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读后散文之二：“无用即大用”的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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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有一个名叫"石"的木匠到齐国去，行至曲辕这地方，看见一棵被当地人奉为土地神衹的大树，这棵树很大，可以为几千头牛遮荫，量一量其树干有百围之粗，它像小山一样高，十仞以上才生树枝，可以造船的树枝就有十几枝。观树者人山人海，可木匠石看也不看，只顾走自己的路往别处去…匠石的弟子用心看一番，追上匠石问道"自从我执斧随先生学艺以来，未常见过这么好的木材，先生不肯看一看而直往前走，究竟为什么?"

匠石说"算了吧，不要再说了!那是一棵没有用的散木，不是良木。用它做船会沉，用它做棺材很快会腐烂，用它做器具很快会毁坏，用它做门窗会流油脂，用它做梁柱会被虫蛀，它是一株无用之木。正因为它沒有一点用处，所以才能如此长寿，变成参天大树。"这棵树长生快乐，被人类命名为"栎树"。

匠石回家以后，夜里梦见栎树说"你要用什么和我相比呢?把我和文木相比吗?那桔梨橘柚之类结果子的树木，果实熟了就要遭受敲打，蒙受欺凌，大枝被折断，小枝被扭掉。这都是由于它们的有用而终生受苦。它们因此不能享尽天年，而中途夭折，这是自讨世俗之人的摧残，一切东西没有不是这样的。我追求达到无所用的境地，已经很久了，曾几次几乎被砍死，现在才达到无所可用的目的，这对我而言正是大用。如果我太有用的话，还能长到这么大吗?而且，你和我都是物，为什么要互相非议呢?你是将要死的散人，又怎能知道散木?"匠石醒来，将梦中情形告诉弟子，又寄出跨越几千年的灵感，叫龙海土生文人梧闽，撰写散文记之!

那古早同代，有一个叫南伯子綦到商丘去游玩，看见另一棵栎树，这棵树与众不用，千乘车马都可以隐庇在它的树荫下。子綦说"这是一棵什么树呀?它必定有奇异的材质!"抬头看它的树枝，弯弯曲曲不能做栋梁，低头看它的主干，木心旋散不能做棺材，舔舔它的树叶，嘴就受伤溃烂，闻一闻它，就会使人大醉三日不醒。子綦说"这真是一棵不材之木，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大唉!神人也是这样以不材寄大材。"

孔子到楚国去，楚国的狂人接與走过孔子的面前，唱道"凤凰啊!凤凰啊!你的德性为什么衰败了?来世不可等待，往事无法追回。天下有道，圣人可以成就事业。天下无道，圣人只能保全性命。..山木自讨砍伐，膏火自讨燃烧。桂树可以食用而招致砍伐;漆树之汁可以为用，而招致刀割。世人都知道有用之用处，但是不知道无用之大用，人反不如大地之植物一一这一棵栎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