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 散文】向响/诗词与妓女
诗 词 与 妓 女
向响（湖南）
唐诗宋词，千百年来一直被后人喜爱和推崇。欣赏“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大气磅礴和“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清丽婉约，在让人拍案叫绝的同时，也不得不为那时文人的才具灵感所折服。日今写诗也好作词也罢，是无人能超越唐宋的，我们只能从中借鉴和学习。但是，鲜为人知的是唐诗宋词之华丽篇章，尤其是宋词，大都是与青楼妓女有关的。诗词除了借酒月赋辞以外，描写青楼女子和家妓的不少。李白酒不离口，美人随左右。在游览大山名川执剑走天涯时，常携妓而行。他的许多诗文提及此事。其中《江上吟》“木兰之楫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
白居易，现实派诗人，称诗魔，与李白杜甫并称李杜白。他是中国文人亦隐亦仕之典范，仕则入朝为官，处理政务；隐则入林寻闲，雅然自娱。自号醉吟先生，有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有堂有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好一个园林别墅。自然少不了美眉。有诗为证：“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说的是白居易家里有两个家妓，一个善歌名樊素，小口艳若樱桃；一个善舞名小蛮，纤腰似细柳。不过此时的白居易年时已高，而樊素、小蛮正值青春年少，丰腴艳丽，不仅力不从心，而且于心不忍。白居易临死之前就规划了两女的好去处。
至宋代，青楼女子是大批词人叙发离愁别绪、悲秋伤月或花前月下、寸金良宵的题材。莫说文人墨客，就是贵为天子的皇帝，也情迷青楼。史说宋徽宗为了李师师，竟然从皇宫到青楼挖掘了一条地道，两人情系十七载。大词人周邦彦《少年游》之“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真是少人行。”其创作背景大意是：周邦彦在京与名妓李师师相好，正亲昵间，忽闻宋徽宗赵佶 驾到，惊慌之下钻至床下躲。赵佶满脸堆笑走进门，从袖口拿出一个橙子递给李师师说这是江南新贡的鲜橙快尝尝。周邦彦在床下大气不敢出，还要忍受皇帝与心上人戏谑调情、颠龙倒凤，心苦不言由说。第二天就作了这《少年游》。
苏轼，诗、词、文、书法俱佳，北宋文坛领袖。苏东坡《蝶恋花》：“昨夜秋风来万里。月上屏帏，冷透人衣袂。有客抱衾愁不寐。哪堪玉漏长如岁。羁舍留连归计未。梦断消魂，一枕相思泪。衣带渐宽无别意，新书报我添憔悴。”讲的是他任杭州知府时，与名妓琴操的故事。想不到写“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轼词大气的同时，又如此之婉约。他的学生秦少游在《满庭芳》写道：“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饮离樽。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贏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此词为秦观写青楼女子之佳作，满纸流香，温软灵丽。而写青楼妓女最多的莫过于柳永，“凡市井处，皆能歌柳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写妓女是把情感溶于其中的，正因为如此，深受青楼女子爱戴和尊敬。相传柳永死之日，家无余财，群妓合金葬之，后来每年清眀节，妓女们自带饮食，饮于柳永墓旁，称“吊柳会”，才有话本《众名妓春风吊柳七》。
翻开全宋词，描写青楼作品俯首即拾。如秦观的“此去何时再见，襟袖上空惹啼恨。”又如柳永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还有周邦彦“琵琶轻放，语声低颤，灭烛来相就。”较之唐诗，许多人更喜宋词，恐怕词更能细微体贴表达情感。宋词把妓女写得温馨可人，当真如花似玉?不知醉倒多少白衣相卿，沉迷多少青楼词家？
向响，湖南溆浦人，执业药师，网名蓼汀花溆，一九六五年生。作品散见于各网络，有文集《兰若斋》，现存旧体诗词近四百首。现为溆浦县诗词楹联学会理事，怀化市诗词协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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