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村里河沟凫水水记忆
〓 第 1577 期 〓
作者|张栩 编辑|王成海
女儿娇小灵活的身体在清澈见底的碧波里自由游弋,我的思绪万千。早晨因为送女儿游泳还发生了争执,学游泳时的积极性在交费不长时间后就淡弱了许多,貌似要半途而废。这怎么能行呢?尽管女儿不愿意,我还是发动了车子,拥堵在送儿送女学习游泳的队伍中。
等待中,不禁想起儿时的自己,为了能去河里凫水,不知道挨过多少次母亲的神器——笤帚疙瘩。当然,过去的凫水和现在的游泳有诸多不同。时代在进步,理念在更新。我们那时玩得很“嗨”,很主动,亲近自然的凫水与现在花钱去馆里学游泳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场所不同,水体的混浊度不同,安全系数不同,主动性不同,快乐程度当然不同。快乐激发兴趣,兴趣产生创造力。那份永久刻在脑海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夏日刚至,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能削弱太阳粗暴辐射的薄云,从东北方向升起的一轮太阳,渐行渐高,越来越显示着它强大的威力。普照着干涸的大地,大地又把热量传递给干燥的大气。空气没有一点要水平流动的迹象,狗躺在大门口吐着长长的舌头。这样飙升的气温,为凫水创造了得天独厚的必要条件。没有手机预约的日子里,大家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掩上大门,像一个贼,夺路而逃,相约在通往西边小河的小道上。因为母亲们是不让去凫水的,理由是怕淹死或者凉出什么疾病。
我们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跑在最前面的永远是燕戎虎,因为他腿长,个头整整高出我们半个人,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匹鬣鬃很长的黑儿马,只看见他乌黑的头发穿梭在空气中,很帅。我尾随在他的屁股后面,因为我身子轻,跑起来比较敏捷,但偶尔会听见燕戎虎因为发力猛而嘣出的热屁声,热屁散发出浓浓的味素,让我有时候不得不“退避三舍”。这个时候身子比较笨拙而矮小的曹雪飞就会追上来超越我,还好,屁味儿还没有完全扩散完,我故意让他在前面多吸几口。曹雪飞比较憨厚,扭头瞅了瞅我笑了起来,显然他猜中了我的心思。诡异地一笑,说:“他妈又给他吃了莜面蘸冷盐汤了,看看这屁,赤裸裸的臭。”
undefined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燕戎虎跑在最前面跳起了脱衣舞,他边跑边脱,全身两件半衣服,先是扔掉了她妈给改拆的衬衣半袖,其次扯开铁环做的裤带,裤子一下就退到脚底,差点儿把他绊倒,因为这条裤子是他三哥替下的,他三哥比他高出两头。裤子踢掉以后,鞋子也被踢得老远,这时的燕戎虎浑身上下不挂一丝布——红麻不留。
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所谓的裤衩,也就少了脱这一道工序。眼看着人家已经脱光,一个猛扎,一头跃入水中,我们几个小伙伴生怕落在人家后面,急忙跟上。曹雪飞肉乎乎的身子白花花的,像白条猪一样,也随之暴露在蓝天下。
当时根本没有什么泳衣、泳帽、鼻夹之类的东西,仅有一块能漂浮的大树墩,当做我们凫水的救生之物。
对面的山坡上,羊倌福生就能看见几个“红麻不留”的人,也分不清谁是谁,纯一亚洲人种肤色的身体,顶着一头黑发,没有显性的标准。只有曹雪飞和燕戎虎他们俩,依稀可以被认出来,但也分不出身体的前后,因为一高一矮,如果现在他们在一起学游泳,肯定一个深水区嫌浅,一个浅水区嫌深,走近了,才看出谁是谁。
一个猛子扎进了混浊的河里。没有什么泳姿,型态像一只大蛤蟆,集蛙泳、蝶泳、自由泳于一体的一套洪合马虎泳。也不会换气,只能保持头部大部分时间留在水面上。当扑腾到精疲力尽时,俩脚触底,是绵绵的淤泥。有时候平静的水面只有曹雪飞一个人站在离岸不远的水里(个头小),他那肥大的上嘴唇若隐若现,时而被水淹没时而显露。他独自享受着水对他的浮力和压力,偶尔他身后的水面上冒出一连串水泡,给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涟漪。
大家自由自在地玩够了,就开始打水仗。双手发力,水花四溅。没有教练,没有泳装,没有泳道,没有安全设施,可谓纯天然绿色游。大家是快乐的,没有出现一次溺水事件。因为大家知道哪可以去哪不可以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大家底线都很清晰。
undefined
上岸后,身上的水分被丝丝的凉风蒸发,而身体吸收了大量的热量后,浑身跑出许多鸡皮疙瘩。于是快速躺在滚烫的沙滩上,大家躺成一排排,用沙子翻盖住身体的大部分器官,进行沙浴,经常还玩一把破土而出的喷泉。
最后一波,当然就是洗涮身上的泥土,大家找河的上游——水清澈见底的地方,相互用手洒水,形成淋浴。然后滚烫的沙滩上,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脚印。脚印的主人们永远没有迷失方向。
凫水是快乐的事。世界上,可能唯有快乐,才是乐此不疲的持续永恒的源泉。
平台精选官场小说阅读区,点开”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