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初是做实体演出的，对剧本、拍摄一无所知。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就拿了一个2700块钱的DV，现场跟进那么拍。”“传统影视比较在意论资排辈，（刚毕业）作为年轻人我们经验非常少，一直在行业里苦苦挣扎，（最后）义无反顾投入到了新媒体。”若是在2015年，这样的发言并不稀奇。然而2021年还能听到这样的故事，硬糖君颇有些陌生与亲切交织的复杂心境。网络平台的魅力在于不拘一格、只问创意，自视频网站开启自制业务以来，我们见证了许多内容与模式的创新，以及新生力量的崛起。然而，任何市场走向成熟的过程，也正是日渐饱和、格局落定的过程，新人出头的难度不可避免会增大。因此，如今看到依然有一些新人团队满怀热情投入、并且及时得到扶助，是一件挺令人振奋的事。而硬糖君接触到他们的契机，是日前优酷举办的“剧无止境，发现行业新力量”媒体沙龙。左至右：《二龙湖爱情故事2021》出品人李剑锋、《我的邻居长不大》导演孙承志、《亲爱的柠檬精先生》总制片人朱俊澎2018年入局分账剧以来，优酷平台诞生了许多有影响力的作品，并向行业输送了一批新鲜血液。此次活动上，他们不仅给了分账剧创作者一个直面媒体、吐露心声的机会，同时也宣布了新的分账规则——“播后定级”，向行业进一步释放积极讯号。一个明确的趋势是：分账剧已经成为网络剧的重要组成部分，To C模式更是行业公认的未来，一线视频平台今年都在加大投入、更新规则，以争取更多优质内容与合作伙伴。“分账剧作为优酷剧集重要的一环，与其他剧集内容享受同等的资源和待遇。”在媒体沙龙之前举行的优酷内容开放平台私享会上，优酷剧集中心总经理谢颖特别强调：“我们希望更多头部剧的片方和从业人员都进入到PGC赛道来。”分账剧，顾名思义，与平台主控的自制剧/定制剧、一举买断的版权剧不同，用户付费观看，片方再按比例获得分成，收入与剧集的市场表现直接挂钩。换句话说，观众的喜爱程度直接决定剧方收益。网络电影与分账网剧均诞生于长视频的增量竞争时期。为了激活付费市场、争夺与挽留用户，视频网站需要大量会员内容，PGC正是版权与自制之外的第三种选择。2016年，古装推理剧《妖出长安》以450万元的投资获得了2000万分账收入，初步为分账剧打出名头。之后行业大事小情太多，分账剧蛰伏了几年，直到2020年左右才重获关注。而此时，分账剧的票房收益、剧集品质、市场份额都上了一个台阶。和网络电影一样，分账剧是一种在有限条件下探路生长的网生内容，用升级蜕变破除标签、重塑形象，是其走向成熟的必经环节。媒体沙龙上，平台与片方都不同程度地表现了希望外界对分账剧放下偏见的恳切。朱俊澎将自己的老家宁波比作“影视文化的沙漠地区”，北上创立公司年轮映画以来，一路从微电影做到网络电影、网络剧、短剧，他时常要面对旁人的有色眼光。“外行有误解我忍了，但行业里面的鄙视链我一直无法忍。”在他看来，分账剧就是一种更精准圈定用户、服务用户的内容。比之投资上亿的头部项目确实有不足，但能够做出成绩的，一般都在各自类型中做到了品质、跑出了特色。以《亲爱的柠檬精先生》为例，其原著小说是一部“古早文”，但不是霸总拯救灰姑娘，而是总裁夫人复仇记。他觉得这一点可能更符合时下女性观众的心理，于是严格遵循这一内核，将其打造成了一部极致的爽剧。豆瓣一位网友点评道，“有种玛丽苏时代看过的小说被用心cosplay出来的感觉”，忍不住给了高分。此外，分账剧体量相对小、周期短、制作灵活的特性为行业新人提供了更多创作自由度。孙承志直言，在拍摄分账剧时感觉自己作为导演的创作者属性更受肯定，限制也更少。“只要你有好的想法创意，还有对待这份事业的责任心，它就会给你机会。”而对平台而言，形形色色的分账剧在版权剧、定制剧之外帮助平台覆盖了更多人群，极大丰富了平台生态。优酷内容开放平台在2021年对分账网剧拟定的核心战略方向是“破误区、做精品、提规模”。首要就是要破除“限定题材”与“小成本投入”的误区，让人们对这一新赛道有更多信心与更高期待。之前的私享会上，优酷相关业务负责人也再次提到，收片时有发现古装项目的比例较高，但事实上根据上半年情况可以看出，现代题材的分账剧也能被用户认可。“我们希望分账剧集市场可以百花齐放，涌现更多喜剧、热血逆袭类项目。”据悉，优酷接下来将会推出青春偶像剧《天王助理》、现实主义剧《我叫赵甲第》、古装悬疑剧《宋慈昭化录》等多个题材的剧集，以及由平台牵头、多家片方联动打造的“恋爱吧，大人”系列，制作规格也有所升级。优酷不是一线平台中最早做分账剧的，不过，自2018年正式入局以来，优酷平台上诞生了许多既受观众喜爱、又具行业意义的作品：东北喜剧《二龙湖爱情故事》是为数不多由网影逆向衍生网剧并获得成功的网生IP，至今已推出三季；古装美食剧《人间烟火花小厨》在2020年疫情期间票房屡创纪录，推动外界重新关注分账剧；原创武侠剧《侠探简不知》豆瓣评分高达7.9，在B站拥有许多自来水；奇幻青春剧《我的刺猬女孩》热播，助力00后小花庄达菲事业起步……之所以会有如此局面，首先要得益于优酷对内容的重视与相应的规则设计。一方面，优酷计算分账收益的指标不是有效点播次数（观看时长超过5或6分钟算一次），而是会员观看时长。前者难免会令片方对作品开局与后期的重视程度不同，网络电影早年的“前6分钟”大法就是前车之鉴。后者相对来说，会让片方更有动力保持剧集前后水准的稳定。另一方面，优酷对于优质内容的激励力度很强，S级项目25元/部在一线平台中开价最高。事实上，关于分账剧，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点是长视频能够借此缓解内容投入的压力，少做“冤大头”。不过，优酷并没有真的让更脆弱的片方去面对高风险，而是更多担任了“大树”的角色，整合阿里系资源，从IP、宣推、商业化等多个角度对分账剧予以支持。《我的邻居长不大》相比2019年的系列第一部《我的邻居睡不着》全面升级，总制片人、编剧胡梦就对媒体讲述了背后的故事。《睡不着》是全新人班底，全剧成本仅是一部S级定制剧的单集成本，24集的拍摄周期压缩到了38天，在发行时频频遭拒，最终到优酷属于成片合作。但在优酷给予站内资源与营销指导的情况下，最终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有了第一部的基础，《长不大》的播出平台几乎不做他想，与优酷聊了一轮就定了下来，之后全力投身在创作上。优酷为其提供了“一站式服务”，宣发全部前置。“好的营销要从内容出发，不是简单的铺渠道。一开始平台方说好喜欢，我以为是场面话。但沟通过程中我发现提到剧中任何台词对方都能接上后半句，真的熟知到这种情况。”胡梦回忆道。当然，剧集的制作规格也有较大提升。成本提升三倍，专业演员出演，29集拍摄了83天，精益求精。最终播出时成绩也不俗，在许多第三方榜单上拥有姓名。优酷内容开放平台总经理钱晶非常坦诚，他谈到，在传统版权剧的模式中，免不了有买卖双方的博弈，高价剧哑火，或者低价出黑马，总有一方会感觉被占了便宜。分账模式的观众选择、风险共担则促使双方追求共赢，“你出一些什么、我出一些什么，一起把这个事情做好，这个才是分账模式背后的先进性。”“先进性”究竟在哪，我们不妨先看下优酷分账规则的更新：自2022年1月起，优酷内容开放平台将在原有的分账模式基础上新增“播后定级”模式，该模式放弃人工定价，彻底让用户的观看量决定片方收益，将项目保底单价设定为3元，以此为起点，根据播出效果阶梯式提升单价，封顶为25元。影视是商业与艺术的结合，存在许多变数，靠人工也好、大数据也罢，想要做到百分百准确的事前评估根本不可能。有一些剧集可能本身品质过硬，播出后也有黑马苗头，却因评级失误而缺少后续的宣发支持，最终无法更进一步，这样的遗憾从不少见。而“播后定级”正是一种将更多人拉入评委席、且有动态调整空间的评级方式，能够更加科学地反映观众喜好，让用户对于买了会员后能看到什么样的内容有更多自主权。这是很让人心潮澎湃的变革，或者用上文钱晶的说法，体现出了To C模式的先进性。此外，“播后定级”相对来说可能更侧重播出后的表现，而非阵容、IP等常规因素，因此也会起到降低新兴公司入局门槛的影响。此外，在内容上，优酷将原本服务于分账短剧的“扶摇计划”全面升级为覆盖短剧、长剧、网络电影的全品类IP计划，为制片方与掌阅、快看漫画等行业头部IP公司搭建起合作的桥梁，首批开放3部IP作品合作，包括爆款都市甜文与奇幻题材国漫。同时推出“制宣一体化”服务，将在项目前期筹备、拍摄、制作、播出等多个环节为制片方提供全链路支持。“对于平台，我们到底做一个生态还是放卫星？”钱晶谈到自己之前的思考，并给出了思考结果，“客户的成功才是开放平台的本质，客户没有成功，讲降本增效没有意义”，“平台要担起责任，拿出真金白银和配置专业服务团队，协作合作方把优秀的想法变为现实。”于私，钱晶谈到，早年自己有许多一起来北漂的朋友，初心是想要进入影视圈，但最终慢慢都流向了广告公司。他希望优酷开放内容平台能够让那些“没有包袱也没有路径依赖”的人得到助力。众所周知，优酷最早正是UPGC起家，当年选拔扶助的草根创作者们——肖央、易小星、卢正雨、李洪绸、五百等，至今都活跃在影视圈，很多已经触及了院线电影。如今看来，分账模式正是这份传统的延续。当然，强大的生态吸引的不止是草根、新人。《优酷内容开放平台2020年度报告》中显示，2020年8月底开启“一千零一夜”编剧计划与“阿拉丁”内容合作以来，优酷接收到了80余家制片方的报名，其中有30余家是曾经主控过院线电影、电视剧、平台自制定制剧，但尚未涉足分账剧的公司，想借此机会入局。
可以预见的是，他们的到来会让分账剧赛道的竞争更加激烈。但对于我们观众来说，也意味着可能有更多惊喜——一个彻底的、我们决定他们赚多少钱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