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陆渴望丨诗歌/松鼠的回忆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陆渴望：原名卢新松，祖籍河南省济源市，出生于河南省洛阳市新安县，曾任《河南法制报》、《农民日报》记者，现任农业部《农村工作通讯》主任记者，著有抒情诗集《家乡的九月》、《世纪大合唱》，长篇小说《丁字路口》等，新闻作品《女教师惨遭凌辱，三凶手逍遥法外》与《六法官血染黄河》等，在《南方周末》、《中国妇女报》、《中国青年报》等发表后，先后被全国数百家报刊转载，香港《东方日报》曾载文称其为“新闻杀手”。
松鼠的回忆 陆渴望
我捉过一只松鼠
它红红的眼睛里
露出悲哀和恐惧
我可怜它喜欢它
给它做了个竹笼
它每天跳动着
我生活得欢愉
望着它扫帚一样的尾巴
我想与它亲密
但惧怕它锋利的牙齿
只好用水和粮食
沟通我们心间的渠
慢慢地——
我敢让它衔我的手指
还敢把它放出笼子
放在肩上和手心里
……
后来，放在地上
它也不跑了
从此，我的笼子
不再封口
如果有一天离开它
我会感到空虚
一天下午
父亲骂骂咧咧地
抱回一捆年轻的玉米
上面尽是牙齿的痕迹
我说：被老鼠啃的
父亲摇摇头
指着笼子里
正在酣睡的松鼠
我愣了好一阵
摆摆手表示怀疑
父亲对着我
长长地叹了口气
偶尔一次
我抱着我的松鼠
蹦跳着去浇地
突然，从路边的坟地里
钻出一只松鼠
一会又出来一只
几秒钟，一大群
大的，中的，小的
灰的，苍的，黄的……
吱吱唧唧
像在商讨重大问题
我停住脚步
不敢大声呼吸
欲瞧个明白
想看个彻底
讨论终止了
松鼠们很有秩序的
冲向一块豆地
正沉浸在
生长的幸福中的豆子
遭到了突然袭击
叶，焉了
角，空了
豆皮撒满一地
宛如绿色泪滴
我用愤怒
捡起一块石头
投中一片惊慌
击碎一场美梦
激起一片恐惧
瞬间，只剩我
心烦意乱地沉思
我手里的小家伙
呆了，不再顽皮
在我眼里
它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尖利的牙齿
成了凶残的象征
长长的尾巴
成了犯罪的标记
我把它扔进草丛
让它带走我的欢愉
它不懂我的心思
跑回来咬我的裤子
我心软了……
弯腰把它抱起
忽然，一个洞穴告诉我
安置它的秘密
我照着做了
用土块住洞口
我走了
身后传来
悲悲切切的哭泣
——它也许会哭死
我这样猜想着
心的鼓槌
把胸膛擂得雨样急
但我没有回头
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
我仍忘不掉这段记忆
也许我错了——
那只松鼠
可能是兄弟群中的叛逆
可能属于和善的一类
就像人，分着阶级
（责任编辑：姚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