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 || 那年那月牛粪
那年那月那牛粪
赵代峰
由于工作的原因,哥哥经常去外地出差,而我就有幸跟随着他的脚步,从发来的照片或者视频里,领略大江南北多姿多彩的风光。
近日,他又去辽宁了。他在群里发了一段视频,语音里叫着我的名字,让我猜猜视频里是什么,语音激动而又兴奋。我哥属于内秀型的,感情一般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今天这样反常,他定是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我打开视频,画面里一如儿时故乡的土路,道边上是一堆堆摊开晾晒的粪肥,对,就是这一堆堆的牛粪肥令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哥兴奋异常,也一定是唤起了他关于我们童年的美好记忆。
我家是农村的,说是八辈贫农好像也不过份。分生产队那年是我哥去抓的阄,抓到的是头小母牛。记得那天他好像还在屋后摔倒了,膝盖跪在玻璃碴上,至今膝盖上还有道疤痕。抓到小母牛,父母应该不是太高兴,因为家里缺少劳力,抓到马匹、驴子还能拉车耕地帮着干活,抓到小母牛只能先养着,那时谁也想不到就是这头母牛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养了这头小牛后,我们兄妹三人也有了新的活干,有了各自的分工。姐姐负责用袋子从老院里装来麦糠,哥哥负责捞草,也就是把麦糠用一口破旧的大铁锅捞洗干净,然后控控水喂牛。大铁锅上布满了窟窿眼,用棉花套子一个个堵上,就是把棉花搓成长条,从窟窿里边伸过去,从外边使劲拽,就能堵的严严实实,时间长了,大铁锅边上便塞满了棉花,一条一条的,像极了八爪鱼的触角。而我则负责铲牛粪,把牛粪一铁铣一铁铣铲到大粪坑里。牛粪和着牛尿,气味先不说,光这重量也够受的,一铁铣怎么也得十多斤,铲完牛粪还得用干土垫上,整套程序下来,常常热的汗流浃背。
现在母亲聊起这事,一般是当笑话讲,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她觉得亏欠了她的孩子们,让自己的孩子吃了太多苦,最起码和同龄的孩子相比是这样。其实母亲也知道孩子们从来没有埋怨过,没有嫌弃过这个家,而是感觉到非常庆幸,庆幸生于斯长于斯。父母的言行举止深深地影响着我们,让我们从小养成了善良、淳朴的性子。我们兄妹几个之间从没闹过别扭,互敬互让,纵然最小的也四十多了。虽然已经各自成家,但我们依然相处和睦,还有比这更值得骄傲的吗?
作者简介:
赵代峰,男,1976年生,喜欢文学及创作,在部队服役期间,诗歌、短文曾被多家诗刊发表。现为燃气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