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医药守正创新

在创新研究院讨论会上,大家共同探讨多学科交叉。多学科交叉促进科学发展,毋庸置疑,不过要看如何理解交叉!传统意义上的MDT,只能叫做多学科协同,这是无法产生新的思想或者说新的机制的,只能出现身上三种病,开给你八种药。而学科交叉,必然会产生一个新的学科,这才是所谓的“整体不是局部的简单叠加”之深刻含义。中医药适合这样的交叉,尤其是这种非直接疗法(比如抗病毒,传统中医一般不直接对抗病毒,而是提高对抗病毒的那些细胞的活力;大家想想,中国人都比较含蓄,古代的人更是如此,所以才出现我们这种绕一下的医学;说来也怪,老外一根筋,确实多一步都不认),往往不是针对一个系统起作用,因此需要把多个组织、器官、系统交叉孕育出新的方向,才能解释传统经典的深刻内涵。但是,这还不足够,因为医学问题涉及到人,就成为了复杂的多因多果、单因多果或者多因单果,而很少会有单因单果。这就需要将隐藏在现象背后的其他机制找出来。这也就需要质性研究来起作用,而在中医药的研究中,也就缺不了文史哲的参与。不仅中医药,其他领域的多学科交叉都离不开文史哲,现在看来,高考文理分科有些问题。

接下来说经典的守正,简单讲就是——爷曾经富过。在公认的《黄帝内经》最终成书的西汉,文景之治时代的黄老之治御下,社会发展人民富足,到什么程度呢?“……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守闾阎者食梁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太仓有不食之粟,都内有朽贯之钱”。至汉武帝即位时,国家财政又上了新台阶。“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国家财政实力如此雄厚,与近现代也相去不远,这是在中国封建社会少见的。据历史记载,汉朝时就已经开始用温室栽培蔬菜,这要比欧洲早1000多年。1993年,江苏省连云港市东海县温泉镇尹湾村西南约2000米的高岭六个汉墓中的六号汉墓出土了23枚木牍和133枚竹简被称为尹湾汉墓简牍。其中,出土木牍中有《集簿》,记载了汉代东海郡的人口、各年龄段男女的比例、寿命等重要数据。第十五行:男子:七十万六千六十四人,女子:六十八万八千一百三十二人,女子多前七千九百二十六……第十六行:年八十以上:三万三千八百七十一人,六岁以下:二十六万两千八十八......第十七行:年九十以上:万一千六百七十人.........据此数据计算得出:汉代东海郡八十岁以上老人占比2.424%,是我国第六次人口普查八十岁以上老人占比1.57%的1.5倍多。汉代东海郡九十岁以上老人占比0.835%,是我国第六次人口普查九十岁以上老人占比0.15%的5倍多。这种时代下,出现以黄老学说为核心的《黄帝内经》引领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您觉得是偶然还是必然呢?曾有专家问起,难以置信中国古代的经典能达到如此高度。我想,当时的古人(有学者说,其实从旧石器时代,智商也就是思维模式就和现代差不多),思考能力绝对不低于、甚至高于现代人的平均水平(恐因为干扰少,不得不自己想,锻炼脑力了)。只是科技知识没有现代先进,但逻辑思维能力更高,而受到所谓现代科学认知固化的更少,也可能更能考虑到自然科学以外的其他因素。因为不知具体因素(当然,没有人能提出一个绝对的公理,一个永远正确的科学定义,一个单因单果的因果关系),考虑问题也可能更宏观、更全面、更黑箱、更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但经典流传下来,很多文字其实和现代理解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经典也是用中文写的,但字同意思却有可能完全不同。就像“善”这个字,甲骨文中是上面一个羊,下面两个绳结,会意字。那当时可能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中国人所理解的善良,真正的本义其实带有自我限制的,类似于我想自由,首先要我限制我的一定自由来给你自由,大家都这样,从而也保证了我的自由。这又和老外的理解完全不同,这也是我们做事有时容易被老外误解的原因。看看,中国传统又出来了,还是要绕一下来解决问题。诚然,想要守正,就必须理解经典的本来面目,因此,中医药的守正又不能缺少文史哲的参与!

接下来谈创新。创新需要胡思乱想,但其实,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很难!记得上海交大有位老师曾讲过胡思乱想,他说,因为思维惯性的问题,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其实非常难。就像一个上海人,让你不要住在上海了,搬到其他地方,你会说苏州、杭州,远点儿到青岛、济南、天津、北京,但你肯定不会说武威、喀什、佳木斯,因为你的惯性认知里没有这块。也记得和时任中医科学院基础理论研究所所长的胡镜清老师聊天,他讲到基础所应该鼓励胡思乱想,如果只是抄古文,那成了医史文献所了!他也说到,上海搞中药研究的院士团队也曾经急迫的想请他讲一些中医新的理念,来指导他们的中药研发。他们也发现,如果还是走西方现代化学的成分研究,中药人就会被专业搞化学药的团队压缩的无法生存!这需要什么?还是胡思乱想!因此,需要建立一个好的机制来鼓励胡思乱想,但又要从科学逻辑思维模式上来把关,这就能把年长者和年轻人结合好。像我们40岁以上的人,往往思维固化了,而思维的惯性太强(老顽童不算),不容易跳出来。而20-30岁的年轻人,思维惯性少(少年老成的不算),想法容易天马行空,但确实有时缺乏逻辑性。那怎么解决结合问题?我建议,用电影剧本双故事线的思路来解决。大PI带一个主方向作为主故事线,让年轻人跟着课题组主线跑;而同时院里成立一支创新基金(既然是创新研究院,应该给一些和其他系部不同的政策),让35岁以下的年轻人(因为35岁据说是大脑皮层成熟的时间节点)有自己一个胡思乱想的小故事线慢慢生长(但要求他的小课题组必须有至少一位文史哲的人参与进来。想来,科技创新也不能缺少文史哲)。让创新研究院的各位大PI们作为这个基金的评审,从科学逻辑思维上进行把关。这样既有天马行空,又有脚踏实地,小步快跑的创新,投入不大,风险也低,成就不一定小!为什么说成就不小呢?因为,我们知道大学培养大师,而大师不是靠好装备堆起来的,而是靠思考力!培养大家有逻辑的进行天马行空的思考,一定能出现很多大师。相信创新研究院未来能成为中医药大学的培养大师的黄埔军校!

无论如何,守正创新是一条正道,需要好的体制机制来配合实现,这也就苦了创新研究院的各位领导。我们知道,好的一线作战团队不能缺少好的后勤保障,尤其是信息流、资金流、物资流的保障。要有韩信能带百万兵,也要有萧何能运千万粮,还要有张良策。否则,就成了赵括纸上谈兵,孤军深入,四十万大军被白起坑杀。资金就是我们的百万兵,家乡人的质朴,领导们的信任,更让我们手捧瓷碗,不敢轻易颠簸。然而,一项科学研究就是一个项目管理过程,就是一次战争,启动就开始损耗,所以我们要无比珍惜每一次的迈下脚步。而项目管理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次性的时间序列,启动就无法倒推,耽误就无法弥补。所以,好的项目重在前期计划,但后续的过程管理、循环反馈协调,查漏补缺都必不可少。因此,在基于完成同一个目标从而解决关键问题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好的科研管理机制,并保证监督、发现问题、及时协调解决就非常重要了!这也就需要辛苦各位院领导,做好后勤部长,大家一起努力,把创新研究院建成全国乃至世界级的中医药圣地。

西汉是中华史的一个巅峰,我们的主体民族也就被称为汉族。现在,时代在变化,百年难遇的变革,大家要确信变革来了,不再是美国引领整个世界,虽然我们习惯了美国做老大,走出习惯确实也难。老大带不动我们了,我们虽然习惯舒服的跟着他们定义的什么诺贝尔走,也不行了,必须站出来自己走路了。高层领导在努力把我们的国家恢复我华夏大汉之风;而我们中医药人也应相信,我将无我,一心为公,定能把中医药事业推向巅峰,也一定能让现代医学理解——拐一个弯儿解决问题,其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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