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然
自盘古开天地之乾坤,日月交替,风云调和,大地万物丛生方成自然形态。充足的水分和阳光给生命体的衍生提供了温床,生命形态历经数亿年由单一性发展成复杂和多样性,自然包罗万象,欣欣向荣;大约五百万年前,自然孕育出了拥有高思维和创造力的人类,它并不知道这是一个破坏力极强的物种,它们由此展开了长达数亿年的持久战与拉锯战,直至今日……
任何一个物种汲取于自然又回报自然,只有人类是个特例:过度汲取、毁坏、打破应遵循的规律,更甚还要在破坏现场高竖得胜的旗帜!大自然的怒吼和狂啸并不能让它们收敛一分。它们中不缺倒戈的分子,站出来为自然一方呼吁,直到今日也仅有一小部分先见之人为之忏悔,大部分顽固分子即使行驶在雾霾沉沉中,依旧梗着脖颈说:“吃饱了没事做的杞人忧天!”或者说:“没有文章可写的文人杜撰!”无需细索,在任何一个层面都可以寻到人类与自然的战场遗迹,硝烟都未及散去……
追溯到两千五百年前,老子在《道德经》中便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自然而然学说。那时人们深陷封国割据,弱肉强食的诸侯争霸乱局之中,连横之策、合纵之谋,最终逃不过大秦一统天下。合久比分,分久必合的自然之道在古战场上被淋漓尽致的完美演绎。再说国外的战场,灭亡于公元四七六年的罗马末尾皇帝——罗幕洛斯·奥古斯都,面对日耳曼人的兵临城下,毫不惊慌,悠然斗鸡。他容忍大臣们裹卷国库财务逃窜,容忍小人胡作非为,没半点血性之气!令人实在烦厌!到最后才看明白,他其实是一位洞悉自然规律的智者。如果大车必然侧翻,去试图扶持,难保不是历史的又一场灾难。如果历史无意于罗马,励精图治就是一场反动浩劫。于是,他摊摊手,耸耸肩,顺应历史,接受败亡,早知这一切均无药可救。
历史上明知王朝已覆,一意孤行,徒然牺牲的大有人在。忠诚,仇恨,爱慕虚荣,无一可阻止泱泱历史前进的大潮,而这大潮的奔涌之力,便是自然之铁律。不但是古代,近代的前进道路上,因违背时代潮流而流血甚而丢掉性命的比比皆是。至此人们得出结论:顺应自然则生,叛逆者则亡。战场上的夺魁首——自然。
人们生于荒昧和野蛮,为了摆脱这种原始粗粝的自然而大兴土木,创造工具,走向文明之路。在文明建设的初期,人类与自然还是和睦相处的对等关系,等到现代文明时期,人们开始“过度”的透支自然:繁衍过度、消费过度、排放过度、竞争过度、占据空间过度、开采过度……这一切必然会导致人类文明遭受重创。大量的文明被毁于一旦,以往的荒昧和野蛮不再是单纯性的自然的荒昧和野蛮,而是竖立在文明废墟上的荒昧和野蛮,是赤裸裸的战败方。在此,人们还是不曾总结引发这灾难的根本性,继而在文明的废墟上重建文明。
聪明的设计者把现代与古典这两种风格协调的非常妥帖,努力做到逼近极致,为人类的聚居形式建造经典。那又怎样?一座座呆板的死寂之城应运而生,上面传来人类的仰天大笑,沾满铜臭之气,毫无惹眼的美感而言。深究其因,竟是缺少“自然之美。”有人会愤愤然:城市本身即是对自然状态的摆脱,势于自然毫无瓜葛!城市自是摆脱自然之物,却依旧依山傍水,矗立于自然的环绕之中,自是自然的一撇;它累极河道,给自然太重承担,装扮太重,使周边的自然已不成自然。毫无瓜葛之辈又从何谈起?
假设让城市百物做背景,让自然之力做主题,把握局面,那将是怎样的一隅?大师们都说远在瑞典的伯尔尼就是此例。阿勒河穿越其中,它水流湍急,水质清澈,一路奔泻,活水的生命气场弥漫四周,俨然一副主人气派!两旁的建筑低眉顺眼的从各个角度靠近环绕,绝无喧宾夺主之意。有生之年真应该去感受一下如此之美境。自然又赢了第二场战争——文明之战。
近来,人们把“回归自然”作为一大口号到处宣扬;做成巨幅海报悬挂于城市上空,那上面有满山满坡地毯般的绒草,一片片整齐的森林,和谐。单纯。明丽。成群的大人孩子背着背包出发了,他们单单寻找原木色的农舍居住;折断大片的树枝做柴;吃最新鲜的野味而把整颗树锯倒;所到之处留下海洋般的白色垃圾……他们打着“回归自然”的口号蚕食自然的美学生态!
孔子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余秋雨先生说:水给人喜悦,山给人安慰。水让我们感知世界无常,山让我们领悟天地恒昌。
年轻观海弄潮,年老寻一隅山脚落根。整个人生,平衡与山水,归隐与自然,也算是大赢了一场。
(作者: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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