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四】戏虹

国艺副刊

序

摄影师或画家的任务是把一幅画面尽量艺术地放到读者面前，且无论画面多美，都绝对静止；化静为动，这就是诗人要做的工作。我这里要提到的是诗人讴阳在这方面所作的可贵尝试与大胆的探索。他纵飞自己的想象与才思，使一幅幅静止的画面神奇地灵动起来，从而使读者得到更高的审美享受。讴阳的这一贡献，无疑是值得诗坛称道的。

——程维

戏     虹

向晚时分

我们跟着木屐漫步于苏堤

虽然肩并肩有一段距离

但彼此却勾引着对方春风荡漾的心怀

我们坐在虹的一端

俨然互相坐在各自的房间里

把裹着的外衣和背心脱下

在虹的后面净身

然后寻求庇护

一如桃花

一如乳酪

虽然两人都不是初恋

却吻得真诚

直至两人捧出心爱的小动物

互赠对方

深入对方

醒来,却知晓背着世人

在戏耍一段情缘

法海和尚是要追究的

还好,雷峰塔已经坍塌

白娘子和许仙云游去了

正好借与我们

在残垣废墟中

织起一段未了的情事

即便法海在旁边偷看

也无能为力了

如果有人追捕这对呆子

我们可以化作梁祝

或者卓文君与司马相如

千金难买孽缘

但我们鄙薄千金

情愿把它送给捕快

这样的故事古怪地奔走在人们的嘴巴里

我们在人的嘴里制造罪戾

正好躲近蚌壳

做一对珍珠客

任他人越传越远越讲越臭

最后剩下的

是烙印在历史上的真龙真凤

倘若后面有人考古

我们可以走进黄色的图腾

让人顶礼膜拜

与虹对视

傍晚,将心灵的末梢

与虹对按

仿佛男人的血液膨胀

女人的子宫撕裂

虹里的雨

淅淅沥沥

两条身躯湿成大地

从来未享受过博大

博大的虹

博大的春儿

在汛期泻洪

湮没男人心田

虹去后

带走一片晴朗

天空  两个人影的躯体里的水

浇在床沿的土地

开出两朵奇艳的花

花很青春也很瘦羸

植花的人儿远去了

五官皆无事一般

再也不敢对视

默默回很远的屋里

与一个熟识且又陌生的男人或女人交欢

仍然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

却没有虹里的紫气照耀

仅仅是最原始的动作

女人如无声的土地应付一切

男人重复着旧有的麻木

直至畸形儿的分娩

与虹对视

只有理智的光芒宏大无言

静观曾经的撕心裂肺

无动于衷

男人如痴呆的氓

对女人从此无所谓的样子

仍然与虹对视

出太阳的时候

想天在下雨

他在一湾月光湖里划船

天下雨的时候

想天出太阳

他在阳光下寻找那朵枯萎无力的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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