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季明霞《温奕》(26)
文/季明霞
【作者简介】季明霞，笔名秋雨春燕，2007年开始专业写作，代表作《七幅美人图》荣获2012年全球首届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第二季冠军。《暗香》获得榕树下最具潜力奖。长篇《暗香》《花冢》工人出版社发行上市。
【内容简介】少女与渐冻症男孩的懵懂爱恋，在雪夜初见那刻便注定会如同从天而降的雪花，还没结果就将枯萎。而在最美的时光里，她接而与几个性格迥异的美好少年相遇、相识、相知。可青春本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相遇和错过，残酷命运的安排下，兜兜转转，她却还是逃不开那最执着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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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小节 病房来客
温奕跑到住院部，住院部走廊上门已经挂锁，站了一会之后，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一护士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么晚怎么还在这里溜达？”
温奕抬头看是她母亲他们科室的护士于护士。立时展开她用来收买人心的乖巧笑颜，“于姐姐，我同学在这里住院，刚刚突然给我信息，说找我有事。”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落锁的门，于护士拥住她的肩膀，“今天刚好我值班，我带你进去。时间有点晚了，一会你看完你同学记得来找我，我找人送你回家。”
“嗯，谢谢于姐姐！”
于护士伸手掐了一下她的小脸，“就这张小嘴甜，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今天喝酒的事告诉主任呢？”
温奕连忙把手捂在自己嘴上，哈了一口气，“啊，真有味道啊！这可咋办？”如果她母亲知道喝了酒。还到处乱跑，怕是这个假期都不会再有这么自由了。
她伸手挽住于护士肩膀，撒娇的言道，“于姐姐就让我今晚和你挤挤吧！”
于护士笑了，“我有主任休息室的钥匙，你去她那凑活一晚吧！”
温奕连忙点头，“就知道于姐姐最疼我了！”
于护士把温奕送到吴亚轩的病房外，嘱咐道，“不要耽搁太晚了，影响了病人休息就不好了！”吴亚轩是他们科室的老病号，他们科室的人也都知道吴亚轩是温奕的同学。
于护士走后，温奕走到病房外，里面的灯是黑的，站了一会心火突然熄灭了。转身想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到病房外，轻轻转动一下门锁，门开了。进到屋内，就着月光，她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屋内的光线。
吴亚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听见开门声，心里很是有些吃惊，谁会这个时候来病房？透过楼道外的灯光，吴亚轩看见门边站着的温奕，心是一揪。想和她说话呢，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又怕自己突然出声吓到她，只得闭上眼装睡，心却是随着温奕的走近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温奕脚步轻轻的走到床边，月光正好撒在吴亚轩俊美的脸颊上。淡雅如雾的月光下，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但略显苍白的肌肤，此时病床上的吴亚轩双眸紧闭，心不受控制的一跳，连忙伸出手指，把手指放在吴亚轩的鼻子前试了一下，心落地，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听见了吴亚轩不均匀的呼吸声，嘴角不由的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嘴唇轻吐，“你倒是睡得安逸！”
温奕逼近，一张嘴，嘴里的酒气就盖过了她身上的体香，吴亚轩眉梢皱了一下，内心满是疑问，强忍着立即睁开眼的欲望，想看看温奕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
一句话后，温奕连忙捂住了自己的樱唇，好一会见自己的话语并没有把吴亚轩惊醒，便就着月光，继续打量起吴亚轩犹如希腊美少年俊美的脸。定定的打量一会，只觉得头有些晕，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嘴里咕唸道，“没想到这五颜六色的酒，后劲，竟然比我爸爸喝的老白干后劲还大！不过要不是这酒，今天我也是不会厚着脸皮上赶着过来看你。人说酒后吐真言，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不过酒能壮胆这句话今天我信了！”说着话酒劲上来了，温奕身子一晃，一只手扶住了床边，另一只放在床边，支撑着下巴。这会她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只想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嘴上说着不过瘾，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吴亚轩的胳膊，“吴亚轩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吵的，我是想来和你讲道理。你说咱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如果是，为什么你要出国治病这么大的事，却是要借着别人的口来告诉我？说到这个别人，也必须要说道说道。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也不傻，我知道那个别人，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要不也不会一次两次的在我面前示威，你知道吗？她这样让我心好烦！其实她不用这样的，我也真的当你谈得来的好朋友，不对，是那种比朋友还要近一点的朋友……”温奕说着说着身子扑倒在床边，嘴里继续咕唸道，“头好晕，我就趴一会，就一会，一会再和你继续说道……”嘴里嘟念着不一会就发出小呼声。
吴亚轩听着温奕呼吸均匀了，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坐了起来。看见她睡得很是不舒服，又使出全身力气把温奕弄上了病床，给她盖好被子，伸手抚摸了一她的脸颊，把脸凑近她的脸，他的呼吸瞬间有些不畅快起来，憋得满脸通红，却是毫不犹豫的低头在温奕的粉唇上轻啄了一下，迅速离开回到一边的病床上。躺下后，手捂住自己胸膛，好一会因为那一吻躁动的血液和心才算了平稳了下来。侧身看向一边病床上的温奕，心里开始后悔下午不该不联系她。没有联系并不表示他不牵挂，想着刚刚温奕醉言醉语，尽管没有对自己说出喜欢二字，却是醋味很浓，这样想着嘴角有了笑容，“唉，我的傻妞！”
清晨，病房门被人推开，吴亚轩睁开眼。于护士走了进来，昨晚突然送来一个重症病号，一忙就把温奕的事给忘了，天快亮时筋疲力尽回到值班室才想起温奕。吴亚轩朝于护士一笑，指了指一边床上睡得正想的温奕摆了摆手。于护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翻了个身，温奕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人也立刻醒了过来。吴亚轩却是被她惊得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脚已经踩到了地上。温奕突然看见吴亚轩凑近关切的笑脸，只以为自己这是在梦里，使劲的闭了瞎眼睛，然后再瞪了溜圆，见吴亚轩依旧是一脸笑意的在看着自己。温奕知道自己这不是在梦中，一翻身坐起，瞪着一双杏眼言道，“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说完皱着眉头似在努力回想。
吴亚轩心道，看样子这丫头昨晚喝的不少，想着不知道是和那些人在一起喝的，心里是一阵酸楚。不过看见温奕一副眼看因为想不起所以然就要抓狂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上扬，学着她迷糊的样子，语气轻快的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醒来就看见你在那张床上！”
“啊！”温奕一脸懵逼的啊了一声，继续言道，“难道我是梦游了？”
吴亚轩见温奕一脸的慌乱，知道这丫头还不知道又联想到什么了，不打算再逗她了。
“什么梦游啊？我是在逗你呢！不过昨晚的事，你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吴亚轩说道昨晚的事，温奕头一阵疼也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酒吧，想起了自己的恼怒，小脸一沉，眼神不再迷茫，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脚落地，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吴亚轩倒也快，起来，脚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从后拥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搁在了她的头顶。只一会温奕反应过来，立刻要挣吴亚轩的怀抱，吴亚轩却是紧紧地箍住了她，温奕突然就不想再挣扎了。
吴亚轩突然的举动，让两人的心跳都开始加速。温奕一言不发要离去，吴亚轩心一下便慌了，身不由己的起身拥住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失去她！
温奕很少有这么乖顺的时候，吴亚轩心头是一阵狂喜。被他拥着，温奕的脸颊一下红到脖颈，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温奕抬手去掰吴亚轩的手，却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使不上劲。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温奕的眼圈突然一涩，似乎满腹的委屈尽在他这一言中遁去。也是第一次明白自己所有的不快和不满都是来自于嫉妒，明白了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理清一切，似乎也是有点累了，把身子往吴亚轩怀里靠了靠了。
怀里的温奕不再挣扎了，感受到她的体温，吴亚轩幸福的闭上了双眼，对自己说，老天请原谅我，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好一会，温奕低低的羞怯的言道，“医生马上就要查房了，我和我妈妈说我昨晚睡在于迪家。”
听言吴亚轩才不得不松开了手，把羞怯的温奕转了过来，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纷乱的头发，“不生我的气了吗？”
举止亲密，温奕羞得不敢抬头。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嘴上说着，温奕脚底下动了起来。
吴亚轩拉住了她的手，再次将她拉入怀抱。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举止亲密，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毕竟他是男孩子，定力要比温奕好得多。
“今天还来看我吗？”
“到时候再说！”温奕的低低的言道，心里此时像是踹了一百只小鹿。
“唉，你这个别扭的妞，去吧！”吴亚轩嘴上这样说着，却是没有要松开手的迹象。
温奕猛然抬起头，看向吴亚轩的双眸，“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老气横秋！”说完挣脱出他的怀抱，转身往病房外跑去。
吴亚轩躺在温奕睡过还有温度的被子里，只觉得到处都还停留着她的气息。把脸埋在了枕头上深呼气，他是多么想陪着她走完一生。想着出国看病的事，他不想离开她，可是这是他唯一生的希望，眼里的泪水落在了枕头上。不，他不打算和她远隔重洋，争取能陪在她身边多一天是一天，每一天他都要和她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度过。
孙淑珍看出儿子哭过，却是装着不知情。突然看见旁边的病床上，似乎是有人睡过的样子，立刻问道，“昨晚又失眠了？要不要让医生给你开些镇静的药？”
吴亚轩放下手里的饭盒和勺子，目光灼灼的言道，“妈，要是有可能，我希望自己二十四个小时都不闭眼，因为以后我有的是时间长眠！”
“儿子！”孙淑珍喊了一声儿子便不知道再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他了。
吴亚轩负气的说出那些话，一看孙淑珍眼圈发红，他就害怕她母亲的眼泪，连忙言道，“妈，对不起！”
“儿子，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是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体魄，是妈妈对不起你！”说着话，孙淑珍脸上已经挂着泪花。
吴亚轩心头一阵难过，“妈，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样混账的话了！”
“签证下个月就下来了，那边医院一联系好，我们就走！相信到了国外，你的病一定能得到治愈的。”说着话孙淑珍眼里又升起了希望。
“妈，能不能再等等！等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再说！”吴亚轩不想出国，不想和温奕长久分开，可是他又不能让自己母亲伤心，只有拖一天是一天。
“儿子，不是妈妈不想等。妈妈也希望能看到你的通知书再走，可是咱们能等，病魔却是不能等。”说着话孙淑珍眼里又有泪水落下来，她一辈子落的泪也没有得知儿子病情这一年多落的泪水多。
孙淑珍脸上的泪，让吴亚轩再次陷入自责中。他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却是在用她的生命在爱他。“妈，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孙淑珍连忙点头，“你说，不论什么，妈妈答应你就是了！”
“一直以来我把小雨都当成邻家小妹，再无其他感情。所以我请求您，以后别再把我们往一起捏了。还有如果要出国，我不想和她一起！”
“好！我答应你！”孙淑珍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暗自附议，她自己出国，也就怨不得我。
冯雨一直后悔那天对吴亚轩的态度和说出来的狠话,想和吴亚轩说声对不起，可是她也是有她的骄傲。
那晚之后，温奕很想去医院看吴亚轩，可是想到那天早上两人亲密举动，却是有些难为情。刚结束高考，这个相约那个相邀，让她找到了不去见吴亚轩的借口，人是不见，但是两人电话和短信频率却是比以往都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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