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荐 | 最后一只灰狗
最近听到太多和狗狗有关的故事,希望每一个善良的汪星人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
【作品】牧羊犬鲍勃
【作者】阿尔弗莱德·奥利文特
【内容简介】这个感人的故事发生在苏格兰和英格兰边境的坎布里亚郡。小说围绕肯缪尔庄园的主人詹姆士和温顺、忠心的鲍勃,以及另一个庄园的麦克亚当和凶猛、但同样忠心的红武儿展开。村里意外出现了杀害绵羊的神秘凶手,给村民们带来严重损失,但一直抓不到真凶,村民们惊恐万分,他们一致认为是红武儿干的,而麦克亚当则认为是鲍勃。真相究竟如何?以忠心闻名的牧羊犬会是那个嗜血凶手吗?到底是鲍勃,还是红武儿,又或者另有其他…
【作者简介】阿尔弗莱德·奥利文特(1874-1927)是英国著名小说家。他的作品中尤以经典小说《牧羊犬鲍勃》最为著名。奥利文特写过许多其他类型的小说,涉及题材从短小精悍的警世格言到宏伟严肃的史诗篇章无所不包。阿尔弗莱德1874年生于英国萨赛克斯郡的纳瑟斯特。一次骑马中的受伤结束了他短暂的戎马生涯。从部队退役后,他开始小说创作。《牧羊犬鲍勃》于1898出版,是他的第一部小说。这本小说的出版大获成功。奥利文特甚至在1902年续写出版了它的姊妹篇《丹尼》(Danny)。奥利文特同时也是一个短篇小说家,这类作品主要发表在《大西洋月刊》和《波士顿晚报》。
【精彩段落】
这片狭长区域是几乎一马平川的荒野,被称做温迪坡地;坡地非常平缓,合着几英里的石南花从高处的米尔边境一直延伸到最低处银草湖岸边。在这全然荒芜的草地上唯一打破平静的是造型古怪的巨人之椅。这是个令地质学家困惑的迷团,它仿佛偶然间从天而降落在石南草地上。地面在这平坦的坡地上突然耸起了一块。它越耸越高,并且越来越陡,直到最后耸立成了岩石峭壁——石瀑——垂直高度四十多尺。在石瀑最高处是一个小小的草地凹陷处——不及20码宽——人们叫它凹地。
凹地组成了椅子的座位部分,以碎石镶砌在座位四周,清爽翠绿,远离世俗,仿佛是荡在金属杯子中的红酒;前面是40尺高的石瀑;后面又再次变得陡峭,碎石墙组成了椅背。由于无法从上面下来,进入中间那小块栖息地的唯一道路就是从反方向而上两条窄窄的羊肠小道。小道在陡峭石墙与高耸石瀑之间蜿蜒而上,极为险峻。
在渐缓的坡地上这古怪的凸起很突出,界限清晰。然而当农场主与老鲍勃走向坡地的时候,天色渐暗,连它也难以看清。
石南草中两个影子晃动,主人正面带微笑地想着大卫和麦琪;思考着麦克亚当刚才的意思;皱起眉头为凶手的事沉思;考虑着他的判断——他某种程度上支持大卫的观点,认为红武儿应该是无辜的;同时也感谢上苍让肯缪尔至今还没出事,一部分幸运他全都归因于老鲍勃的警觉性,那个一直在门廊睡觉,全天候四处溜达巡逻,阻挡危险的好伙伴。正想着的时候他低头想看看那个应该在他膝边的深色脑袋;不过这夜幕太过深沉,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他继续向前快速地走着,而夜色却愈深;直到感受到脚下地面的隆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处在巨人之椅的边缘。
正当他随着脚下的凸起提速走着,突然间在他耳边响起成群飞奔的脚步声。就在他转身时,一晃神间骚乱的羊群几乎将他撞倒。那是黑绒羊,它们被驱赶着,疯狂地四处逃散。他隐约发现那驱赶者好似有着猎狗的身形。
“凶手,上帝啊!” 他突然喊道。在看到最后驱赶的身形时,惊恐让他冲击到迷失,差点摔倒在地。
“鲍勃,伙计!”他喊道,“跟上!”转过身去。但黑暗中他已经无法辨别灰狗是否遵从了他的主人。
追逐持续到了夜晚。在距离他很远的前方,朝着山的方向,他能听到飞奔脚步引起的狂躁声。他愤怒地追赶着,但随后他就意识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的行为是徒劳的。他停下了脚步。他静静地站着,在黑暗中聆听巡视着,寄希望于他的伙伴正在坏蛋的脚边伺机行动。
他祈求月光;这黑夜中的明灯,仿佛回应似的,照射出了光芒,映照着他上面巨椅的阴沉模样。他看了眼脚下。感谢上苍他发现灰狗并没在他的身边。
随后他朝上看去。羊群早已被冲散,零星的有几只羊在陡峭的山边仍疯狂飞驰着。烦杂中一对飞奔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先是闪躲,扭动,突然提速,追击者拼命追着带头奔跑者,飞速而坚定。他寻找着第三个追逐的影子,但他什么都没找到。
“他一定是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主人嘟囔着,他尽力地向上睁大眼睛,汗水已经流到眉毛上。
两个黑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已经爬到远高于其他羊的地方。越来越高,直到突然间石瀑的陡峭悬崖显现在逃亡者面前。另一边,追逐者在石墙脚下沿着通往凹地的小路疾速奔走。上面,那只羊快耗尽体力痛苦地咩咩叫着。凶手快抓到她了。
“他要在凹地上逮住她!”主人尖声叫喊,眼睛紧盯着。“老鲍勃!老鲍勃!你到底去了哪儿?”他在痛苦中呼喊;但没有任何回应。
正如他所预言的那样,当他们到达最顶部的时候,两个黑点汇成了一个;他们向下翻滚到凹地中央,主人的视线外。也就在同时,就快看到血腥场面的最后一幕,月亮遮上了她的面庞。
这是他的机会。“就是现在!”朝着山坡他像个年轻人般飞速奔跑,勒紧腰带准备好迎接一场战斗。山坡越来越陡峭;但他仍在黑暗中不断前行,他费力地喘息着,但仍在奔跑,直到迎面的石瀑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在那儿停了一小会儿,低声吹了个口哨。他需要派他的老狗从一条路爬上凹地,同时他走另外一条路,凶手唯一的一条出路就会被堵住。
他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但是并没有冰凉的鼻头埋进他的掌心。再一次他吹起了口哨。上面的一块卵石差点砸到他,好像在那儿罪犯走到峭壁边缘去听;他不敢再吹了。
他等待着,直到一切又一次恢复平静;接着他开始沿着石墙脚下,像猫一样匍匐爬行,最后终于在凶手与受害者逃离前一秒追上了他们。在崎岖的路上他手脚并用地爬着。汗水不停从脸上滴落;胳膊肘总是蹭到地面的岩石;手时不时地就落入另一边悬崖。
他祈祷着月光能再维持多一会儿;这样他可能不会踩空,在这里滑倒可能就意味着死亡,一次的中招可能就是彻底的毁灭。他咒骂自己倒霉,竟然莫名其妙地在黑暗中跟老鲍勃走散了;从这一刻起他必须相信命运,相信他自己最大的优势和最强的能力。爬行中,他制定了个计划:在跟凶手疯狂争斗时扑向他。如果他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在那狭窄的地方意外未必会发生——凶手也许就在那惊慌时刻忘掉唯一的逃亡路线并跳下石瀑自取灭亡。
终于他到达了最顶,他停了停做下深呼吸。前面的漆黑空地正是凹地,空地中间——不足十码远的地方——一定是凶手跟受害者。
他蜷伏在潮湿的岩石表面,竖耳细听。在那寂静的黑暗中伫立于天地间岿然不动,他仿佛同活生生的灵魂相距万里。
毫无声息,但凶手一定在那里。啊,有石头挪动的咔哒声;又有了,悄声无息的踏步声。
凶手动了;他很警觉;是要离开。
快!
他突然站直了身体;集中精神,跳了过去。
正当他弹起来时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什么东西跟他在疯狂地搏斗;什么东西从下面猛力地扭打;突然他听到身体撞击地面的砰一声从远远的低处传来,什么东西连走带跑地从山边飞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