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有疯了,才能在这个被SCI逼疯了的世界活的更好[讽刺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算我抄你]


2059年7月,我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获得博士学位后,来到全宇宙最大的医学研究中心——金三胖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应聘泌尿外科医师的职位。但因在面试中搞错了朝县男性的输尿管长度的具体数值,最终以一分之差,失去了工作机会。半月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我得知霍普金斯大学校门口的“老约翰中药店”内,有一名曾在金三胖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后,通过他的引荐,我申请到了在朝县做博士后研究的机会。

提到我的博士后合作导师朴 [piáo]人勇教授,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世界的男人都愿意称呼他“朴爷”。他老人家是朝县科学院院士、朝县美术学院副院长、国际亚非拉美科学院院长、亚洲不正常包皮研究中心主全球首屈一指的泌尿与男科专家,曾先后13次获得金三胖医学奖、25次诺贝尔男科医学奖,37次拉斯克泌尿外科奖;在Science与Nature杂志开设过男科专栏《裤裆以外无快感》,并担任《老英格兰医学杂志》、《东北亚泌尿外科杂志》、《越南老西医杂志》、《希腊男人真烦恼杂志》等全球顶尖杂志主编,以及朝县交通文艺广播电台《妇女之友》主讲人等。

恕我孤陋寡闻,来到金三胖医科大学面试时,仅仅是听闻其附属医院是全球规模最大,但当我被带到实验室所在的正日广场时,却只在街头看到少数穿着白大衣的行人,并未见到美国和中国医院中客似云来、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附属医院并非坐落在美丽的朝县,而是美丽的朝县坐落在附属医院中:金医附院共有4500万张床位,它大小通吃,兼并了全国所有医院、卫生院、诊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夜总会、盲人推拿店、足疗洗浴中心,形成了“全国上下一起搞科研、失足少女也能发SCI”的大好局面。大凡医院都以“三甲医院”、“二甲医院”标榜其规模,金医附院从小小的“三甲医院”开始扩张,现在已经被WHO封为“七十甲医院”,简称“花甲医院”。30年前,朝县人民见面时候还是相互询问“您吃了吗?”,而今大家在路上遇到都问“今年的SCI您发了吗?”。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随随便便找个村长,家里的SCI文章都在1000篇以上。

朴爷的国家重点实验室位于正日广场花甲医院实验大楼的第250层,那里聚集着全球最顶尖的泌尿与男科研究专家,大伙在朴爷带领下,每年发表SCI文章17万多篇。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研究方向集中在睾酮水平与前列腺癌的关系,朴爷看过我的博士论文后,立即找我谈话,希望我能改变研究方向。

“睾酮与前列腺癌的关系争论太久,不会有答案的”,朴爷说道。

“但是我已经有了研究基础,而且美国导师也凭借这个研究获得了大量研究经费支持,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朴爷抽了一口雪茄,微笑着说:“老约翰的东西不接地气、不够通透,在朝县行不通的”。然后他把头伸过来,故意低沉着嗓门继续说道:“德国的医学、中国的医学、美国的医学那些都是西方列强的产物,想当年太祖太宗皇帝在位时,它们都想把我朝扼杀在发展壮大的摇篮中。最近学校正在加强思想整风运动,你们这种型号的高级知识分子更需要警惕西医对我大朝县医学的二次腐蚀”。

我似乎心里神会了,接着问道:“您老人家给指条明路吧!”

你有一个师兄,一年前因为精神错乱,需要在医院接受为期两年的电击疗法;他没做完的两个课题你就继续研究下去吧”,说完,朴爷递给我两本实验记录本。

我哈着腰,双手接过,见第一本封面上写着论文题目《论内裤掉色对东亚生肖属猴者性激素水平的影响》;第二本题目则是《由STAP刺激诱发的万能干细胞对GRD基因敲除小鼠肾阴亏虚型阴茎中风的疗效观察》。

朴爷看到我青春的腮帮子上写满了囧逼,站起身来,拍着我的后脑勺说:“是不是觉得一年的时间做这两个小小的研究,时间太宽裕?你可以把它们拆分成60个小型研究,争取每个小的方向写3篇SCI就可以了。”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两个题目要写出180篇文章?您一定是在说笑。还有,有西方人说SCI是朝县人愚蠢指数(Stupid Chaoxian Index,SCI)的简称”,您怎么看这个话题?”

忘掉这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冷嘲热讽,SCI不是朝县人愚蠢指数的简称,是中国人愚蠢指数(Stupid Chinese Index)、加拿大人愚蠢指数(Stupid Canadian Index)的简称,跟我们没有关系,为实现全民跑步进入科学家时代的宏伟目标,我们要允许一部分人先把研究搞起来,多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然后带动脑子不灵光的人,最终一起获得金三胖医学奖。记住你的任务,6天做完一个小型研究,2天写完一篇SCI,把握好你的效率问题,动起身来吧!还有,把你的手机手表这些统统交给实验室管理员付世康老师保管,我保证你以后基本告别这些东西了。

朴爷说完,抿了一口浓茶,做了一个让我跪安的表情。我知趣地退了出来,回到寝室仔细翻阅实验记录本,并没有发现“GRD基因敲除肾阴亏虚型阴茎中风小鼠动物模型”的制备方法。长吁短叹之后,我开始向同寝室的师兄取经。这位即将完成博士后课题出站的仁兄是心血管方面的专家,他主持搞定了东亚地区最大规模的心脏病学研究《基于肺-大肠相干理论的循经取穴的桡动脉穿刺途径的冠心病介入诊疗对老年新西兰兔便秘改善的影响》,从大学至今已发表SCI文章1675篇。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亲手为任何一名患者做过介入手术,甚至对于如何测血压也不甚了了,但丝毫不影响他成为全球介入心脏病学领域的权威人士,据说他曾经参加全球37个心血管疾病诊疗指南的撰写。见我骨骼精奇,是个搞科研的好苗子,这位仁兄便煞有介事地向我传经解惑起来。

“肾虚小鼠的制备有两种方法”,师兄扶了一下自己厚厚的眼镜,“纵欲法和惊吓法;所谓纵欲法指的是将西地那非(伟哥)喂食过的成年雄鼠与发情期雌鼠按照1:60的比例置于同一笼中,玉成其好事。3天后若雄鼠已腰膝酸软、瘫软在地,且再见到发情雌鼠时眼神凄迷,表现出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则模型制备成功。”听师兄讲解完毕,我仿佛在听一个悲伤的科幻故事,眼神都是直勾勾起来了。

师兄没注意到我的表情,自行站起身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SCI大师丛书系列之:朴人勇教授实验动物学》,随手丢到我身上,接着说道:“这种模型制备方法对于大多数小鼠有效,但那些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强壮小鼠则耗时费力;此时可选择本书所载惊吓之法。取实验动物数只置于笼中,邀请数名吃货于旁边锣鼓喧天地吃小鼠刺身或涮鼠肉火锅。饭毕,将鼠笼置于猫窝,并循环播放美利坚动画《猫与老鼠》,则模型数日可成”。

一丝冷笑从我的脸上划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搭话,师兄又开始继续补充,道:“选择第一种方法时,尽量不要在旁边观看,以免不能自持。上一届有一对男女博士在制作这个模型中干柴烈火般地做成了情侣,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把如此严肃的科学实验当成毛片”。

我好奇地问道:“科学家不能恋爱吗?这对小情人最后结局如何?”

师兄只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女博士被勒令退学,男的被认为有心理问题,现已经关进精神病院接受为期两年的电击治疗。”

按照师兄传授的方法,我成功制作了小鼠动物模型。GRD基因敲除和万能干细胞的制作流程对我来说驾轻就熟,三月之后我成功实现了让所有肾阴亏虚的雄性小鼠再次威风凛凛、夜战八方的实验目标,从Case report、Review、Letter、Comment、State-of-the-Art、Clinical Research、Original Investigation、Meta analysis、Imaging等形式发表SCI文章104篇,累计影响因子高达1111分,数量和质量上远远超出预期。

《论内裤掉色对东亚生肖属猴者性激素水平的影响》是一个临床课题,长年从事心脏基础研究的师兄不能给我更多建议了,分外焦灼之下,我突然想到了实验的最初设计者,那个因为和女同学接吻被关进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治疗的博士。辗转20个小时的飞机和火车后,我终于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精神病院找到了他,并且按照他的指导顺利完成了毕业答辩。

博士后出站答辩的仪式上,与几位答辩委员的交流让我获益良多。

“你又不是小白鼠,怎么会知道他腰膝酸软就一定是肾阴亏虚呢?”一个来自印度尼西亚的黑人教授亨利·马大哈·蒂拉尔先生指着我的论文,掷地有声的质问。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我回答道:“您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黑人教授接着问:“有什么客观指标可以证实吗?”

我接着回答:“朴人勇院士说我制作的模型很成功,你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吗?”

黑人教授呵呵一笑,说:“年轻人,我就喜欢你这份自信!”,转头向朴院士谄媚地点了一下头,竖了一下大拇指,“年轻人能发这么多文章,太不容易了,朴老领导有方”。说罢,在评分表中打了个满分。

不三不四郎教授来自Fuck Themselves国(日本国),因为他本人也是属猴,所以对《论内裤掉色对东亚生肖属猴者性激素水平的影响》的论文情有独钟,这篇文章发表在《老英格兰医学杂志》,研究认为红色内裤容易导致雄性激素水平下降,虽然这可能有助于减少前列腺癌到发生,但对于性功能也有负面影响。鉴于亚组分析结果,我们在研究中建议日本属猴者多穿丁字裤,立冬以后天气寒冷时,可改为丁字棉裤,部分土豪可改为貂皮丁字裤,简称“貂丁”。不三不四郎教授对这一结论赞不绝口,但直到一年后我才得知,原来他的小舅子就是在日本做貂皮批发生意的。

通过答辩后,我带着自己的400篇SCI论文到韩国成为了一名泌尿外科医师,除了在朴爷的带领下学会批量生产SCI外,我跟着一名韩国的实习医师学会了包皮环切术。当我独立做了3台手术后,就凭借优秀的SCI文章跨入了国际顶尖手术医生行列,现在从韩国各地赶过来排队等我为他们做包皮切除的男子需要提前10年预约了。教会我做包皮环切的实习医师现在成了我的博士研究生,每年帮我批量生产者SCI文章。但我很严谨地告诉他:“我们从不生产SCI,我们只做小白鼠快感的搬运工”。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回想起当年去长白山精神病院拜访那名被电击治疗的博士的情形。那名博士来自中国,姓孔,高高瘦瘦的,精神病院的医生都称呼他“孔较瘦”。据说他去了精神病医院后,规规矩矩配合治疗,竟一次电击治疗也没有接进行过。当年我在医院看到他时,他正在午后暖烘烘的太阳下睡懒觉,走近才发现,他脸上盖着海明威的一本书《丧钟为谁而鸣》。孔较瘦哼着小曲给我讲述了他设计《内裤掉色》论文的初衷和设计思路。临走时,我对他说:“两年的时间马上结束来,恭喜您可以重见天日了!

孔较瘦合上手上的书,对我说:“前几天我把精神病院长的腿打断了,现在他们重新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决定继续让我留在这里观察和治疗。

“您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呢?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啊,出去以后,咱们兄弟联起手来搞科研,发更多的SCI文章,还可以搞一个银河系泌尿外科研究协会”,我对他的所作所为简直不能理解。

孔较瘦说:“只有疯了,才能在这个被SCI逼疯了的世界活的更好!”

天又凉了,我突然很想念这个疯掉的医生,于是我点击了下方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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