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家正传(35)【长篇连载】

二十八、冬生和李芳的婚事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煤矿冒顶,塌方,甚至瓦斯爆炸,就思谋着逃跑。

因为犯人脱逃,李冬生的校友李芳,在刚刚进入监狱的当天晚上,就发疯裸奔了。……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监狱干警李冬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因为监狱个别领导及干警的腐败和不作为的干扰,罪犯王金生还是逃跑了。于是,李冬生踏上了危险四伏的追逃之路。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叁拾伍

(图片来自网络)

原创|李跃峰

第二天,左怀中要去支队。冬生让他把信捎去发了。

左怀中走后,冬生才想起明天班车要来。他决定去岭南看看李芳,最好能把他和李芳的婚事定下来。

冬生拿出让犯人拾到的木耳,分装在两个袋子里,装进背包,准备出山。

冬生向王宏请了假,就一心等候班车的到来。

当他终于站在李芳家门口的时候,反倒没有了忐忑和激动,而是很平静,平静地就像面对着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和人事。

开门的是李芳的母亲。见到冬生她很高兴。忙接过冬生手里的礼品,把冬生让进屋中。

“李芳出去了。给她一个朋友帮忙去了。我打电话叫她。来,坐,坐,坐。”李芳母亲边说边便从冰箱里拿出汽水,打开盖子,递给冬生。

冬生小口喝着汽水耐心地等着李芳的归来。

李芳母亲拨通电话。 “你好!麻烦叫一下李芳。......李芳,冬生来了,你快回来吧。”

李芳母亲放下电话,道:“她很快就回来了。你家里人都好吧?”

冬生自从去了子午岭监狱,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父母好吗?他也不知道。但他还不能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之子。他只好道:“好着呢。”

“我听芳芳说,你父母都是农民。”

“嗯。”

“你家里都种些什么?”

“也就是花生、棉花、黄豆、玉米这些平常的庄稼。”

……

不到半个小时,李芳回来了。

李芳的打扮和几个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完全是很时尚的样子。李芳也显得很自信,很平和,也很冷艳。

她看到冬生的第一表情是厌恶和愕然。很快,才变得平静继而快乐起来的。冬生感到了莫名的屈辱。

“你来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变得羞涩了。

“冬生,你坐吧。我出去买点菜。”李芳母亲站起来,提了个塑料篮子,出了门。

“咱看电影去吧。今天放《魂断蓝桥》。我这里有两张票。”

“嗯。”

李芳还没有完全进屋,两个人就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离李芳家不远。两人无语地走着,很快就到了。

在电影院门口,冬生买了两袋五味葵花籽,递给李芳一包,进了影院大厅。

离放映还有十几分钟。电影院里的观众稀稀拉拉地没有几个。

李芳红着脸望了望身边的冬生,深情地把头靠在了冬生的肩上。

冬生自然地把她揽在了怀里。

李芳嗑着瓜子,瞄着冬生的眼睛,道:“冬生,你除了这身警服就再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冬生愣了愣。把李芳扶直,抽出揽着李芳的胳膊,自卑而又冷冷地道:“嗯。”

李芳又把头靠了过来。

冬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呆了一小会儿,这才重新伸出胳膊,揽住了李芳的纤纤细腰。

李芳娇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叫你以后穿得更帅一些。”

冬生感到了一丝温暖。道:“我知道。”

他紧紧地抱了抱李芳,低下头,在她洁净的额前深情地吻了一下。

电影终于放映了。冬生和李芳被主人公玛拉的命运所感染,两人紧紧地依偎着,都怕两人的命运和主人公一样。

电影结束了,两人走在回家的街道上,都默默无语。

冬生很矛盾。如果继续和李芳纠缠不清的话,那么李芳说不定就会落到玛拉同样的命运。因为冬生并不是真心地爱她,只是同情她,想帮助她,想与此同时解决自己的寂寞。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不该再在感情上欺骗李芳了。现在,李芳在自己的帮助下,已经获得了新生,获得了健康和快乐,那么自己就该马上回头,割断这段不真实的所谓的爱情,给李芳以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可是,他又在想,离开了李芳,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媳妇呢?更何况是像李芳这么漂亮的令所有男人都会丧失魂魄的女人呢?他怕自己也落到了夏雨的境地。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芳也很矛盾。冬生是她最爱的,也是觉得最能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可是,父亲的反对,长期的分居以及冬生的不修边幅还是令她稍有不适。经常不见还可以稍稍忍受,但时间长了,终于生活到了一起的时候,两人会不会因为生活习惯的差异而闹矛盾以至于分手呢?李芳现在对冬生是这么地依恋,这么地爱恋。说实话,除了冬生,她是没有一个男人看到眼里的。她心里隐隐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将会和玛拉一样,失去自己该拥有的幸福。她也苦笑了起来。

他们各怀着心事,慢慢踱回了李芳的家。

李芳的父母都已经回家了。李芳的父亲坐在沙发上读《岭南日报》,李芳的母亲在厨房里做饭。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三个炒菜,有烧青菜,有青椒肉丝和麻婆豆腐。

“伯父!”冬生一进门就恭敬地叫道。

李芳的父亲从眼镜上方的缝隙里望了冬生一眼,就继续读自己的报纸。

冬生很尴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芳也很尴尬。她拉了拉冬生的衣角,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冬生随着走了进去。

“你坐。”

冬生拉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

李芳出去给冬生拿了一瓶打开了盖子的汽水递给冬生。

“你不要见怪,我爸爸就是那样子。那天,我哥哥的女朋友来家里,他也是这样。人家走后,他说'抹得五马六道地,成何体统。’”李芳边说边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会怪的。即使他对我再不友好,我也不会怪的。”

李芳笑了。

冬生想问李芳他们的婚事。但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的事情。

“你们上班忙吗?”

“忙。但没有什么。我喜欢孩子。和孩子在一起不用想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单纯,快乐。”

“也是。你现在比原来开朗多了,也健康多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已经在街上疯圆了,连我都会认不出我来了。”李芳红着脸望着冬生柔柔地道。

冬生喝了一口汽水,笑着,没有说话。

“唉!我想利用假期办一个补习班,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的。现在的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视。肯定能行。再说,现在社会上还没有补习班。起步早,效益肯定不错的。”

“其实,我并不是想挣多少钱,而是想给孩子们多做点事情。我也充实了,也快乐了。还能有些收入。一举多得。”

“你好好干吧。我支持你。”

“谢谢你!”

李芳深情地望着冬生,欠起身,在冬生的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脸上飞起了一层粉红的雾。

“芳芳,吃饭了!”李芳母亲喊道。

李芳站起身,拉着冬生快步奔进了餐厅。

望着满满一桌子菜肴,李芳高兴地道:“冬生,快坐。”

冬生望了望还站在旁边的李芳的父亲,没有动。

李芳的母亲把最后的一盘菜放到桌子上,道:“都坐着赶紧吃。站着干嘛呀?”

李芳坐了下来,道:“我哥哥呢?”

李芳的母亲坐下来道:“在单位呢。他说要补习功课,准备到日本留学哩。”

冬生等李芳父亲坐下来后才轻轻地坐了下来。

这顿饭,冬生吃得小心翼翼,处处小心,时时小心,总怕再弄出上次那样尴尬的事情来。好在很快就吃完了。

饭后,李芳的同事打电话说学校要开会,通知她赶紧去。

李芳恋恋不舍地去了。临走,不好意思地给冬生道:“我们的会一般时间都不长。会议一结束我就回来了。”

李芳的爸爸随后也走了,说是老伙计给孩子订婚,去赴宴。

李芳的妈妈收拾厨房。

冬生便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岭南日报》乱翻起来。

“冬生,喝水不喝?”李芳的妈妈收拾完厨房,回到了客厅。

“不喝。刚吃完饭,不渴。”冬生道。

李芳的妈妈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斜对着冬生,道:“冬生。李芳的性格很内向,也很软弱。你能对她好一辈子吗?”

冬生放下报纸,内心一颤。缓了缓,道:“能。”

李芳妈妈继续道:“上次你走后,我就和李芳她爸议论你们两个的事。我给他说了想让你们两个在国庆节结婚。结果,他坚决反对。随后,我给他做了多次思想工作,他终于勉强同意了。决定给你们在元旦的时候办婚事。”

虽然和李芳的婚事是冬生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很激动。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那就是:“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李芳的,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不过,你也不要怪你叔,他也是想让李芳过上好日子的。谁家的父母不疼孩子啊。”

“我知道。我不会怪他的。”

“说实话。自从芳芳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有许多男孩子追求她。她参加工作以后,说媒的人就不断线。而且大都是家庭条件很好的。有几个还是单位的骨干。如果不是她在坚持,她有过心理疾病的话,我们是不会同意让她嫁到外地的。而且还是......”

也许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李芳母亲马上看着冬生道:“冬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其实是很优秀的。如果你不优秀的话,我们家芳芳也不会看上你的。她的心是很高的。就是你和她结婚后,要两地分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到一起。我们是为我们家芳芳的未来担心啊。最好咱们以后都找找关系,把你调到省三监来。那样,你们就不用这么两地跑了。”

冬生认真地聆听着。

“给李芳介绍的对象里有一位公务员,是市政府办公室里的一个股长,很有才气,也很帅气。这个男孩对我们家芳芳很爱慕,经常隔三差五就来找芳芳。可是芳芳就是不理人家。人家男孩都进了家门,在客厅里坐着等她,可她就是不出闺房,连看一眼都不看。芳芳他爸很满意这门亲事。有一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到芳芳的房子里把她骂了出来。她出来后,只是冷冷地给那个男孩说了一句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说的那个男的再也不来了。她爸爸很生气。”

冬生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李芳母亲的话里满含着无奈和对冬生的不满意。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她还是不得不考虑李芳的选择。冬生知道,自己如果和李芳结婚了,那么等待他的就不是幸福了,而是长期的抑郁与痛苦。他开始后悔刚才的表态了。但已经表态了,他还不好意思再次反悔。

正当冬生遐想着和李芳未来生活的时候,李芳回来了。

“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李芳母亲惊奇地问。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安排了下周的工作。会一完我就回来了。”李芳高兴地望着冬生道。

冬生站了起来。对着李芳道:“李芳,我要走了。”

李芳的脸沉了下来。“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要走?明天走不行吗?”

冬生道:“我请了七天假。还得回一趟老家。咱们的事,我还没有给我父母说过呢。”

“明天再走吧。你下午陪我到街上转转。”李芳娇气地道。

“那你明天再走吧。晚上就睡在他哥房子里。我叫他哥睡单位宿舍。”李芳母亲也道。

“嗯。那我明天早上走。最好六点以前就走。”冬生只好答应明天离开。

李芳喝了一杯水后,两人就相伴着上街了。

“阿姨给我说了。说元旦让咱们结婚。”

“嗯。好不容易才给爸爸做通了工作。不是的话,咱们早就结婚了。”

“我离你那么远,很难照顾到你。你不怕么?”

“怕什么。我只要你对我真心好就行了。”

冬生看着李芳真诚的样子感到很幸福,又不好意思说不同意的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听阿姨说,有一位市政府办公室的股长对你很好。你怎么不见他呢?”

“他是什么东西?庸俗、市侩。我最讨厌那些人了。”

冬生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真爱。

“我们家很穷。你不嫌么?”

“不嫌。我又不是和你家结婚,而是和你。到时候,咱们只领结婚证,不设宴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那怎么行呢?人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那样会委屈你的。”

“我不怕。我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李芳拉住了冬生的胳膊,幸福地低下了头。

他们来到了一处公园门口。在门口的小吃摊子上,一人吃了一碗热面皮,就进了公园随着弯弯曲曲的碎石砌就的道路转悠着。

冬生不时望望身边美丽纯真善良的李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贫穷的农夫和一位高贵的公主站在了一起,而且还要结婚。他感到了丝丝恐惧。他想到了李芳父亲的态度,还有李芳母亲的话。他知道,他们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才答应自己和李芳的婚事的。他也想到了那个公务员,想到了那些追求李芳的青年才俊。他知道,他们的条件都比自己优越。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那么李芳肯定能获得更幸福的婚姻生活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动机来了。其实,他真爱的人并不是李芳。李芳只是自己逃避寂寞时的对象而已。一旦她发觉了自己真实的动机,那不是对她更大的伤害吗?半年来,他之所以和李芳来往,除了想在李芳那里获得心灵的慰藉之外就是对李芳的帮助和救赎。现在李芳已经获得了健康和快乐,那么,自己就不能再和李芳继续下去了。他坚决不能和李芳结婚,那样会彻底毁了李芳一生的幸福的。冬生下定了决心。但就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对李芳及其家人说。他决定回单位后再慢慢斟酌着予以说明了。

想通了,冬生也轻松了许多。他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了。

第二天一早,冬生就起了床。放下一包黑木耳,就出了门。

李芳把冬生送到了小区门口,恋恋不舍望着冬生远去。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酷爱文学。是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之星。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劳改家正传》(《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这山看着那山高》)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

心灵圣地,芝兰之室。原创高地,温馨舒适。
(0)

相关推荐

  • 劳改家正传(1)【长篇连载】

    一.美丽的打字员(1)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 ...

  • 劳改家正传(2)【长篇连载】

    一.美丽的打字员(2)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 ...

  • 劳改家正传(3)【长篇连载】

    二.李红玉和余宝成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 ...

  • 劳改家正传(4)【长篇连载】

    三.荒僻的罗汉寺(1)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 ...

  • 劳改家正传(5)【长篇连载】

    三.荒僻的罗汉寺(2)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 ...

  • 劳改家正传(6)【长篇连载】

    四.初露才华(1)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 ...

  • 劳改家正传(7)【长篇连载】

    四.初露才华(2)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 ...

  • 劳改家正传(8)【长篇连载】

    五.成功改造李铁权(1)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 ...

  • 劳改家正传(9)【长篇连载】

    五.成功改造李铁权(2)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