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孙苇 :【别说我多情,那也是一条生命…… 】(散文)
别说我多情,
那也是一条生命……
文/孙苇
2018年10月15日,周一。狗狗被人药死在家中院子里,我与儿子放晚学回家后,狗狗已僵硬如冻,不知死于何时。院子中有一团被它咬破的婴儿尿不湿纸尿裤,撕破的尿不湿中流露出硫酸铜似蓝色液体,狗狗在距离尿不湿2米处头朝西南尾朝西北躺于水泥地上。嘴角上流液以及地上污液已干多时,四肢伸直僵硬。可以想象它当时是多么地痛苦……
10年前冬夜飘雪,我独自一人在瓦中教职工宿舍,门外传来狗狗哀怜得乞叫。起身开门,借着灯光与积雪的皎洁,门外积雪中,一只浑身污垢长毛沾满积雪与污泥的流浪狗,身长不足半米的宠物狗、毛色金黄略带点棕色,用一双前爪抓挠我穿着皮靴的双脚。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漂泊在外,不也正如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吗?心中一阵酸楚,也顾不得脏污,将它唤进家中,找了一个干净的空纸箱,垫些报纸,让它躺进去.于走廊下的一个风雨吹不到的墙角处,它很是感激地看着我,躺在纸箱中不时用嘴舔舐长毛上的污垢,渐渐地,它已不再冷得打颤。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天放晴,给它充分洗浴以后,竟是一只很娇小玲珑的漂亮的小母狗,特别是那双小眼睛,晶莹可爱。喂饱以后我打发它离开,反复撵它多次,它呜咽着不肯离去,反而跟着我。
没办法,我只好对它说:“你要真得无家可归,就在我家,好好给我看门,你就趴在门檐下,不要再乱跑了,我去上班了。”它似乎听懂似地折回头乖乖地趴在我家的铁门外。从此以后,我与这只流浪狗相依为命,这期间它产下了8只狗仔,我当时惊呆了,小小的它居然是一位多产的母亲。满月之后,我把狗仔全卖了。从此后,我一个人独居的日子不再孤独无依!
2016年我离开单位住房回家盖房,狗狗也随我进入一个新家。庄上左邻右舍家的狗,都没有它矜持,因为庄上的狗多是草狗,身强力壮,多用于看家护院且雄狗居多。只是这些草狗由于较为雄壮肥大,一个个都被可恨的买狗人毒死!而我的这只流浪狗,通身也不到1.5㎏重的肉,加上毛又长,没人动心思想去毒死它。这样也助长了它的优越感,看看庄里逐渐销声匿迹的一大群狗相继不明的失踪,我警告它多次不要外出,不要随便吃东西,它似乎很听话地低垂着头,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接受教训!
白天,我与儿子在校,家中无暇顾及,狗狗耐不住寂寞,更多的是我来不及做饭,狗狗只好挨饿,从墙角的小洞口探身出去,自行找吃的,很有规律地外出、回家,常常待我车回家之际远远地迎着车头、或追逐着车尾.
一路撒欢陪我与儿子回到家,亲亲脚、吻吻裤腿角。我与儿子和狗在院子中玩耍一通再办晚饭,狗狗也乖乖地进厨房钻进桌底……
今年暑假期间,狗狗害眼疾。三个多星期,骨瘦如柴,两只眼睛烂得爬满绿头苍蝇,当初我没有发现,一连几天没发现它才想起去找,找遍全村也没找到,心中很是失望。这样又耽搁了几日,无意中在家中盖沙子的塑料布底下发现躺于沙中的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神态,头软搭搭地歪向一边,牙关紧闭,鼻孔中不时流出清水鼻涕,四肢已蜷缩成一团…….当撬开了它的嘴,硬是塞进两粒贵州百灵维C银翘片和两粒感冒胶囊、喷了一口水,勒紧它的双唇,逼迫它吞咽下去,用废弃的牙刷轻轻擦净满眼的烂黄眼屎,滴进去氯霉素眼药水。如此反复了一个星期,一瓶眼药水硬是给它滴完,奇迹出现了,它硬是从死神手中挣脱出来,一个星期后,它又生龙活虎般地玩耍于它昔日的乐土……
假期至今,村中多拆迁,垃圾集中堆放。狗狗最好撕咬婴幼儿的纸尿裤,有时撕得满院子水泥地上一片狼藉。10月15 日回到院子中的情景,不解的是撕破的尿不湿中流出的蓝色汁液是否有毒?还是人为的投毒毒死了它?不得而知,但它宁死也硬是爬着从洞口钻进来死于家中、不暴尸于药狗人的骨气令人汗颜!看着嗷嗷待哺的狗仔吮吸已僵硬的妈妈的乳头,用小嘴、脸尽力拱撩妈妈的胸脯舔食无果的真实情景,很是愤懑地骂了一声“天杀的药狗人,伤天害理,尽管是一只狗,那也是一条生命!”
怀着失落与难受,用口袋装起它,与4岁的儿子一起来到属于自己的园地。于菜畦之间的熵沟中深挖70厘米的坑,把狗狗埋于坑中,掩土之际,默默地祈祷,一草一叶总关情!更况曾陪伴我10年不厌嫌家贫的这只流浪狗!何时,人和动物能很好地相处,给它们一个安稳与温暖的家?我们所谓的人,又何尝不是动物……???!!
配图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孙苇,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人。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学一级教师。擅长于论文、新闻报道、小说、诗歌以及散文写作,作品多发于《高考》《作文成功之路》《语文周报》《初中生世界》《彭城晚报》《新沂市报》《新沂教育》《新沂文艺》《三秦文学》《中国散文网》以及新浪博客、省市广播电台。有多篇论文被中国龙源网、中国知网、中国核心期刊收录;业余爱好钓鱼、书画、喜欢行走于乡村的田野间,感受那份真实的乡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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