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宽厚坚毅成帝业

《后汉书·光武帝纪》载,刘秀九岁上死了父亲,由叔叔刘良抚养。长大后,刘秀出落得一表人才,身高七尺三寸,眉清目秀,大口,高鼻梁。青年时刘秀“性勤于稼穑”,跟他哥哥刘縯(伯升)截然不同。刘縯是“好侠养士”,喜欢舞枪弄棒,结交豪侠之士。刘秀没少挨哥哥的嘲笑,刘縯嘲笑他像高祖刘邦的二哥,只闷头种庄稼。不过,刘良的家境似乎不差,待侄子也不坏。因刘秀能有机会在王莽天凤(公元14至19年)年间,跑到长安去听中大夫许子威讲解《尚书》,“略通大义”。只是上学期间没有钱用。可见刘秀并非大老粗农民,完全可以过一种晴耕雨读的乡村生活。

《论语·泰伯篇》记载了曾子说过的一句话,“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弘毅就是宽厚能容、坚毅不拔的意思。作为一种品性,历代帝王之中刘秀庶几近之。

刘秀的宽柔,青年已享誉乡里。王莽地皇三年(公元21),刘縯聚众起兵反抗王莽政权。开始亲族子弟都感到恐惧,害怕自己受到株连,到处逃亡藏匿,嘴里喊着“伯升要杀”。等到看见刘秀也“绛衣大冠”将军装束,无不感到纳闷:“谨慎忠厚的人都这样了。”但从此心渐渐安定。

刘秀的宽厚,主要表现在做皇帝之后采取释放奴婢刑徒、提倡薄葬节俭、减轻赋税、不尚边功等一系列政策措施上。例子之一,刘秀称帝当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更始皇帝刘玄仓促间弃城逃跑,妻子儿女衣衫不全,流落道路。刘秀深表同情,下令:“封刘玄为淮阳王。手下官吏如果有伤害他的,罪同大逆。”我们知道刘玄对于刘秀,可是有杀兄大仇的——刘縯死于刘玄之手。刘玄后来是被赤眉军杀死的。例子之二,建武十一年二月颁布诏书: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同年八月颁诏:“敢灸灼奴婢,论如律,免所灸灼者为庶人。”对于底层百姓爱护细致!

刘秀坚毅的性格,在起兵反抗王莽过程中的危难之际表现得淋漓尽致。更始元年在昆阳一带,王莽派遣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将兵百万,其甲士四十二万人”。后来又会合了严尤、陈茂的军队。而刘秀手下,不过区区数千兵卒,粮草又严重不足。大军压境,将军们都纷纷逃入昆阳城中,惶恐不已,忧念妻子,都想分头跑回各自的城镇去。这时,刘秀却冷静分析了形势,指出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同心胆共举功名”,而不是“守妻子财物”。他说:“今若破敌,珍宝万倍,大功可成;如为所败,首领无余,何财物之有!”终于,说服了众人。在刘秀的巧妙安排和勇敢冲锋下,取得了斩敌数十级的小胜。手下将领们都很高兴,为刘秀“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冲锋在最前面,感到奇怪,同时有了信心,愿意跟随刘秀作战。终于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击溃了王莽大军,王邑、严尤、陈茂骑马踩着兵卒尸体勉强过河逃脱。

昆阳大捷之后,刘秀又攻下了颍阳。在此期间,哥哥刘縯被刘玄害死。刘秀为了自保,反而去宛城向刘玄谢罪。刘縯属下迎接他的时候,刘秀没跟他们说一句悄悄话,一直检讨自己的罪过,并没有因为昆阳之功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且不敢为哥哥服丧,饮食言笑跟平常一样。弄得更始皇帝刘玄感到惭愧,拜刘秀为破虏大将军武信侯。刘秀忍气吞声、韬光养晦的功夫绝对一流。

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后,诸侯并起,英雄驰骋,称王称霸者,多如过江之鲫。刘秀能够以一介平民经过十余年的征战,统一天下,开创出持续近二百年的王朝;如说刘秀是中兴之君,那么,中国历史上的其他中兴之君,没有一位能跟他相提并论的。刘秀的成功之道跟他为人宽厚、坚毅直接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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