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轻尘/散文:你有你的闲散,我有我的喜欢

你有你的闲散,我有我的喜欢文/子若轻尘
 我喜欢早春的山野,浅浅嫩绿,淡淡嫣红,山水和草木都沐浴在一片清凉浸润之中。风来时,雾散后,与过从甚密的二三朋友迤逦而行,一路笑声。名为郊外踏青、实是贪恋风景;挥洒千般自在,印染万种心情。那份洒脱,那种随意怎一个欢喜了的?
采挖刚吐青的苦菜,翡翠样的叶儿,白玉似的根颈;掐一筐苜蓿,满眼都是鲜嫩;捋几捧榆钱儿,最是甜腻诱人。地垄田埂该长出了小蒜,林子深处肯定有许多蘑菇。所到之处都有野味,都是山珍。毕竟是乡里,总归是初春,空气多了清新,风里透着朗润。路边是才能没马蹄之春草,坡上有渐欲迷人眼的乱花,而目之所及,则是争暖树的几处早莺、和啄春泥的谁家新燕。

这就是造物主的恩赐吧!不需要惊艳的开场,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漫长,不过就是为了春天徐步而来的盛大着装。

这就是我眼里的春天,貌似无意皆有意,道是无闲却有闲。忽然就想起应采风说的话:“不用问每天都忙些什么,只要这个春天还在,做一只边走边看的虫子也快乐”。
 
 我喜欢初夏的乡间,寻一处农家四合小院,养几只小猫小狗逗着玩,栽一些竹木花草经常看,闭户满室香气,开门面向深山,门前有流水,山下几垄菜田。饿了时揪一把葱韭,摘几只黄瓜,咀嚼那种不搀任何杂质的鲜甜。累了就在树下小憩,听鸟儿的叽喳声,流水的潺潺声,风穿竹林的沙沙声,一切都仿佛仙乐。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闲时,呼一干村人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忙了,也无非是山气日夕佳,采菊东篱下。大多时间都与一朵花,与一片云,与一条小溪,安然而坐。或者,去寻清流,寻荷塘,让清风送爽,把整个小院,整个身边,整个世界,都抚弄的活色生香。

这样的时候,看花随风起,赏浮云落日,心中一下子没有了烦恼事。身在花间,每一片花叶都关风月,都入诗意,鲜花一瓣一瓣,心事我们去猜;绿叶一枚一枚,叶影我们去寻,山居外面是滚滚红尘,林子里面却一派空灵!
 
 我喜欢秋天的河畔,天湛蓝,水湛蓝,山清树欲染。无论摸鱼,无论拣石子,都能拣摸到无以复加的快乐。

秋天,我喜欢松林深处,依岩而伴,观落叶随风飘零,此时无声胜有声;看落红零落成泥,道是无情却有情。每一片叶都蕴含着一种诗情画意,每一朵落花都暗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

一直都相信,秋的味道是淡淡的,恬恬的,舒舒的感觉。所以,心里总有一种希冀,让我对秋天有着一种浓浓的依恋,有种说不出的偏爱和欢喜。或许,是秋的成熟,秋的灿烂,还有秋天那种骨子里与众不同的风姿,深深的吸引着我;也或许,是那份淡然让平静,那份成熟,让人舒适,那份静美,让人心醉。

倚在秋天的凉意里,看陌上风起,听秋声低语,数时光过往的痕迹。仰望,淡淡的一层薄云,用轻柔的视线隔开那层朦胧,捡一处空旷,将浅浅的心思融入,点点滴滴,全都放飞在天际。

还可以选一隅,静坐,倾听,在长天一碧的秋色里,看秋阳正好,掬秋水润喉,踏风起舞,击掌而歌,惟愿,所有的纷杂自此之后被一一摒退,时光中的相遇或分别都可以不遮不掩,不念不贪,不悲不怨,只让心与山水同在,从容以待。
 

冬是薄凉的,然而薄凉却不失美丽,美丽却不失真纯。冬的静谧,是灵魂最好的安顿。

我喜欢冬的初雪,围一红泥小火炉煮茶,坐看飞雪满世界地飘洒。坐不住时就跑出去和雪花来一个拥抱,每个季节都有一朵属于自己的艳丽的花。而雪花则是时光里最素雅的那一朵吧!

看雪很美,世间美丽的东西,总是来得曲折和漫长,而雪花的飘飞整整经历了春、夏和秋三季的酝酿。
雪花是干净的,那些干净的东西总是打动人心。雪花白,而且凉。世间万色,唯有白不可染,一染,就是掉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污淖。凉,总带着冷艳的婉约,让人想起小阳春的二月,咋暖还寒。
 
雪总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静美,美到让人不敢靠近,冷得让人觉得神秘。雨雪风霜,只有雪有这种冷凝的靓丽,让人想起来时,心里只觉得空山闻雪声,便全是禅意了。

雪花悠悠荡荡,貌似不知飘向何方。不过最终飘洒下来了,过去与未来,空旷和畅想,一切苦心经营的美,在我的眼里即刻便构成了美不胜收的天堂。大雪绵绵密密,原野一望无际,“冰雪作骨尘不染,气宇沧浪飞雪舞”,置身这样的境界里,就觉得有微妙的安暖和诗意。

我喜欢休闲,偷得浮生一日闲,卸却一身负重,安安稳稳,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屋内静寂,满室惬意,时针滴滴答答,风儿拂过窗纱,阳光明媚,心旷神怡,再想想,时间竟然多的可以自由自在可以挥霍,竟感觉一无所有的自己此时此刻是如此富有。

桌上清茶几盏,手边闲书几卷。一如周作人先生的文字:“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约三两知己,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闲逸,散淡之情形诸与文。
 
 我喜欢出游。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满世界地乱跑。外面的风景总是那么让你感到耳目一新。他乡明月总是那么美丽可人。到海边,看日出,看浪涛。到山里看飞瀑,看林涛。到一切喜欢得的地方去,看一切喜欢得东西。

世间的况味,就是有闲散,心放宽,脚步放缓。极目四野,有风袭来,有花盛开,有随意遂意的游走及等待,而游走的我,只做一个闲云野鹤,喜怒哀乐都在红尘之外。
 

 我喜欢下雨天。风轻轻来,雨悄悄落,一个人不打伞行走在雨幕中。街上车水马龙,身旁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只有我缓缓而行。看不见雨雾里的很多,水淋淋的天地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欢喜。下雨的时候,心情总是很美,美的无以言语。
下雨的时候,细雨霏霏,像是一幅轻描淡写的水墨画,素净简洁。连绵远山亦看不到尽头,最入情境的,当是河里那搁浅的小舟,在绿荫垂柳下,寂寞无言。还有披蓑戴笠的老翁,坐于湖岸烟波,垂钓一湖的春水。此时此刻,雨,亦可入诗成词。

看雨的时候,就临窗而立!水光潋滟,雨色凄迷,而我,或者是你,思绪飘飞。日子就是就这样,生活就是这样,安于乐享那般清幽静谧的时光。平常岁月,笑望云卷云舒;闲赏花开花落。生命既轻盈又轻微,人生既执意又诗意。
 
我喜欢人心简单,世道干净。谅解之情,怀素之心。交一见倾心的朋友,结志趣相投的同伴。不猜疑别人,不谄媚权贵。坦坦荡荡,真真实实,把真性情挥洒到淋漓尽致。也不想絮絮叨叨地解释,也不想反反复复地迎合。就像有人说的那样:若懂得,解释已是多余,若不懂,误会自去误会。

若可,就不再混迹红尘喧嚣之中,不再争抢出人头地,只安于日常,安于现状。细水流年,自成世界;弱草素花,清静人间。生命里,生活中,不再慌张,无需匆忙。偷得浮生许多闲,坐看西窗流光长,让舌尖都能闻到花香,手指头落满字香。

其实人之一生,岁月荏苒,如白驹过隙,无须更多,够用就好。人生一场,无需繁华,一份清欢,一份简单,手中书杯里酒,心中无有烦恼事,此生足矣!

一颗平常心,有也可,无也可,得也罢,失也罢,或许你苦苦追索的完美与圆满,不是通过一己努力就可达成,但相信,善良如我者岁月自会将丰厚馈赠。

我喜欢鸟儿婉转的鸣唱,白云自在的飘荡,女子的婀娜多姿,男儿的豪爽奔放,孩童天真无邪,老者善良慈祥。所以,我常常到乡间老屋去寻找旧风物和旧时光。

我还喜欢文字,喜欢书香气十足的东西, 喜欢山的灵秀,水之澄清,四时的花草,四季之风景;喜欢词之境,诗之韵,书卷之味,墨迹之美。

有人奇怪:我为啥有这么多的喜欢?我说:世界好美,风光旖旎,太多了欢喜,也太多了难以割舍。但,心态是重中之重。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是啊!有僧人愿意在庵中面壁发呆,而我就愿意在天空下对着深蓝畅想。看着枝叶间透过的光亮,点点滴滴照在我的身上,把衣服印染的光怪陆离,那光与影的里面散发出来得就是我浓浓的喜欢。

因为喜欢,就有了素素的闲心一颗,就可以安静着,寂寥着,而心里充满的喜欢,如一朵朵清丽的小花,绽放成它们自己的模样,清淡,自足,悠长。
如果可以,我想这样,不随黄叶舞秋风,宁可抱香枝上老。不管俗世烟火的琐琐碎碎,远离阡陌红尘的纷纷扰扰。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静静终老!

作者简介:
子若轻尘,姓名:王炜,文学爱好者,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府谷县诗词学会理事,府谷县黄土文化研究会会员,榆林市诗词学会会员,陕西中国现代文学学会陕北分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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