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振华：怀念大舅伯｜散文
文/常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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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年正月初二清晨，故乡监利大雾笼罩，能见度非常低。公路上车辆自然而然少了许多。
原本我们兄弟几人约好，早些出发去祭拜狗年新逝的大舅伯。现刚好，趁着大雾，等待妹夫同来。
八时许，太阳羞羞答答爬上云层，浓雾缓缓散开。妹夫也来了。我们兄弟四人分别驾乘摩托车，买置好礼品鞭炮，顶着雾花奔舅伯家而去。
远远的看到大表哥候在门口。大表哥清瘦了许多，将军肚不见了，着一件花色保暖衬衫，第二颗纽扣敞开，人显得格外精神，兴许早已从丧父之痛走出来了。
挺好，挺好，毕竟昔人已去，不是去受苦受累的，而是乐享清平世界，后人一味沉迷痛苦之中，于人于已都不是上策，节哀顺变，活好当下，努力工作，就是对亡者莫大的祭奠。
聊着聊着，桐梓湖姨表兄弟俩也即时赶到。于是，表哥家人驾乘两辆小车前面带路，我们六兄弟紧随其后。
舅伯墓碑在公墓园，朱河镇初级中学往西方向一千多米，墓四周皆是良田，一条狭窄的单行车道直贯到底。今日祭祀人多车多，好不容易到达公墓。
公墓新设没多久，只见铁栅围墙，园林管理处尚不见踪影。同样，进来长眠的，稀稀落落，几十处墓碑而已。
但见舅伯墓碑上，生卒年月，赫然在目，舅伯享年八十三岁，不算高寿。碑，体积不大，高约1.5米，宽约0.8米，厚约0.05米，底基高约0.3米，整体大理石白色，很是精致，字体镌刻工整明目。美中不足的是，左右上角无预留头像粘贴之地，亦就不见舅伯头像了。我跟表哥表妹交换意见，他们同意我的看法，表示春节过后再去商榷。
我们烧香柱，梵纸钱，作长揖，并鸣放礼炮，以表祭拜。我说，舅伯，您莫怪，外甥来迟了。
站在舅伯墓碑前，我百感交集。阴阳两隔，您可晓得外甥今天来过。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外甥说过，定会过来看您。
忆起您曾经对我的种种好，眼泪在眶中直打转，没能见上您最后一面，已成终身憾事。实是想在您碑前多待会，甚至想单独把曾经写过的文字读给您听，跟您唠唠嗑，无奈同来众人诸事繁杂，直到表妹呼我，才晓得依依惜别。
舅伯，您安息吧。现在这个地方蛮不错，交通便利，采光通透，虽然刚起步，但陪您的，都是儿时伙伴，一定不会寂寞孤单，将来，伴您的人会越来越多。在那里，您照样干您喜欢的活，请神下菩萨除妖魔鬼怪，贩牛养菜牛自力更生怡然自乐，每顿小酒饮起，顿后雪茄抽起，逍遥自在，玉皇大帝都管不着。
当初您是葬在老家，后来村干部上门说服大表哥，大表哥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才有现在的情景。您勿须担心，家中一切尚好，沈舅娘身体也还不错，儿孙满堂，正享受天伦之乐。您若在天有灵，就庇佑子孙身体健康，事业兴旺发达吧！
子欲孝而亲不待，大舅伯，您走得匆匆忙忙，倒是解脱了，表亲们却终身遗憾。小表妹一说起您，眼睛总是湿辘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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