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沛师期间,学校要对六名同学处分,我这样为他们解了围!

文:杜茂洲

图:来自网络

这是三十多年前在沛县师范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了。偶然想起来,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还是很有意义的。冬夜无聊,记下来权当拉呱消遣。

我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当然也不会嬉皮笑脸,给人的感觉应当是一本正经,老实本分。也许就因为这一点,从小学开始就从没当过班干部的我,竟然被班主任任命为班级的劳动委员。虽然这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却让我因此有了一个机会,有了一次替同学担保的机会。对此我现在还感觉颇为自得。

那时候学校条件很差,我们一个班五十个人,男生多达45人。学校分配宿舍时,给了我班男生三间大通屋的宿舍。虽然两层床住满了人,还是住不下,我和另外9个同学就和隔壁班的男生住进了另外三间大通屋。

为了方便管理,我们10个住一间,和另外两间隔开。用什么隔开的呢?现在想想不可思议,当时觉得理所当然,是用笆箥隔开的。啥是笆箥呢?就是把高粱秸秆用绳子织成的能起隔、挡、棚作用的工具。(当地老百姓把这个叫箥,我写出的这个字不知道对不对,如果不对,请朋友在评论区指正)虽然那道隔“墙”不隔音还透光,毕竟也算一个独立空间了。这样一来,我们10个人相对于我班其他男生,就成了独立大队。

后来才知道,我们宿舍有6位同学,来自同一所学校,他们自成一体,有点和我们四个格格不入。而且看他们说话做事的气派,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进宿舍就大呼小叫,要不然就骂骂唧唧,完全是一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感觉。不论说到班级里的谁,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我们四个,就颇为尴尬,有点儿受压抑的感觉了。

他们不仅在宿舍嚣张,在教室里也丝毫不知收敛。班干部说点啥事,他们怎么都要讽刺几句;布置工作,他们就大声发牢骚,还要顺便骂几句。他们6个人,一人说话,一片迎合的,常常搞得班干部下不了台。

有一次,仅有这一次,班主任召集我们班干部在他的宿舍里开会。主题就是讨论对他们六个的处理问题。之前班主任应该和主要班干部有了倾向性意见,召开全体班干会,就是走个形式,通过一下然后上报学校而已。

我心里很紧张。那时候学生受处分的很少,不像现在,一次考试都能处理好几个学生。马上就该毕业了,出了校门就是干部身份,就是教师,背个处分影响太大了。我虽然看不惯他们几个的行事做派,但对处理他们仍感觉不安。本来从头到尾我都没讲话,我清楚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但我突然觉得我应该说话。

我没有保持沉默。我对班主任说:“老师,这几个同学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不让他们受点教训他们恐怕还会犯更大的错误。但是,如果这次处分了他们,这个污点他们就要带一辈子。他们屡次犯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犯错的后果有多严重。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告诉他们,学校将要处理他们,如果还不悔改,处分将真的落到他们头上。我相信他们不会无视学校的这个处分。我说这个话,我来负这个责任。我向他们逐个通报这次会议的内容,督促他们尽快改正。如果他们还是不改,学校再处分他们也不晚。”

大家都怔住了。班主任也好久不说话。大概大伙儿都没想到,我这个闷嘴葫芦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说了话,还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冷场了一会儿,班主任和几个主要班干小声商量了一下,说:“你的这个提议很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做吧。不过我要强调,如果他们以后没有改观,你不能再做担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第二天,我就把他们六人一个一个地找到偏僻的地方,把学校要处分他们的情况说了,并且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还不改,我就得吃瓜捞儿,因为是我替他们做了担保。他们也都不是傻子,学校要动真格的了,他们也都害怕了。有的除了对我表示感谢,还表示一定改。有的嘴上不说软话,但看表情就知道,心里还是受到触动的。

立竿见影,他们果然收敛了。班级秩序变好了,工作也能顺畅地推动了。再以后,班主任和其他班干部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似乎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就说我自己,当时是很激动的,过后不久就忘到脑后去了。今天也许是静极无聊,突然想起来这事。

事过多年,第一次同学聚会,大家见面都很热情。这六个同学之中,三个出了教育口成了公务员,有两个当上了县里的副局长,一个是城关镇民政助理;另有两个进了城,早早晋级高级职称;最后那个虽在乡下教书,却因为娶了个有能力的老婆,小日子过得格外给力。

我禁不住惊叹,果然是捣蛋鬼中出人才啊!(由此看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是有道理的。“坏”男人有时就是有本事的人。)反观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同学的发展,相形之下,逊色多多!

红尘滚滚,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身不由己地摸爬滚打。生活不易,如果能给人一点帮助,何不施以援手呢?如果我当年没有这样做,而是给他们来个落井下石,我还有脸在这里瞎显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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