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散文精选入围作品】最美村书记​II黄桂云


最美村书记

☆黄桂云

柳贺震是邻村的书记,村子不大,自从柳贺震当书记以来,村里事,百姓事,事事他都尽职尽责。十里八乡无人不羡慕这个子村摊上一个好书记。
柳贺震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十八岁参军,复员后,在村子里当民兵连长。由于工作积极肯干,做事认真负责,被镇领导高度赞扬后破格提拔为村委书记。
按常理来说,柳贺震一个堂堂的村书记,他家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可是,他家里却一贫如洗,甚至还有外债。家里的日子全靠妻子打工撑着。妻子虽然有怨言,但是,为了丈夫的工作,她只能默默无闻的支持。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柳书记一直都把村里事当成自己家的事。村里需要小来小去的物品,柳书记从来不拿公款购买,而是掏自己的腰包,或者是回家里拿。村里来了客人他也带回家里吃饭。媳妇不在家他就把客人带到父母那里去吃。偶尔,媳妇会骂他:“你真是个缺心眼的书记。把家里的钱都倒贴回村里了。”柳贺震只是“嘿嘿”一笑。    2015年,国家下达村屯改造。柳贺震接受任务后,他起早贪黑亲自拿着工具和百姓们一起改造村屯。
整天忙于工作的他,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一次正在清污时,鼻子突然出血,他也没在意,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把鼻子堵上继续干活。每次出血他都这样简单的处理。 他在外面干活像个猛虎,可是,下班回到家后他就像一摊泥一样瘫在炕上,妻子心疼的说:“有你这样当书记的吗?干活不要命?鼻子出血你也不知道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活,你也得为你爸你妈,还有我和孩子活着吧?”柳贺震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道:“没事啊!不就是鼻子出点血吗?这还算个事?大惊小怪的。”妻子被他说的不再吭声。
这一天,村里又来了客人,媳妇没在家,柳贺震又把客人带到了母亲家吃饭。母亲半个月没看见儿子了,当她看见儿子的那一刻,母亲惊讶了!看着又黑又瘦的儿子母亲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见你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贺震笑呵呵地说“妈,没事,这是在外面干活晒的。”母亲心疼地说:“你别这么干了,让老百姓干吧!”柳贺震抬头看着母亲说:“妈,我没事,老百姓也是人啊!而且,我多干点,村里还能节省部分开支。”母亲无耐地摇摇头。
就这样日复一日,柳贺震天天出现在村屯整顿当中。人是越来越憔悴。
一次,他正在和村民一起干活,突然鼻子一热,一股暖流顺着鼻子淌了出来。柳贺震伸手去掏兜里的卫生纸,还没等掏出来,就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晕倒在现场。看着鼻子出血不止的书记,村民们吓坏了,连招呼带喊,有人急忙又拨打了120把柳书记送去了医院。经过医生详细的检查,柳书记得的是白血病,已经是晚期了。噩耗传来,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大夫建议让他住院观察,可是倔强的柳贺震说什么也不住。大夫问他:“你为啥不住? ”柳贺震说:“我还能动弹住啥院,村里一大堆事呢!我不回去怎么能行?”大夫一听,这是真留不住他,只好给他开点药,并且嘱咐家人,“多观察他,先不要告诉他实情,千万不能让他太操劳了。”妻子含着泪点点头。
回到家后,柳贺震照常去和村民一起村屯改造。几天后,柳贺震鼻子又出血不止,几次昏迷,几次苏醒,醒了继续呆在现场,干不动活,他就坐在那里指挥,别人怎么劝他回家他都不听。或许他自己也有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晚上,柳贺震在微信上发了朋友圈:“不知道怎么了,鼻子老是出血不止,还伴有头晕,如果我真的得了绝症,老天,你就再让我活半年吧!让我把村屯改造完成了再走。”柳贺震的哥哥看到弟弟的朋友圈后泪如雨下。开着车赶回老家,强制性把弟弟送到了沈阳肿瘤医院。
住院后的第二天,柳贺震非要出院,妻子死活不肯。他瞪着眼睛问妻子,“我得的到底是啥病?你不让我出院?”妻子含泪拿出了诊断书:“你自己看吧!”说完大声哭了起来。柳贺震接过诊断书,看着上面的字,神情特别镇静。他来到妻子身边,搂过妻子说:“老婆,别哭,没事的,不就是死吗!再过几十年我还是一条好汉。就是这辈子我亏欠你的太多了,如果你愿意,下辈子我还娶你,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妻子没同意丈夫的要求,瞪着眼睛说:“不行,今天你必须住院。”没办法,柳贺震只好暂时答应妻子在医院住下。住院后,柳书记还是惦记村里改造的事。整天打电话询问改造的进展。六天后柳书记自己强制性出院。回家后的柳书记又投入到整顿环境当中。
2016年7月,柳书记再次住院,住院后的柳贺震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躺在床上起来都费劲了。可是,住了一段日子后,柳书记又坚持要回家。家人没办法,只好依着他往家走。刚进村子,柳书记在半昏迷中就问:“村屯改造到哪里了?我要去看看,一定要好好修,一定要好好修,千万别糊弄知道不?别糊弄……”妻子坐在一旁,哭着抚摸着他的手说:“老公,你放心吧!村里的村民都很尊重你,他们每个人都认真的完成每项工作,都盼着你快点好起来继续带他们干活呢!”说完,妻子慢慢地扶起柳贺震的身子,用手指着窗外“老公,你看看这整齐干净的街道,还有两边的果树,鲜花。这里也有你的汗水。”柳贺震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又望了望妻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柳贺震的父母听说儿子回来了,急忙从后院赶到儿子家。
柳贺震眼泪汪汪地看着父母:“爸,妈,”两位老人看着皮包着骨头的儿子,强忍着泪水,母亲手抚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柳贺震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回头对着媳妇说:“老婆,你受点累,去帮我烧点热水,用两个盆给我端屋里来。”媳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快去。”柳贺震又说了一句。媳妇答应着,不一会,端来两盆水放在炕上。柳贺震两只手撑着炕强打精神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爸,妈,你们上炕,把脚放在盆里,儿子给你们二老洗洗脚,儿子没有好好的孝敬过你们,长这么大竟给你们添麻烦了。”父母老泪众横地说:“儿子,不用,爸爸妈妈知道你的孝心就行了,你快躺下休息啊!”“爸,妈,你们就答应我吧!也许,也许这是儿子最后一次给你们洗脚了,您二老就成全成全儿子,就让儿子再孝敬你们一回吧!”说完已经涕不成声。父母一看拗不过儿子,只好哭着把脚放在盆里让他洗。
媳妇流着泪在后面撑起他的后背让他靠着,柳贺震一个盆里一只手,慢慢地给两个老人搓着脚。此刻,一家人谁也没说话,只有眼泪在不断的流着……
三天后,柳书记走了,一个称职的军人,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党的好村书走了。村民无不叹息落泪。妻子,老父亲,老母亲,更是悲痛交加……
追悼会上,镇里的领导,全体村民,还有柳书记部队的老领导,都赶来为柳书记最后送行。
就在大家为柳书记的去世感到悲痛和惋惜的时候,柳大哥兜里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柳书记生前的。柳大哥接听了电话,按了免提,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您好柳叔叔,我是小雨,柳叔叔,我好想您,您好吗?”柳大哥声音沉重地问:“你是小雨?”小雨是谁?你认识柳贺震?”那边的男孩有些惊讶地:“您不是柳叔叔?我柳叔叔呢?”柳大哥看了看弟弟的遗体:“你柳叔叔他走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不一会,哭声响了起来:“柳叔叔,我是小雨,我是小雨啊!说好了您等我好消息的。二十年来您为了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操碎了心,您自己省吃俭用供我上学,送我去部队,教我学做人。柳叔叔,如今我已经转业了并且参加了工作,是报答您的时候了。可是您……”孩子哭声和数落声交织在一起……
柳大哥拿起电话:“小雨,你是说你是我弟弟生前一直资助的孩子?”小雨哭喊着:“嗯,是的,我就是柳叔叔二十年来一直资助的那个孤儿。”人们惊讶了。二十年来,柳贺震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自己的妻子,父母,和兄弟!现场的人们在感动和惊叹中又是一片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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