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 || 水乡流均

水乡流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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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天羽   朗诵：程霞

水乡流均的春讯是从河流的解冻声开始的，“咔咔”一声冰裂，轻得像一句悄悄话，只有猫了一冬的耳朵才能敏锐地捕捉到。继而便是喧哗一片，众多的冰块断裂，倾轧，碰撞，直至融化。

没多久，春雨连绵而至。大大小小的鱼儿争相从深水处游出，女人们拎着篮子到码头边淘米洗菜，刚一落水，密集的小鱼秧子便一哄而散。

夏日炎炎，乡人踏车取水灌溉。三四人趴在车栏捧上，两脚不停向前奔跑，踩踏车轴旋转，继而带动柫板上下翻飞着“刮水”。车水很耗气力，常要打号子。通常是一人领号，众人唱和。在一唱三叹的车水号子声中，汩汩的河水顺着车口哗哗地流向干涸的田地。

稻花香时，撒网捕鱼。秋日的清晨，薄雾轻笼水面，渔船像飘荡在半明半昧的梦中。女人船尾划桨，男人提着旋网站立船头，见有渔汛，唰地将网撒开。不一会儿渔网兜起跳脱的鱼，鱼尾劈里啪啦地拍打着水面，将整条河都惊醒了。

冬季采藕忙，乡人穿着黑色的“皮叉”下到将近一米深的藕田里。他们用脚感觉藕的位置，将淤泥拨开，然后憋足一股劲，将长长的藕拽出来。

一船船的荷藕、茨菰、鱼虾顺着河流向了集市，换回来白面、老酒、家电、针头线脑、红彤彤的年画和爆竹。

雪无声无息地落满了村落，映得门上的春联格外鲜艳。河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伢子们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陀螺，滴溜溜地转动。飞快地转动，像一去不回头的时光。

作者简介：朱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