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守望秋天

来自  乡愁难叙乡土文学

文：欧阳始俊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在那种自由背后，都有渴望、追求和选择。如果真诚，错了就错了，只要自己能够承认过失，接受结果；既然决定让生命存在裂痕，就不要再企图弥补，只要自己学会独立行走，能够用一生迎接风雨，即使无可奈何。——题记

伏在窗台极目眺望，城市已将地平线分割的错落无序。哦，城市，这个庞大的牢笼，覆盖了多少温良本性，扼杀了多少原始风情，在鲜寡廉耻的演绎中，人们已经失去了平静。当人们都习惯了欺骗而不会脸红的时候，梦已不再是梦。夏季的放纵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味，那气味使我不愿觉察的，可是我觉察到了，这是我的悲哀，深切的悲哀。在故作镇定的微笑和假装无辜的辩驳中。我突然开始厌倦，不，是非常难耐的厌恶。即使季节是无辜的。

于是，感觉这个夏季太漫长，在那大雨滂沱的夜晚，在那微风习习的清晨，在繁星满天思念如潮的独坐长叹里，在遍山翠绿孤影斜东的凄然哭诉里，渴望获得一份平静，一段不受煎熬的日子，哪怕我从此在沉默中熟悉寂寞。

命运在给了我聪慧内核和文雅外表的同时，也给了我善愁敏质和冷漠眼神，我的人生在时光的滑动杆上，从来就没有笔直的进退，更没有真正愉快的升腾。当然我不会抱怨，那不是我赖以自豪的品格。然而，经历和正在经历着那多无奈和伤害，以及艰难和困苦，我却无法在自己内心深处始终保持平静，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毕竟我还不是圣师，不是贤哲，作为一个时时处处无可张扬的凡人，必然会对一些细节，一个得失，一份失落，一种伤害，产生疑问感觉不适，而这种遭遇会改变生活，改变对情感和人生走向的选择，即使那选择最终证明是错误的，却不想去刻意挽回。这人世间，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一直等待着的，是那冷冷的秋风，沁透心怀的秋风，在天高云淡的季节里，把思绪自由飘动，摊开心事任肃穆的季节分拣是非对错，不拒绝任何结果。

有人说过，孤独是可耻的。还有人说，忧郁是思想者最大的痛苦，也是唯一的特征。不想说孤独是否可耻，也不想细究忧郁是否痛苦，因为那本身没有可以争辩的意义。只愿自由地孤独，虽然那孤独并不是一种享受，只愿淡淡地忧郁，在黄昏无人处轻轻地叹息。

当这个晚夏来临时，我感到自己渐渐少了一些焦躁，平添另一种驿动，虽然天地间雷雨交加、狂风肆虐，我知道那是夏季最后无奈的挣扎，也是为肃杀秋天来临的一段铺垫。

是的，秋天是真实而冷漠的，繁华落尽、枝杈凋秃，把一个姿色招摇的世界涤荡得单调无味。但却，正是这个季节催熟了果实，带来了收获；正是这个季节留下了种子，放飞了希望；正是这个季节，拓开了视野，启动了思索。秋天的诗歌充满了伤感，而那也是挚切的觉悟，人生不能逃避秋天，它是一位无言而真诚的大师，走近它你会得到一个暗示，也将受到一次启迪。

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作过一个设想，每个人都有一个不会对任何人直白的愿望，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每个人都祈望自己有一种力量，并用这种力量获得硕大的幸福和无比的满足，那些异想天开的念头，本质上是大同的，内容和形式上存在小异。当人生的秋风萧瑟鼓吹的时候，所有的幻觉都将破灭，放眼望去，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在我看来，人的一生中，真正持久的快乐并不存在。肉体的生长和衰败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没有可以发挥的余地。或许，所谓的愉悦感，只有来自思想的知觉和体验的心得。肉欲的满足、事业的成功、金钱的富足、声名的显赫，都会给人带来快感，在人的肉体短暂的存在过程中，这些满足是实实在在的，那让很多常人为之疯狂。然而，仔细想来，那些快感都只是存在于某个年龄段的某个瞬间，那不会支撑人一生所有的日子。

秋天，在一个天真稚嫩的孩子眼里，同其他季节没有区别，对他（她）们而言，那只是一道岁月绽开的波纹，只是苹果熟了的时段，只是菊花开了的日子，只是天气渐渐冷了的一个体验。孩童不知道叹息，也不应该叹息，因为他（她）们是刚刚吐露芽尖的春天。

盼望着，总有太多盼望，总在很多盼望之后失望，总在很多失望之后再盼望，生命就这样渐渐消耗着，很多秋季过去了，干瘦的枝藤竟然一直没有垂挂一粒果实。穿越这个湿闷夏季的最后一道雨幕，我无力地望着秋风直爽洒脱地走近了，心底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今年秋天，我的命运会让我的生活中发生些什么，我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我只是暗暗憧憬，在梦之外，我会在某个清晨醒来后，看见自己的视线里，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窗外的世界渐渐明朗起来，天上积攒了很久的厚厚云彩，在渐渐稀薄，阳光开始作新一轮渗透。毕竟接近秋季，万物生灵很匆忙，秋天的脾性很明确，不管你接受还是拒绝，谁也不能躲避那份凄冷，很多浮躁、激情和狂热将在那个季节冷却……

文：欧阳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