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起舞,与鹰相伴!四十年,中澳友谊的小船能否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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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的小船初始航
乘风破浪四十载
友谊小船过重山,四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能否再驶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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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的小船初始航
40年前的5月5日,墨尔本市与天津市正式缔结姐妹城市,开启了中澳两国城市间交往的新模式。
而在此前一年(1979年),广东省已与新南威尔士州、江苏省与维多利亚州刚缔结友好省份。这是即1972年12,中澳两国签署联合公报正式建交以来两国关系的一个小高潮。
澳洲前总理惠特兰(Gough Whitlam)访华 (图片来自:澳洲国家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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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新南威尔士州与广东省建立第一个友好省州关系以来, 中国与澳大利亚友好省州、市关系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取得了长足的突破性进展。
目前澳大利亚共与全球超过500多个城市缔结了友好城市缔约,这其中有100多个友好城市关系是与中国城市相缔结的。
对于澳洲城市而言,缔结友好城市是为数不多的跳脱州政府与联邦政府框架,施展外交能力的舞台。与联邦以及州政府一级不同的是,许多城市(尤其是偏远地区城市)的市议会成员许多是独立参选人及地区性小党,而非传统几大政党(自由党、工党、国家党、绿党)。
其实,澳洲城市与外国城市间的关系不仅有姐妹城市(Sister City)还有友谊城市(Friendship City),这两个词经常互换使用,但是通俗来说,友谊城市关系指的是范围更有限的伙伴关系。
友谊城市关系是市长之间的协议,不需要市议会的批准。但无论是友谊城市还是姐妹城市,每年都有特定的交流计划与安排。
友好城市关系在2000年以前,也是中国对外交流和发展中一个重要的举措。城市间的交流,不仅能消除不同国家之间在文化上的隔阂, 还能促进双方理解和交流。更是推动国家和地方政府间的经济与贸易合作,成为国家间政府外交的有益补充。
江苏镇江与澳大利亚Rockhampton 缔结友好城市 (图片来自网络)
那么,对于澳洲本地城市政府、议会而言,缔结友好城市主要的出发点是什么了?
其实还是在经济合作与文化方面的交流。
澳大利亚西澳州与中国友好城市宣传资料 (图片来自网络)
来自墨尔本的中国问题研究专家Mascitelli 和 Chung 于2008年的一份关于中澳两国友好姐妹城市的一份研究《Using Sister City relationships to access the Chinese market: New avenues for SMEs in regional Australia》中表示, 姐妹城市的出发点在于聚焦于商业活动,尤其是为位于澳洲偏远地区的中小企业寻求商业合作机会。
他们在对于共计51个中澳友好城市的调查数据显示(最重要的因素),虽然澳洲各城市表示文化、教育交流是首当其冲,但是他们不避讳地表示商业、经济方面的合作也是缔结姐妹城市的主要原因。
数据来源:AFN研究院、RMIT
墨尔本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的于2019年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澳友好城市:共同把握机遇》(Australia-China Sister Cities: Seizing Opportunities Together )显示,在针对62个澳洲不同城市(共与70个中国城市缔结了姐妹城市关系)的调查中,澳洲城市主管姐妹城市业务的部门较多为经济部门。
这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经济优先是友好城市缔结的主要出发点。
数据来源:AFN研究院、RMIT
而在澳洲各城市(与中国缔结友好城市)拨给姐妹城市相关业务的年度政府预算来看,相关业务似乎未受到政府足够的资金支持。
有6个地方政府年度姐妹城市预算低于1000澳元,大部分地方政府该预算则是不超过2000澳元。
数据来源:AFN研究院、RMIT
虽然目前中澳友好城市发展有了一定成绩,但也存在许多问题。
财政问题是影响友好城市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年度拨款有限)。
友好城市关系缺乏严格统一的管理、对接机构。
政府在友好城市关系中尚未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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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2020年受到新冠疫情的冲击,中澳友好城市一度成为澳洲右翼媒体和部分右翼政客的攻击点。
这其中的典型性事件就是4月中旬,新南威尔士州沃加沃加(Wagga Wagga)市议会单方面宣布与中国昆明市结束长达30年的友好城市关系(1988年与昆明缔结友好城市)。
虽然该事件公布后,澳洲政坛一时哗然。沃加沃加当地议会不仅受到本地社区的质疑,也受到国家党领袖麦克·麦科马克(Michael McCormack)等澳洲主流媒体、政要的关注。
虽然沃加沃加市议会后来再次投票,改弦更张。但这也反映了处于近10年最冷中澳关系大环境下,城市间交流、合作的诸多干扰因素。
有火上浇油,也有雪中送碳的。
在今年2月,中国疫情最严重期间。悉尼市市长克洛弗·摩尔(Clover Moore)就与缔结姐妹城市的武汉市市长表示,悉尼市愿意提供必要的医疗设备支援。
其实2020年,也是中澳两国姐妹城市重要的一年。除了有40年历史的墨尔本-天津姐妹城市关系,还有许多姐妹城市、友谊城市适逢周年庆。
不仅是姐妹城市,中澳两国在省、州这一层面也进行了友谊缔结。
这其中最为称道就是维多利亚州。
作为工党党内之星的丹尼尔(目前正受到疫情管控不力的指责),在担任维多利亚州州长以来首次正式出访海外行程即选择了中国(2015年9月)。
丹尼尔更是承诺会每年出访一次中国。在其中国行程中,维多利亚州与其历史最长、持续最久的友好省州江苏省已订立了一项新的创新与科技协议,以此发挥双方的合力作用。
更是在2016年与中国四川省缔结了友好省州关系。这一新的合作关系,将成为维多利亚州进入中国最快增长地区并连接该地区人民的支点。双方以城市宜居性作为合作重心,携手打造智能、可持续城市,在设计、环保、教育、卫生等领域进行深度合作。
维州州长丹尼尔在华人圈一直受到喜爱,尤其是在目前中澳关系处于前所未有的紧张局势之下。其在3月17日,也与中国驻墨尔本总领事龙舟先生会面,就加强新冠疫情,以及“一带一路”合作进行深入的讨论。
维州州长丹尼尔访问北京与德云社班主交流 (图片来自网络)
但是这也是维州反对党,以至于联邦执政党(自由党)目前主要攻击的一点。
即使在维州疫情最严峻的时期,维州反对党(自由党)领袖迈克尔·欧文(Michael O’Brien)在7月19日接受天空新闻 (Sky News)时表示,其会站出来反对丹尼尔·安德鲁斯签署的的“无用的中国交易”(dud deal with China)。
他认为目前维州签署的“一带一路”协议,将严重损害了维州的就业、安全和主权。
不仅是来自反对党,连笔者采访的一位工党铁杆都对我说“丹同志“(因为对华关系友好,而被澳洲媒体称为”丹尼尔同志“),可见目前的民众情绪对于州长本人并不有利。
虽然疫情使得中澳关系处于非常敏感的时期,但这并没有阻碍中澳城市间的友好交流。
在澳大利亚驻成都总领事林明皓积极的推动下,2020成都国际友城青年音乐周,就有来自澳大利亚4个城市的7支队伍“亮相”成都(以视频表演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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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离不开对华友好派、温和派人士的长期以来的努力。但是现在这些努力似乎即将成为泡影,尤其是在紧绷的中美关系当下。
澳大利亚前国防部长保罗·巴勒特(Paul Barratt)表示,总理莫里森似乎借鉴了特朗普的剧本。“他看到了特朗普是如何获胜并保持受欢迎的,所以他无意识地模仿特朗普。”
前内阁成员表示,澳洲不应再陷入特朗普的圈套。比如莫里森在4月份与特朗普通电话后带头呼吁对冠状病毒的起源进行国际调查,这使得中国对澳洲农产品进行部分限制。然而美国则反手与中国签订大豆进口大单。
目前的澳洲政治大环境似乎已经从前总理惠特曼(Gough Whitlam)提出的“全球化愿景”转向以美国为中心的全球抗中大阵营。
“这并不是澳大利亚优先,而是美国优先!”一位澳洲政治分析师表示。
目前偏右翼的政治环境,也使得澳洲政界、商界长期对华友好的人士处于本地媒体攻击的中心。
虽然政界人士表示,现在有一种荒谬的想法,即认为我们必须在国家(美国和中国)之间做出选择。
但澳洲最为一个自信的主权国家不必做选择,而是应该平衡自己的最佳利益,并与两者保持良好关系。
虽然,澳大利亚对中国的出口在6月份达到创纪录的146亿澳元。但是随着澳中贸易委员会(ACBC)主席海伦(Helen Sawczak)女士的离职。市场人士对于目前澳中已达2350亿澳元的双边贸易前景表示担忧。
铁矿石的出口数字非常夺目,但是那些处于偏远地区的中小商业主正需要在经济低迷时打开外国市场。这正是友好城市缔结的出发点。
和则两利、斗则俱伤。只有重回前总理惠特曼(Gough Whitlam)提出的“全球化愿景”战略,携手共进,才能度过疫情艰难期。
但愿中澳关系小吵小闹,归来仍如初恋。
参考来源:
RMIT, Australia-China Sister Cities:Seizing Opportunities Together
Using Sister City relationships to access the Chinese market: New avenues for SMEs in regional Austral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