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花丛,却留下痴情之名之三
当薛涛正在孤独地斜倚望江楼,千帆过尽却不见九弟前来,那开水白菜的缕缕香气在锦江上空飘散,桃花笺上空留下泪痕点点。可她那日思夜念的九弟,却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而她思念的九弟呢?此刻正心灰意冷地前往去通州(今四川省达州市)的路上。他虽然知道他的薛姐姐在日夜思念着他,在苦苦地等待着他。可元稹却没有给曾经信誓旦旦的薛姐姐发一个信息,更没有去成都找她的念头。
在通州,元稹经历了一番病痛的折磨,之后便深入民间,考察民情,励精图治,力图在地方建设上有所作为。由于他的勤政爱民,治理有方,通州人民过上了幸福生活。通州人民也记住了这位父母官(达州如今每逢元月初九举行登山节,全市人民老幼尽出登临凤凰山,以纪念这位曾经的父母官)。元稹也收获了新的爱情,娶了贤惠的裴淑为妻。而在成都的那位薛姐姐,自然被他彻底忘记了。
裴淑是名门闺秀,精通诗文,她一方面照顾韦丛所生的女儿和安氏(元稹的妾)所生的儿子,尤茶前饭后,还能与元稹诗文唱和,自娱自乐。
元稹的后半生,政治上起起落落,四处颠沛流离。而裴淑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在生活上给予照料,在精神上予以鼓励,这让元稹倍感欣喜。
在长庆三年,元稹调往浙东,裴淑心里很不情愿,他知道丈夫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元稹便写诗安抚她:
嫁时五月归巴地,今日双旌上越州。
兴庆首行千命妇,会稽旁带六诸侯。
海楼翡翠闲相逐,镜水鸳鸯暖共游。
我有主恩羞未报,君于此外更何求。
这首诗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当年我们那么苦逼,都挺过来了。现在朝廷赏识我,正是努力报效朝廷的时候,以后MONEY少不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裴淑自然感动得眼泪哗哗,鼻涕一抹,眼泪一擦,也回赠了一首诗:
侯门初拥节,御苑柳丝新。
不是悲殊命,唯愁别近亲。
黄莺迁古木,朱履从清尘。
想到千山外,沧江正暮春。
大意就是:你在外面做官,外面聚少离多。我在等你回来,外面的野花你不要采。
来到大唐浙江越州做市委书记的元稹,在发展地方经济的同时,更是大搞繁荣地方文化、挖掘民间歌唱艺术的活动。在活动中,当来自苏北淮安的一对夫妻表演的《望夫调》时,台上的女子让他眼前一亮。只见那女子容貌秀丽,虽不说具有倾城倾国之色,但肌肤细腻,举手投足之间别有一种妩媚和风流。在他丈夫的锣鼓声里,她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如画眉般清丽。
一曲《望夫调》,化用现在的歌曲来唱就是:
我醉了,因为我寂寞;我寂寞,因你离开我。自从你,离开了我,那寂寞,就伴随着我。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往日的旧梦,就像你的酒窝,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一曲歌罢,元书记带头起身鼓掌。
待主持人把那夫妻引到元书记面前,元书记亲切地询问他们的姓名,紧紧地握住了歌女纤细滑腻的手。在得知歌女叫刘采春后,元书记当即命人备上纸笔,赋诗一首:
《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眉,谩里常州透额罗。
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波纹。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
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没过多久,刘采春就接到大唐浙江越州政府邀请参加市保护发展地方民间文艺的座谈会邀请函(当然他丈夫不在邀请之列)。在座谈会上,刘采春被安排坐在元书记身旁,并在会上被提名选举为越州市文艺协会会长,享受大唐公务员待遇。
刘采春对元稹书记自然感激不尽,更被元稹书记的风采、学识所倾倒。元稹书记每到一地考察,都少不了刘采春那亮丽而婉转的歌声。而刘采春那敲锣鼓的丈夫呢?这在这样的歌声里黯然离去。
左手锣,右手鼓,你敲起了锣鼓我跳起了舞。人家的丈夫做官又致富,我的丈夫只会敲花鼓。
元书记和刘会长几乎形影不离,越州秀丽的山水和宾馆留下了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也留下了刘会长美丽的歌声。
崔莺莺、韦丛、薛涛、安仙嫔、裴淑、刘采春,一个个美丽的才女从元稹的身边匆匆而过,留下元稹写给她们美丽的爱情诗篇在文坛上绚烂。或许,这些女人与元稹的遇见只是生命中的偶然,让我用风流才子徐志摩的《偶然》来结束他们的遇见。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