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章二 | 记辛丑岁月,栖虹李双阳。
不要学双阳
文/王锐
朱新建先生曾说过:“真诚、朴素、生动是艺术表达的三个好词儿”,而在双阳身上,好像都有那么点影子。
真诚,是内心的,
朴素,是外化的。
生动是内外统一。
双阳曾经真诚地把我的肩膀拍肿了。
双阳曾经朴素地在足浴店沙发上睡了一宿。
双阳也曾经在火车站生动的爬过墙。
曾经同窗两年,双阳的勤奋在班里有目共睹,因了名字里有两个太阳,朝气蓬勃,斗志昂扬。在黄瓜园留下不少的故事,也留下了不少青葱。不想,这些青葱却在20年后在黄瓜园的后门破门而出,收获了逸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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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阳系出“兵哥哥”,可能电影放的好,又喜欢写字,当时部队里就让他去了南艺学习书法,以便日后更好地为部队刷好墙上的标语,写好更多的横幅。谁知道这一放手,便没了归队的可能,放虎出城,没想这虎还很适应城市的节奏,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从苏州走到了南京,又从南京走回吴江,扎下行营,招兵买马。在苏州、吴江这样两个全中国最绵软,最有江南文化底蕴的地方,用其在部队里被训练出来的硬朗的爽劲儿,软硬兼施,一手风雅一手风度,率领着五百标兵就奔北坡去了,为吴江这样一个原本的江南小镇培养了不少的写字能手,书法里手。
2006年,他在吴江、我在湖州,共饮一汪太湖水,春夏之交,还共赏着一岸绿蓝藻。亦时相一往来,曾张罗好了场子,让我去盛泽搞了一个小展,效果很好。惜我内怯,又无酒量,没再接力,终无大成。
2007年,双阳邀余去京观摩行草十家展,这也是其作品首次亮相中国最高展览机构。咱也好像因为是同窗,顿生“额骄傲”的感觉。于是,请了两位朋友,连夜从湖州,开了十一小时,于次日凌晨赶到京城,在中国美术馆一睹其风华。之后,双阳成了中国美术馆展览的常客,咱却没去观过了。
双阳情内敛,性外拓。好友好游。这几年因着中国书协培训班,更是大江南北,大河上下,俱留其迹。收割了好一批“小李子”粉丝。曾经介绍过本地学员去双阳班上学习,去之前咱就哼哼告诫:“去那可以学写字的方法,技术。千万不要学他的腔调”。因为对书法,对艺术的感觉完全是一种天分,陈丹青说:“好的艺术作品是不可讲解的。”技术上可以偷一点,但感觉是无法攫取的。
就学之前,双阳以一手瓦翁体小楷而胜。入南艺后,十八般武器都掂量了几下,后尤好行草,入天池书,参以唐人草法和三笔三迹之法,也就有了自己的风格。内敛的用笔,开张的结构,一如其人。笔墨非笔墨,是笔与墨交织辉映出的属于其自身的心性。双阳对字有一种他自己的敏感,从握笔到用笔再到结构,其用笔擅以腕运动,估摸着是当初摇那电影机把手落下的习惯,所以一般人学不了。“古人论书,以章法为一大事,盖所谓“行间茂密”是也。(董其昌语)。其对文字结构的生动性的把握,对章法空间的把握,更是无法可言,无章可循。有章者,一如子昂,纯以功深而胜:无章者,一如天池,纯以天资挥洒。
而双阳,字以性灵而出,天真处无技而炫,却可得颊上三毛。寓性情、襟度、风格其中,变化之间隐隐然其实有形。所以,其学可鉴,其字不可学。如果您也恰巧放过电影,那当别论。
混合着扯起这缕缕的记忆,就像万花筒中的世界,在随机而无序地跳跃而出,一番内卷,杂乱而又繁复。
回到文首,真诚、朴素、生动。真诚很难,很理想,正常人的真诚就跟黄金一样,永远到不了那百分百。因为要思考,一思考,纯度就低了一点。我只希望,在同样杂乱而又繁复的书坛,双阳尽可能保持那份对书写的真诚,用那份朴素来书写人生的生动。不为啥,只为了过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