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玉 || 外婆家——盛村
外婆家——盛村
Grandma's Family-Shengcun
陈其玉
我的外婆家在富阳上官乡盛村,前几天接到表哥电话,说新居落成要我写几幅乔迁的对联。今天一大早,我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新居座落在村中的来龙山脚下,别墅格局,宽敞明亮,十分舒适。
上官乡清代为正南区庆善十三庄。民国时,属剡源乡。1950年,建政时为上官乡、剡溪乡。上官乡驻地盛村,别名上官,相传北宋时有帝招盛章公为驸马。按古俗:凡与公主结婚称尚主,驸马宫称甥馆,故村名尚馆,后辈不知其意,简写成上官,故名。
从盛村回来,仿如悠远一梦。那村里的一草、一树、一食、一房、一人……,唤醒了儿时记忆,犹如一曲乡愁,怎么也挥不去!
柱子上的对联是我现场写的
新居近景
带着孩提时美好的回忆,我独自一人去寻找记忆中的那一份曾经刻骨铭心的欢乐时光,二舅(金宝阿太)家老屋就在村中下墙门的操场边。
逢年过节,最喜欢去亲戚家拜年的地方自然是盛村外婆家。童年的记忆里没见过外婆、外公。我母亲一家六个兄弟姐妹,三男三女。
母亲最小,据村里的老人说:想当年 我母亲是一朵村花,非常漂亮。16岁那年,经大舅、二舅撮合嫁给了我的父亲,一个在富阳城里开糖坊的陈氏甜品店掌柜。小时候一到过年,我就猴急的跟着二个哥哥到舅舅家拜年。
记得6岁那年正月,不知何故,二个哥哥早已去盛村外婆家拜年了,我独自一人跟着父母在家里,下午,我偷偷地从南门街走到车站,挤上了去上官的班车,因人不到一米,儿童免票,傍晚时分到了舅舅家,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大家都惊呆了。才6岁,独自坐车,胆子可真不小。父母亲在家总以为我走失了,到处寻找。那时通讯不便,掛个电话要等到农村广播结束才能打通,还要打到某单位坐机,托熟人转告,等父母接到消息,己是深夜。第二天父亲来接我回家,少不了一顿屁股爿。
我喜欢二舅家门前道地上嬉闹,这里算是整个村子最开阔的地方。舅妈看到我们几个外甥来拜年,高兴的不得了,那藏在瓶瓶罐罐里面土货,是我最爱的美食:白米化糕,油几,蕃薯干等,现在回味起来,余香犹在。
二舅家的后门,有一条深深的巷道叫下墙门,外公外婆的旧居就在这里,也是我母亲的出生地。后来旧居作了简单的改建,留给我大舅舅住了。
左边这个门就是我大舅舅的家。大舅(宝如)文化不高,但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从小还练了一身好武功,四邻八乡远近闻名。
大舅舅喜欢吹唢呐,村里的红白大事少不了他。小时候我常尾随着他,竖起小耳朵,听他吹奏悠扬的唢呐声。这个过道,通常也是大舅舅他们习武的场所。
穿过这条幽静的小巷,就是我小舅舅的家。
小舅舅(金六)家住在一个台门里,原是地主的四合院。解放初土地改革,小舅舅刚与几个兄弟分家过日子,由于出身贫寒,就在这个院子分到了一个上、下二层的东厢房,当时的农村也算豪宅了。舅舅年轻有为,积极向上,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也是个老干部。
朱红的大门是后来老表〈松良〉修建过的,整个院子空无一人,后生们全进城了,很有出息。
小时候,院子里住着六个不同的家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现在物是人非。只有墙边的一条黑狗,见我这个陌生人到访,狂叫着。本想推门而入,摸摸旧家什,喝一口水缸里的山泉水。但见到这个黑狗,只能惶恐的退出了。
老表阿权以理发为营生,这就是设在他家门口的理发室。可惜身有残疾,英年早逝。
过道边的老房子年久失修,人去楼空。
当年富甲一方的豪绅:立大楼。老年人说起立大,无不竖起大拇指👍,有不少传奇故事。
基本恢复原貌的立大楼。
立大楼内厅
盛村老街,偶尔见到几个老人在自家门口打着盹。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这个厅堂左边当年住着一个我的表舅,我们管叫他:洪宝娘舅,舅妈做的一手好菜。正月里亲戚多,吃饭是轮流转的,去他家安排吃一顿,那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否则舅妈要怪罪我们看不起她的。
这个穿堂而过的弄内,当年是村里老人息脚聊天的地方,国家大事、小道消息,基本在这里流传出去。
现如今,有了老年活动中心,这里也荒废了。
铁将军把门,只有隔壁零星的几家小店开着,店老板玩着手机,无意关注我的到来。
来龙山,村中一座小山,村委会把它改造成村民运动休闲的风景区,装了路灯,修了石阶,非常漂亮。
山上的大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见证着盛村的古往今来。
路旁郁郁葱葱的竹林,是原来村民们聊以生机的宝贝。
远眺盛村,有新农村的繁华,也有一些淡淡的落寞,远远飘来的球拍厂的气味,影响了这个昔日山青水秀的美丽村庄。
近期文章
原创文章赞赏将归于原作者
撰文|陈其玉
编辑|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