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来”

愿你好梦

连续下了几天雨,时不时有雷声轰鸣,短暂休憩的几天,清闲得有些过分,无所事事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写《借山而居》的作家张二冬,在终南山上的小屋住了有五年。以前总羡慕那种生活方式,现在明白,内心有欲有念,渴望人群、贪恋繁华,根本无法忍受山中慢悠悠的时光。

所以,小时候不也是那么迫切逃离么?拼命赶,决绝且坚定。

截屏出自《瓦尔登湖》里的一句话:“我看到那些岁月如何奔驰,挨过了冬天,便迎来了春天。”顺势看看窗外,植物太旺盛了,叶子卯足劲去绿,花苞迫不及待盛放,旧年枯黄的叶子也识趣的随风下坠。

有兴致的时候出去走走,不知名的植物藤蔓长到无处攀附,全都缠绕在周围成熟的树干上,妖娆、暧昧。楼栋前一棵紫叶李,早早开了花,密密麻麻的小花骨朵,时不时有人停下来拍照,每年都是如此。

人们总是在新的一年到来时,鼓励自己又会是新的开始,妄想以此来遮掩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的重复。

自我欺骗,是安慰的一种。

和X散步,她说“你更多是我的人生导师”,实际上,安慰她的只是她自己。有些话需要回应,有些时候只需要倾听,有些时候需要彼此沉默。

时常为自己不断重复的话语感到厌憎,但也没有更多新鲜的词汇。好在结伴而行的多是滔滔不绝的人,免了开口的必要。

她说“你就是那种淡定如菊的人。”笑:“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梦想吧。”天知道,有多少焦虑在看不到地方。没有一个人会在另一个人面前完全交付自己,别人看到的“我”,只是他们自行判断的“我”。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人人虚伪。

“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们可以搭乘太空船到达月球,却永远无法探索人们内心的宇宙。”电影《大佛普拉斯》里的台词。

一直以来都觉得宇宙深邃,其实人心幽微,才最难探底深入。

春天一如既往令我觉得厌倦,失去活力,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觉得新鲜。和生活的热恋期过了,就成了单方面的嫌弃。而且近来听到的也都是丧言丧语,还不断传出他人逝世的消息。

前几天霍金走了,今天李敖逝世,还听闻陈粒《易燃易爆炸》的作词者之一,尚梦迪去世,一个23岁的姑娘。一定还有更多人在这个春天离去,在人们听不到看不到的地方。

只有少数人的生和死都轰轰烈烈,大部分人一生都悄无声息。Z和L都曾对我说,希望活成被人记住的一生,我倒觉得淡然。这年头出名太容易了,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也容易消逝。往往疑惑,人活着到底是追求什么?

死亡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听得再多,还是觉得唏嘘。真正彻底见证的逝去,只有爷爷。此后,无论在哪见到一个老人,颇有爷爷的姿态,总是有很深的怀念。在家的时候,几次想提及说经常想起爷爷,但都保持缄默。

怀念过往的人,很大可能是惦记旧时的日子。每次长辈集体缅怀过去的时候,我都亲历一遍。虽说生活多有重复,但光阴不再就是不再了,想念也是为了此刻心安。

离开—停留—离开,不断做出选择、开始行动。总期待有人给出最优解,心里无比清楚,当没有“命”这个核心竞争力时,唯一的答案就是不断尝试。

所以,春天,就该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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