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写河南,虽然去过很多次了。河南也是文物大省,但让我第一次提起兴趣的地面文物竟然是安阳修定寺塔。多数中国人都对有唐一代抱有特殊感情,我也不例外,这座千年唐塔触发了心中那股暗暗流动的情愫。
修定寺塔,全国第二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安阳市境内。塔只有一层,方方正正的,像一个大盒子。有人说,它形如一个由四根立柱支起的中亚风格的帐篷,壁砖边缘的编织带状的图案,清楚地暗示着表面纺织物的质地,可能暗示着这是一座佛教精神的宝帐。
塔始建于北齐,和邯郸响堂山石窟一个时期,唐代重修。最初有寺(北魏),如今寺毁塔存。塔的形状非常特殊,类似的还有山西长治法兴寺舍利塔和山东济南四门塔,总之是罕见的形制。
更有特色的塔身装饰,使它无愧“中国第一华塔”之称。全塔遍嵌模制琉璃花砖,以一定规律,相同的花砖整列重复出现。感觉像是在玩消消乐,触动某个机关,四壁花砖就会活动起来,重新排列组合。
这些花砖是用不同方法嵌砌在塔壁上的。有的背面烧有背椎,在嵌砌时将榫楔入墙内,再将砖压在背榫之上;有的按照花砖不同厚度,先在塔壁内层用素面砖砌成各种凹槽,槽的深度与花砖厚度相等,这样就牢固地卡住了花砖。整个塔身装饰,就是一场拼图游戏。
花砖内容有真人、武士、侍女、飞天、伎乐、童子、力士、龙、虎、狮、天马及花卉等,计有3775块。不同图案和造型的雕砖89种,发掘和收集到的雕砖30种,共计119种。看老照片,建国前花砖损失严重,很多都被抠下来走私贩卖。现在国外许多博物馆都藏有修定寺塔花砖。后来修复时,约有2000块的残缺。
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南壁门楣上刻三世佛,塔又称“三生塔”。拱券门上有兽面镇守,两侧是青龙白虎和肌肉虬劲的四臂金刚,看起来颇玄幻,暗示门内就进入神灵世界。
塔身经历了三次颜色变化。最初涂红,又称红塔。后来村民为保护塔免遭抠取盗卖,用白灰涂抹保护(1961年全国文物普查未发现其价值,否则会是第一批国保)。现在的塔灰黄相间,发黄的多为原物,灰的则是后补。
文化是国力的最强体现。飞天曼舞、仙乐飘飘、力士威武、天龙腾腾、胡人矍铄,开放、强劲的大唐气象就在这座小山村里默默熠熠、涌动,人类群星闪耀时,它必是其中异常明亮的一颗。
塔基的洞龛里还有佛像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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