录

住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杜甫诗句

当年农业学大寨的时候,记得大寨人有一句口号:先治坡、后治窝。这是对的,住的再好,吃不饱肚子,也是不行。再则,治坡的时候,还是有房子住的,可能不太好是真的。

大庆的王铁人们,也是这口号。他们最初住“干打垒”,虽然是泥和草筑成,但墙体很厚,要不然,怎么抵御黑龙江的寒冷?俺在一连筑“干打垒”粮仓的时候,也干过这活,那叫一个累死人不偿命,唉,不说也罢。

刚到格尔木,进驻的是二连,而且是新房。是劳改队犯人盖的,看上去还不错。四十多平米一大间,住一个班,反正也没什么家具,也不怎么挤巴。一人两条凳子、两块床板,铺上毛毡、被子,就算安下了。

我妻他们烟台这一帮,是六六年五一节到连队,大田倒是好好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房子住。从车上卸下行李,大家见此情景,大哭一场。但总得面对现实吧,于是搭了帐篷先住下。好在那时节不冷了。遇着天气好,太阳大,帐篷里热的如烤炉一般,只好往上泼水,但也仅能管半小时。住着帐篷,就开始自己盖房。冬天到了,房子也盖好了。总算住上真正的房子啦。

说说帐篷吧。外形上看,有两种:平房式的,三角式的。兵团有的,都是单层帆布做的。我也多次住过帐篷。三角式的撑起来,放好床板,地上挖个坑,便于活动、安个炉子什么的。那一年冬天,打木柴,就住这种帐篷,早上起来睁眼一看,帐篷上一层霜,是呼出的热气凝结了吧。又一年,去昆仑山里放羊,见人家地质队住的是房子式的帐篷,而且是两层帆布中间夹羊毛毡,比我们福气多了。解放军测绘队的同志们看了我们住的帐篷,大大地佩服,说:你们这才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呢。

几年后,同志们该结婚了,逐渐把大房改成小房,排着队安排呗。总算每户都有十来平米一间。

当时的格尔木县城,都是大小不一的平房。改革开放的大潮在这里涌动起来,这座戈壁新城面貌大变:各式楼房鳞次栉比,与内陆的县级市也毫不逊色。格尔木电力充足,晚间景观灯灿烂辉煌。

赞歌要唱,悲剧也要说。有一位潍坊女战友,回归后住在娘家,不用说,娘家房子也“窄住”。大概是娘家人兄弟姊妹怕她就此占了那一间屋,因此三番五次撵她走。可,哪里走?买房买不起,也买不着,租房只有公管房可租,可是租不到啊,分配去的那家单位,职工宿舍一间也没有,单位小无财力,盖房不可能,真是走投无路。风刀霜剑严相逼,三十岁刚出头的她,撇下丈夫和孩子,寻了无常。听了这消息,战友们谁能不潸然泪下?!

不能再说下去了…

“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噫吁戏,心境高哉,杜工部!

行

即从巴峡穿巫峡   便下襄阳向洛阳

——杜甫诗句

诗圣就是诗圣,两句话,把自己的惊喜展露无遗、酣畅淋漓。

回想第一次从青海回乡探亲,多少也有这种心情。人家杜甫是听闻国家打了胜仗、收复了疆土、自己与妻儿得以重返家乡而高兴。我呢,不过是离别家乡、亲人两年罢了,境界当然没人家高啦。再说,杜大人乘坐航船,由万里长江顺流而下,沿途欣赏大好河山,自然惬意得很。

我第一次探家,是一九六七年深冬了吧,那时火车上拥挤不堪的状况,当过红卫兵的同学们,在大串联的路途上,也是领教过的。头一天的我,还双目炯炯,流连着各种风景,再后来,就钻了座椅底下去,做南柯梦了。及至列车过了济南,上来一农村老太太,打扮的倒也干净“时务”,张嘴一口潍坊土话,叫我心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古人说的:近乡情更怯吧。

再说青藏公路,西宁到格尔木那一段的路况大致分三种。戈壁滩上的一段,就是汽车跑出来的,我怀疑根本就没修筑。不知什么道理,汽车跑过后,路面就会起一道一道的“脊”,路就变成了“搓板”。汽车在这路上跑,司机必须有经验,要挂最快的档,颠簸的频率快得很,人脸上和身上的肌肉直哆嗦,那难受劲儿的。但是若挂二、三档,车身晃来晃去,平时不晕车的,那也请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吧。这是“搓板路”。再就是容易陷车的“翻浆路”和九曲十八盘、吓死人的盘山路。就不详述了。

从俺团部到格尔木县城,有三十公里,也是汽车、马车、拖拉机压出来的“搓板路”。经常是,跑到路上,招手截停过路车,碰到好说话的司机,就爬上车厢,去往目的地。碰上不好说话的、或者人家确实不便载人,那也没有办法。这时,就希望有漂亮的女同志一块儿,那希望就大了。

现在好了。从格尔木往西经过俺团驻地,修了柏油路了,出租车也有了。从格尔木往西到新疆库尔勒的铁路,也开建了。

啊,飞机吗,上世纪七十年代民航就开通了,现在,航班也得有那么几班了吧。

这里还有一首贺敬之诵军垦战士的诗,我给你朗诵几句(小孩子的话:假装的):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

在西去列车的窗口…

是大西北一个平静的夏夜,

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

一站站灯火扑来,

如流萤飞走;

一重重山岭闪过,

似浪涛奔流……

此情此景,如在眼前啊!

 

 

草原月夜

阿尔顿曲克草原最美的月夜,并不在八月十五,而是夏天。

中秋节的月亮,同样的又大又圆,“天涯共此时”嘛。但此时的格尔木,已很有些清冷了。早晚穿棉衣,也没人会说你夸张。

草原的夏夜,是静谧的。

.       羊群、牛群,已收圈,它们乖乖地卧在地上,停止了觅食的奔波,但也没闲着。嘴巴还是在忙活:把某一个胃囊里的食草倒腾上来,再一次咀嚼。静夜,可以听到那片“磨油磨油”的声音,食道的咕噜声也间或可闻呢。

吃过晚饭,哈萨克的女人们也得以休息了。

待月亮升起,男人们弹起了热瓦甫。女人们开始手舞足蹈。哈萨克的舞姿,与维吾尔们是一样的:双臂蝴蝶振翅般翻飞,脖子的错动,显示着她们的悠然自得。

军垦战士们,并不“长袖善舞”。不知谁,唱起了《敖包相会》: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呀,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

那时,也许这歌,才能表达内心的赞美之情吧。

此.时的我,正独自欣赏这夏日月夜。

远望巍巍昆仑,隐没了白天险峻、豪迈的气势,变成深深的黛色,身姿依然,横亘万里,俯视着戈壁草原。

连队旁一条小溪,有着朴素的名字:清水河。月光下,闪烁点点粼光,发出淙淙音响。如果谁在旁拉响小提琴,会更加悠扬动听吧。

不知为什么,干旱的草原,月亮之下,却似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平添一份朦胧之美。因着这朦胧,那轮圆月似也有些羞羞答答,并不十分明彻,不由人平添更多遐想。

虽没有秋虫的低吟浅唱,虽没有云雀的凌空啁啾,但,这是多么静谧、多么美好的夏夜啊!

 

 遭遇沙尘暴

沙尘暴,在青海也算不得是什么奇景。本人在那里经历了多少次,记不清了。

不要以为格尔木总是黄沙漫漫、朔风飒飒,当然也有风和日丽、云影天光的时候。

春夏之交,往往有这样美好的天气:天地似乎格外安静,太阳高挂,暖的人浑身酥软。百灵鸟在草棵间相互追逐,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恋爱;云雀从地面直线拉升,在人看不见它的天空里才放开它的歌喉。没有一丝风,即便一片枯叶,也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你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在那遥远的西天,老天爷也许正在酝酿一场沙尘暴呢。

这不,沙尘暴说来就来了。看西方天际,广阔的戈壁草原之上,突然就出现了高可万仞的黄色大幕,翻滚着,向我们逼近。打个比方吧:一只蚂蚁,趴在铁轨上,一列火车正向它驶来。沙尘暴来袭的时候,场面的雄浑就是这样。不过,沙尘暴的瞬间威力,并没有美国龙卷风那么大,不会把猪也吹上天。摧城拔寨的事,真还没有。

你这是在写电影剧本?半对,这一场,是与看电影有关。

那天,黄昏时分,团部露天电影院早已坐满了人。放映机也架好了。沙尘暴恰在这时赶到了。人们都不想走,因为是一部新片子,这一轮,格尔木电影公司只给这一晚。老天爷可不管这个,而且这次来地特别地猛烈,人们不得不撤的时候,已是暴风狂吼。我与妻子也随人流往家跑。昏天黑地的半路上,差点碰到一个人身上,这人,是个大衣哥,背对风向,坐在地上,怀里还裹着一个孩子。佩服他,机智,若不是就地坐下,爷儿俩还不知被大风吹向何方。有单身的,继续前行,昏天黑地,也有掉到水渠里的。有人被刮迷糊了,越走离连队越远,几小时后,风略停,凭借微弱的灯光,踉踉跄跄才回到家。

我回到家,开门,一股土腥气扑鼻而来。房门不严实,门槛下面,积了五公分的土,地上、桌上也是一层,我俩打扫了一个钟头。您别担心,其他没什么,房顶没掀、玻璃没碎。

这算印象最深的一次吧。沙尘暴最狂怒的时段,也就一个来小时。继续前行,到哪里算结束,不知道啦。

沙尘暴过后,落尘还得要几天。还会来的,那丽日蓝天。

 

 虫伤

此文用“伤”不用“殇”,盖因回忆青海的三种小昆虫,人畜皆受其伤害之故也。

要说的三种小昆虫,就是蚊子、小咬、牛虻。

格尔木的蚊子有两个特点:多,大白天活动。但凡人出了房间,它们马上就盯上来,逮哪咬哪,叫人“无所措手足”。下地劳动,必须长衣长裤。有一个传说:劳改农场的时候,管教人员要求上级发防蚊的劳保用品,上级不大理睬。这天,上级来检查工作,酒足饭饱之后,管教们又灌了他们一壶好茶,才下了地。领导同志一时内急,管教人员把他们领到沙柳包蚊子最多的地方。领导这里刚蹲下,蚊子们“打一个唿哨”,立时“占领”了屁股,狠狠下口,咬的领导那屎都没拉完,拔腿就跑。回到劳改局,立马把申请防蚊劳保用品的报告批了。农场人员,实在要在野外解大手,也有办法:归拢一堆干草,点着,叫它冒烟不冒火,人蹲在下风口,抓紧办,也许能“幸免于难”。

军垦战士的防蚊装备:防蚊帽,布做的帽顶,蚊帐布头围,收口处有松紧带,在衣领下拉紧。眼前,另缝一片纱窗,以便看的清楚。另外就是布做的手套。也有人嫌不得劲,就包一方日本化肥袋子做的披布。不过,格尔木的蚊子不进屋,所以,室内就用不着这一套了。不用蚊帐,夏天也能睡个好觉(这算第二个特点)。

你可能还担心,格尔木的疟疾病人一定多吧,告诉你:没有。原因不知道。我干化验员时候,确实从一位老兵的血里检出过疟原虫,那是回南方老家感染的,与格尔木的蚊子无关。

再说小咬。这玩意儿,也就两粒小米大,身体里可能装了高浓度的“蚁醛”,狠毒着呢。最爱往人的耳朵里钻,钻进去了,发现没前途,便狠狠地咬一口。霎时,被咬的人耳内又痛又痒,难受地心慌、跺脚。这时,往耳朵里滴一滴水或油,叫这该死的小咬从耳道里顺流而出就好了。可,野外哪有现成的水和油啊。那滋味,没经过的,体会不到。

再一种小昆虫,就是牛虻啦。这玩意不大袭击人,偶尔被他叮一口,也够受的。牛虻比较愿意与牛马亲近。草原上放牧的马,活动度大,“辗转腾挪”,受牛虻伤害小点。而拉车的马,可就遭罪了。尤其是辕马,前有缨脖夹板,中有小鞍,肚子上有肚带,屁股有后鞦,还有两根辕杆夹着。除了走路,几乎动弹不得,“马尾巴的功能”也发挥不了。此时被牛虻叮上,只有白白挨着。一旦停下车,辕马四蹄就不停倒腾,那难受劲儿,可想而知。

与蚊子一样,牛虻也不进屋。闲了的时候,我们也给役马们放个假,把它们赶到草原上,享受那蓝天丽日、香草甘泉。谁知还不到中午,群马便一溜烟钻回马厩,它们身上的牛虻立即四散而逃。不用说,准是叫牛虻咬得受不了啦。看来,受苦,更能多长心眼儿啊。

自从回城,对格尔木的情况就没有感同身受地了解了。听说,知青回城后没几年,当地的哈萨克牧民也撤到新疆去过生活,一时间,草原上没多少牲口了,政府用飞机撒农药,把蚊子们灭了个差不多。个人倒有点怀疑这说法,光是柴达木,面积比山东还大,如何撒的过来?回访的战友说,格尔木的蚊子的确少了。气候也有变化,经常下点小雨什么的。但愿如此,大家日子好过些。对姑娘们,更加利好,夏天,终于可以穿几个小时的裙子啦。

哼一首打油诗作结:

蚊子小咬并牛虻  伴我军垦唱大风

缘何吾辞尔亦去  留与戈壁建新城

(图片来自网络)

更新于 202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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