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舞台剧】张杨扬 罗锦《倾城祭》（中）
文/张杨扬 罗锦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第二章 霸王别姬恨如海九华帐里梦魂惊
军帐，灯亮
王铮：（独坐帐内，研读兵书）
士兵丙：报——（上，跪）报告将军，嫂夫人来了！
王铮：什么嫂夫人？
士兵丙：（坏笑）就是采薇小姐来了！
王铮：（惊喜）真的？（站起）在哪？
士兵丙：就在帐外！
王铮：（疾步出迎，止，回头敲士兵丙头,笑骂）你小子！
士兵丙：（憨笑，下）
采薇从舞台旁侧款款上，王铮迎出，两人惊喜，拥抱，半响分开。
王铮：采薇，你能来看我，我太惊喜了！
采薇：（含笑含羞）嘘，小声些，有人听到，我多难为情啊！
王铮：（笑，压低声音）公主放你出来的？
采薇：（含笑点头，娇羞）
王铮：（拉手）采薇，我这次带兵抗击北国南下，一去半年，你，想我吗？
采薇：（娇羞）点头
音乐《流光飞舞》响，起舞等数士兵与宫女上，组对，伴舞
音乐止，伴舞者下
王铮：等我打赢了这场仗，我就进宫请公主赐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采薇：（笑容慢慢消失）将军，你告诉我实话，这场仗，你有胜算吗？
王铮：（慢慢松开手，退到一边，沉默）
采薇：南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了对不对？
王铮：（慢慢松开采薇，沉重，转身，沉默，狠狠点头，大恨难当）可笑我王铮戎马半生，所向披靡，到头来，英雄气短，有心报国，无力回天!!!
采薇：（扑上去从后拥住）不不，将军，我们还有力量，我们没有绝望，天无绝人之路，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不让你失意，不让你绝望！（泪）
王铮：（回身）薇儿，对不起，如果，如果我败了，或者我战死沙场，你就另找一个——
采薇（捂住其嘴，哭腔，坚定）不会的，我不许你这样说！
王铮：（拿下采薇的手）我是说万一（停顿）起码，还能有人照顾你，在这乱世之中为你撑起一片天！
采薇：（带泪微笑）我明白，将军是军人，理应用血肉之躯铸为南国百姓挡住刀关剑影血雨腥风，战死沙场是军人最高贵的荣耀，但采薇今生今世此心只许给将军一人，如果将军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采薇，也不用人照顾了。
王铮：薇儿（抱住，松开）只可惜我虽武功了得，却苦无退敌良策，如今我们兵困马乏，如何抵挡得住那数万骑兵？
士兵丙：报——（跑步上，跪）报告将军，宁玉公主派人送来亲笔书信一封，命采薇姑娘与将军亲启。
采薇与王铮面面相觑，采薇拿过信，士兵乙下
采薇看信，手抖，长吸一口气。
王铮：怎么了，公主说什么了？
采薇：（两眼凝望前方，喃喃）公主有退敌的办法了。
王铮：(喜)真的，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忽然发现采薇满脸泪水）薇儿，怎么了？
采薇：（将信按在胸口,转头望着王铮）但是，这个办法，要我们两人，用生命做为交换……
王铮：（愣，抢过信，看）
采薇：（走位）公主要我们，和她一起演一场戏，她假意投靠兀术，以公主和亲之名把我送到兀术身边，兀术就可以用南国嫁假公主为由继续发难，可以名正言顺地用我威胁你，你再假意英雄难过美人关，顺势被逼死，这样，兀术才会相信公主是真心投靠，公主此时再以和亲之名嫁给他，洞房花烛之夜，就是一切结束之时！
王铮：（激动，摇头）不，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我堂堂七尺男儿，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其实只要派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冒充公主和亲，在新婚之夜刺杀兀术不就行了吗？我们不必搭上性命！
采薇：（痛苦，缓缓摇头）兀术生性多疑，若非取得他完全信任，根本近不了他身侧，否则，公主何以亲身犯险，和我们一起踏上不归路？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
王铮：唉！（单膝跪，以拳锤地，痛苦）
采薇：（缓步走到其身侧，跪下，拥其肩）将军，采薇知道，将军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要牺牲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换回整个国家，我们这两条命，很值得！
王铮：（回身）我戎马半生，早已准备以身报国，一死有何惧？只是，薇儿，我怎舍得你与我共赴黄泉？
采薇：（释然微笑）采薇与将军早已生死相许，能和将军一同捐躯赴国难，采薇很幸福，很骄傲！
王铮：薇儿……（动容，相拥）
灯灭，采薇换嫁衣
灯亮
北国大帐，兀术坐，士兵丁，未，为其拿肩捶腿。
兀术：（看信，大笑）
士兵丁：（谄媚）这南国公主在信上说了什么，让大汗如此开心？
兀术：（走位）中原人自古标榜什么忠孝两全，想不到这南国的堂堂公主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她说仰慕本汗已久，想与本汗结为百年之好！
士兵未：（不屑）这公主还真会见风使舵，眼见南国不保，便来巴结大汗。
兀术：她还说，只要本汗封她为阏氏王后，一生待她好，保她荣华富贵，她（停顿）她就替本汗除掉王铮以示诚意，让我们再没有任何阻碍，吞并南国。
士兵丁：（疑惑）这个女人，为了保全性命和富贵，连国家都不要了，呸！
士兵未：大汗，会不会有诈？
兀术：（摆手）你们多虑了，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娃娃，能有什么手段？再说了，她如果依照诺言替本汗除了王铮，就算本汗不灭了南国，她也在南国再无立锥之地，到时候，她只能投靠本汗。所以，如果她真杀了王铮，就表明她确实是想要依附于本汗并无异心。
士兵丁：大汗，还是不妥，如果他们随便拿一具砍烂的尸体来冒充，我们又怎么知道王铮死没死呢？
兀术：哈哈，不用担心，这公主在信上都说了，她有办法叫王铮死在本王面前。哈哈，看来这个女人倒还深知我心啊，王铮让我军损兵折将，本汗不亲手杀了王铮，实在难解心头只恨（看信）哈哈，妙计，本汗先装作不知情迎娶到假公主采薇，再用她做人质，王铮英雄难过美人关，岂有不任我宰割之理（笑，得意）来呀！
士兵丁：在！
兀术：你速速去告诉南国皇室，本汗愿意与南国公主和亲，成婚之后，撤兵回国。
士兵未：那么，等到我们大功告成之后，大汗是否真要娶那个汉人公主做我们北国的阏氏王后?
兀术：（冷笑）娶，当然娶，她若真心向我，日后必定还有用处，万一有诈，本汗就用她做人质，看这南国还敢不乖乖的对本汗俯首帖耳？
士兵未：（恭维）大汗英明！
兀术：娶一位阏氏，不过是个仪式，本汗心中真正的王后，从来只有一人，（伤感）那是六年前父汗刚刚驾崩的时候，本汗生母身份低微，在争夺汗位的斗争中失败，为了躲避嫡长公主的追杀，被迫逃亡。在草原的边缘，南北国的交界处，本王体力不支昏厥，是她随父亲出游路过，偷偷救了本汗。
士兵未：属下以前听宫中的老人说过，那应该是个南国的贵族女子，南北两国积怨太深，她当时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北国人，应该是冒了很大风险。
兀术：（长叹）是啊，本汗当时也问她，这样是否不值，她告诉本汗，生命不分国界，无论平民和贵族，生命都一样珍贵。本汗当时就知道，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将是本王一生的牵挂。她把本王藏在一座小宅院，每天都悄悄过来亲自照料，那半个月，是本汗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没有杀戮，没有宫廷的暗算和斗争，只有无尽的温暖和缱绻，后来，她又准备了马匹，武器和盘缠，送本汗上路。
士兵未：那她爱大汗吗？
兀术：（幸福）她爱，她是贵族千金，从小荣华富贵，但是，却不自由不快乐，必须按照一个大家闺秀的标准来成长，循规蹈矩直到为了家族利益出嫁，相夫教子了此一生。她对本汗说，其实她很想到北国的草原看看，骑着马和本汗一起奔驰在风里。
士兵未：那么，她为何不随大汗一起走？
兀术：她想，但是她不能，她有家族的羁绊，有为了家族无法逃避的责任，她，最终也不肯离开那座黄金牢笼（仰天）当时本汗就决定，一定要让她如苍俄草原的鹰一样自由飞翔，长生天在上，本汗发誓要打破南北国的界限，本汗要打碎束缚她的牢笼。靠着这个信念，本王骑着她送的马，一路潜回草原召集旧部，经过血战终于从皇姐手中拿回了王位。
士兵未：大汗不惜以倾国之力灭掉南国，是否为了她？
兀术：（完全沉寂在对爱人的思念中，喃喃）小宁儿，等我。
士兵：大汗，大汗！
兀术：（喝令）你传本汗的话下去，南国帝都城破之日，城中20左右的女子，必须秋毫无犯，全部带到本王面前辨认，本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士兵未：是！
灯灭
第三章 泪雨花嫁阴阳路黄泉碧落不相离
画外音：（太监腔）皇上有旨，今特应南国大汗之请，赐我宗室公主与忽尔察兀术大汗和亲，两国结为姻亲之国，永休战火。怜宁玉公主自幼丧母，特应公主之请，封公主贴身女官欧阳采薇为公主，代宁玉公主赐嫁忽尔察兀术大汗，钦此，谢恩！
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灯亮，采薇一身嫁衣，公主为其整理衣冠。
公主：采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来的及，本公主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和王将军一起远走高飞。
采薇：（微笑摇头）公主，奴婢虽身份卑微，却也懂得什么是家国天下，什么是大爱苍生。采薇幼年家中遭灾背井离乡，若不是公主路过奴婢早已饿死街头，奴婢的命本来就该献给公主，公主千金之躯，为了南国却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同仇敌该奴婢又怎敢怜惜自己的性命畏缩不前？
公主：（含泪）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南国的公主，生来就是要把一生献祭给国家，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不能逃避的枷锁，但采薇，你可以有选择的自由啊，如果当年我没有带你进宫，而是给你另外的安排，或许，你就不会——（说不下去）
采薇：（努力压下哽咽）公主，六年前，你曾有机会选择自由，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可是，你为了南国毅然留了下来直到直面生死也不曾退后一步，今天，采薇不会输给你！（坚定）
公主：（知道其心意已决,缓缓点头，收泪）
画外音：王将军到！
公主，采薇急忙擦干眼泪。
王铮：（大步上，拜）末将见过公主。
公主：将军平身。
王铮：谢公主。（起，侧头一边，不敢看两人）
公主：将军有事吗？
王铮：（强忍悲痛）末将，来送采薇最后一程！
公主：离上轿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本公主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将军就替本公主陪陪采薇吧。（下）
王铮，采薇：恭送公主。
音乐《回梦游仙》响
两人相拥，强忍泪水
对视，深情
采薇：（抬手为王铮拭泪）将军，男儿有泪不轻弹。
王铮：（哽咽）只是未到伤心处！
采薇：（微笑,哽咽）今天是采薇大喜的日子，将军应该为采薇高兴啊，采薇想要看着你的笑脸离开，这样，黄泉路上，我就不会害怕了。
王铮：（拉手，抵住胸口）采薇，别怕，黄泉路上等我片刻，我就来，陪你一起走，我们一起走过黄泉路，一起涉过忘川河，在奈何桥边三生石上，我们一起刻下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采薇：从此，缘定三生，下一世，天上人间，再不离分。
王铮：采薇，来。（拉着采薇一同跪下）
音乐《鸳鸯弦》响，减去前奏，直接从唱词开始，逐渐小声1分58秒停
采薇：将军，这是……
王铮：（斩钉截铁）我要你在和亲以前，先做我的新娘（举手望天）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王铮今日娶欧阳采薇为妻，今生今世，生死相随，黄泉碧落，永不分离，如违此誓，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采薇：（坚定与幸福）
王铮：（点头）
两人拜堂，拥抱……
画外音：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昭妃，公主上
昭妃：好了，总是要走的，别耽误了吉时。
王铮：末将护送采薇姑娘出城。
两人欲走
公主：（凄然）采薇，（采薇回头）来世，你来做皇普宁玉，我来做欧阳采薇，今生我欠你的，来世必然报还！
采薇：公主，来世，采薇希望你不要再生在帝王家，做个普通女子，在塞外自由自在牧马放羊，陪你的那个人共看大漠孤烟，这才是你真正的幸福！
采薇王铮：（跪）采薇，末将拜别公主（起身，下）
公主：（追出，哭喊）采薇！
昭妃：（追上拉住，厉声）公主！
公主：这一去就是阴阳两隔了，让我再陪她一会，采薇……
昭妃：公主，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要想接下来的计划，你不能让王铮和采薇白白牺牲。（缓和语气，掏出一包药）这是本宫派人从西域拿来的毒药，无色无味，一旦入口，绝无生还的希望，来，本宫告诉你接下来你要做的事。
灯灭
（图片来自于网络）
尊重原创，文末点个赞呗！
《作家荟》微信号stzx123456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