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山长

岳麓山长——欧阳厚均

作者:杨 布 生

欧阳厚均(1766—1846),字福田,号坦斋,湖南安仁人。清嘉庆四年己未(1799),由内阁中书成进士,后官至户部主事和浙江道监察御史。年逾四十,以母老告  归。自嘉庆二十三年戊寅(1818)起,至道光二十四年甲辰(1844)止,掌教岳麓书院共二十七年,弟子著录者三千余人。先后获准记录八次,得旨议叙三次,倍受清  朝廷的“鼓励”,“士林荣之”。《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三百九十五载:“(道光)十一年谕:苏成额奏省会书院院长六年期满,请交部议叙摺。湖南省会岳麓书  院,向延原任浙江道监察御史欧阳厚均,在院训课诸生,迄今又满六年。据该抚查明,该院长始终不倦,实系著有成效。欧阳厚均著交部议叙,仍留院训课,以示鼓  励。”享年八祀乡贤,岳麓书院建山长专祠以供祭。他是继前任院长罗典之后“著有成效”的山长之一。

负笈岳麓 衣钵相传

欧阳厚均,既是岳麓书院的山长,又是岳麓书院的学生。他后来掌教书院,完全是继承了前届山长,也就是他的老师罗慎斋夫子的衣钵。他曾说:“受当事之聘,  抗颜为弟子师,幸得步吾夫子(指慎斋)后尘。凡今日之所以教,皆昔日之所以学,亦步亦趋,罔敢逾越?”因此,要考证欧阳氏对书院的贡献,还必须从他负笈岳麓  和浪迹官场谈起。

明刻.宋真宗手书“岳麓书院”额   

厚均十二岁就失去了父亲,在其母秉夫嘱“以教子读书,广行善事”和长兄“延名师课诸季”的要求和教育下,加上他自己的刻苦攻读,学业上进步较快,于乾隆  五十一年丙午(1786)应童试便“以冠军入泮”,时年正二十岁。随后,他为进一步“明句读、通训诂、习帖括”,就在乾隆五十四年己酉(1789)来到了岳麓书院求  学,“负笈麓山,从罗慎斋夫子游”,“凡三载”(即1789—1791)。他在书院与同窗“联步登堂,抠衣问字”,经过努力,终于又获中乾隆五十九年甲寅(1794)恩科  举人,候选内阁中书。时年二十九岁。这年岳麓书院诸生获中者甚多。他在《张画山时文序》中说:“维时岳麓同门,先后通籍者济济称盛,甲寅一榜,捷南宫、选祠  馆、列仙曹者尤踵相接而项望。”可见当时的书院是办得很不错的。乾隆六十年乙卯(1795),赴京应会试,下第。不久,乾隆逝世,嘉庆即位。在这期间,他“三应  会试”,直至嘉庆四年己未(1799)“会魁进士”,时年三十四岁。他在《榜后恭纪》诗中写道:“年来抱玉漫矜奇,三献初逢剖璞时,何幸前茅容滥厕,文章亲荷九  重披。”会试揭晓后,登礼部榜第七名。当他去拜谒主考官刘云房时,在座的汪薰亭告诉他说:“你的考卷放在第七,是刘云房夫子的意思。因为他排行老七,说是欲  以同乡举主,衣钵相传。”因此,欧阳氏有一诗纪其事:“文章结契信姻缘,问字频来降账前。惭愧登庸旧衣钵,可能瓦砾荷陶甑。”上述历程,是欧阳氏生活的第一  阶段,也就是他谋求学识和猎取功名的阶段。

欧阳氏生活的第二阶段,是从本科会试后分部农曹官、农部主事开始的。嘉庆七年壬戌(1802),三十七岁,春闱充外帘受卷官。十三年戊辰(1808),四十三  岁,“又值恩科入帘”。京兆秋闱分校,钦点考官及同考官名单,由驰驿递,所谓“姓名亲荷丹毫注,簪绂齐听紫绋宣”,即指此事。在此期间,他主持受卷阅卷工  作,矢公矢慎,认真遴选。用他自己的话说:与“同考各官”“每阅读荐闱卷,相互商榷”,力求做到“细辨龙文知贋鼎,肯教鱼目混真珠”,以期发现“锥出囊中颖  自殊”的真正人才。嘉庆十八年癸酉(1813),四十八岁。七月七日转官郎中,又新授陕西司郎。七月十五日又“蒙恩记名以御史用”。他的《恭纪》诗云:“柳风拂  拂御园宽,旬日连番观霁颜。……依乌刚喜迁郎位,冠豸还教作谏官。”他曾官部曹十年不调,曾有所谓“官滞十年惭拙宦”之句。但在这一年却“连番”授职三次而  且在旬日之内。这真是一罕见现象。至第二年甲戌春三月十一日又转官御史。正如《恭纪》诗中所说的“含香兰省几经春,又换头衔署谰臣”。也就在被正式擢为御史  的这年冬天,他却“请急南旋”,离开了京都回到故里安仁,结束了他的十年京官生活。正当他有机会“旬日三迁”的时候,何以如此急于弃官归里呢?今人周祖文先生分析,原因有三:一是思母心切。“年逾四十,以母老告归”这是确实的。他在送同学或同年出都获归里的诗中,处处有念母思家的反映。如“十三年望白云飞,难报春晖寸草微,羡杀锦还游宦子,堂前亲舞老莱衣”。又如“况复楚粤地接壤,故乡归去途匪迂,昼日锦衣照廉里,菜价舞罢迎潘舆。嗟我天涯亦游子,七十老母今倚闾”。都说明了他的思亲之情;二是家庭累遭变故,更牵动了他的归思。在他任京官期间,数年之内兄弟“先后踵谢”者三。1797年五弟厚墀殁,年仅二十九岁;1803年长兄厚坤殁,年四十四岁;1804年三兄厚垣殁,年四十一岁。至1808年连自己的长子嗣钦也客死京都,年仅二十二岁。这样剩下的只是早已出嗣伯母的二兄厚基了,又远在桂东掌教。他眼见这一连串的家庭不幸,所以思家慰母之心更切了;三是有些厌弃官场生活。他早把世事比同下棋:“已将世事付棋枰,先着何堪处处争。”并说:“我等旁观无得失。”(《观奕》)他已拟抽身宦海了。他怀念田园式的村居生活:“人安耕凿升平福,天与康强岁月娱。最羡鸡豚村社散,迎门稚子杖争扶”(《老农》)。其他如《冷眼》:“十年踏遍软尘红,热态全归冷眼中。”说明他此时已由热衷于举业出仕而变为对官场的“冷眼”了。此时,他极想避开官场的一切应酬与烦恼,到一个“门外车尘渐扫除”的幽静处所去读书著述。他写到:“乞得闲身暂闭庐,胸中浩浩养空虚。细倾坐上忘忧物,只读人间有用书。”(《闲身》)更在《小园》一诗中说:“拓得墙东半亩基,小园惟与种花宜。……色艳惯招蜂蝶妒,根深不受雪霜欺。年来悟彻荣枯事,日向梨边醉几卮。”他入仕以来,对官场中的“荣枯事”看得多了,经历够了,终于“悟彻”过来,宁蜗居“小园”以免“招蜂蝶妒”、“受雪霜欺”,于是便决议谢弃仕途,告老还乡过田园生活了。

从嘉庆十九年甲戌(1814)起,厚均的生活进入了第三阶段,即继承罗典衣钵,掌教岳麓书院的时期。然而回家的头几年他并没有立即上任当山长。回家的第二年(1816)秋,他作了广东之游。与堂弟斗山同行,取道郴州,泛泷江,经卤水,过中宿峡达广州;再由循至潮州,经梅县复抵广州,近年终而返,历时三月。一路上与斗山“杯酒笑谈,互相酬唱”,甚为惬意。并就此行“见闻所及,形成讽吟”,集成《粤东游草》一书,“以志一时游兴”。广东游归后,又逢伯母侯夫人弃世,甚为悲恸。从此,他更是以家居待母课孙为事,深居简出。一年多后,当事者欲聘其主岳麓书院,他因老母在堂,考虑再三,未能成行。最后还是他母亲多次催促,始于嘉庆二十三戊寅(1818)才应湖南当道之聘,出主岳麓书院讲席。任职期间,他克尽职守,每年春往夏归,秋往冬归,为书院的建设,人才的培养,做了大量有益的事。直至年已耋耄,精力益衰,实难胜任了,方解职归里。归里后未及二载而卒。可以说他的后半生是在书院度过的,对书院作过很重要的贡献,所以李元度说:“国朝耆宿主讲席最久者推罗慎斋先生,而坦斋夫子继之,各二十有七年,湘人士无不宗仰两先生者。”这是据时之言。此外,在他晚年,还曾邀集在京或外省出仕而现已归里的同乡人在长沙城南妙高峰,成立了一个“湘中耆英会”,共十八人,并按各人的年龄长次,绘图刻石,而以欧阳厚均居首。可惜此碑已无从可考了。这些也可供人们了解厚均的一般生活情趣。

诗示诸子 励志成才

    现刻石嵌存于讲堂壁间《拟张茂元励志诗九首示及门诸子》,是欧阳厚均于道光二十二年壬寅(1842)撰写的,同年五月既望,受业陈岱霖敬书。陈岱霖,字云石,嘉庆二十五年庚辰(1820)进士,授工部主事,累迁兵部郎中,是欧阳厚均的得意门生最有成就者之一。他敬书这块石碑与他的名分是极为相称的。因为这块诗碑,嵌刻于讲堂,是与欧阳厚均立朱子手书“忠孝廉节”、欧阳正焕所书“整齐严肃”四大字,和王文清受业门人黄明闲等嵌刻的《王九溪学箴诗九首》等碑文交相辉映的。它们代表了岳麓书院的院风、学风以及师徒们的道德行为规范。

这九首诗的原文为:

①粤宛大圜,万物之橐。若鼓有楟,呕生吹落。

日月如环,寒暑相错。来者为今,去者成昨。

②志士感时,如驹过隙。逝者悠悠,不舍旦夕。

无宝元珠,无珍白璧。寸阴分阴,古人所惜。

③人性本善,宜葆厥初。勿为习染,勿为气拘。

立圣贤志,读圣贤书。学之不志,牛马襟裾。

④蠢尔昆虫,时求不已。人而怀安,曾不如蚁。

譬诸测河,不可以指。如何弃船,而求蹇水。

⑤彼蓬之直,生于麻中。染丝斫梓,初化有功。

虽有美质,尚籍良工。璞玉其琢,宝刀其砻。

⑥承蛔如掇,嘉彼丈人。悬蜻作的,阙有武臣。

一技之妙,乃凝于神。覃精壹志,罔或因循。

⑦日知其新,月守其故。毋求速成,毋求广鹜。

骐骥千里,积于跬步。我马驽骀,十驾可赴。

⑧为山九仞,毋息尔肩。掘井九仞,必及于泉。

慎终如始,久且益坚。泰山之溜,虽石可穿。

⑨积尘岳峻,纳水溟深。友善未足,与古为林。

行有芳躅,言有良箴。书之座右,以警予心。

这九首诗的中心思想很明确。它主要是讲敦品励行和指导为学的态度及方法。如三,四,五这三首诗就是讲敦品励行的。同时指出,敦品励行与环境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至于为学的态度和方法,他也在诗中提出了几点看法:一是强调珍惜时光,“寸阴分阴,古人所惜”;二是强调专心致志,“一技之妙,乃凝于神”;三是强调循序渐进,“日知其新,月守其故”;四是强调持之以恒,“为山九仞,毋息尔肩”。

欧阳氏以“九首诗”训示诸子,在生徒中是起了好的作用的。这是因为在古代士林中都十分重视敦品励行和为学的方法,尤其在清代的书院更是如此。生徒的一言一行,都必须纳入封建的道德行为规范,由于厚均在这方面做出了成绩,因而受到了清廷的“鼓励”和表扬,这在清代书院中为数是不很多的。据《钦定大清会典事例》三百九十五卷载:被巡抚刘藻、毕沅等题奏礼部议叙和获得乾隆帝嘉奖的,全国只有五华书院的张甄陶、紫阳书院的廖鸿章、沈德潜、彭启丰、敷文书院的齐召南、岳麓书院的罗典和欧阳厚均。而象罗典与欧阳厚均这样连续题留几届、掌教二十七年的,在全国又恐怕只有他们两人了。确实这两人办书院是认真的,励志成才的不少。尤以欧阳厚均显著,三千余弟子,“多以节义功名显”,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有“一等毅勇候”曾国藩一流人物。曾国藩就是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在欧阳厚均门下肄业的。当时道光庚子(1840)进士冯桂芬在《重儒官议》中,就有一段话赞扬岳麓书院说:“今天下惟书院稍稍有教育人材之意,而省城为最。余所见湖南之岳麓、城南两书院,山长体尊望重,大史以礼宾之。诸生百许人,列屋而居,书声切户外,皋比之坐(指老师的座位),问难无虚日,可谓盛矣!”看来,这段话是符合当时欧阳厚均办书院的情况的。

文行交勉 道艺兼资

欧阳氏治院常以“弗懈兼勤,孜孜训迪,与诸生文行交勉,道艺兼资”自勉。这表现了他的教学态度和教育主张。因为他认为培植人材应“为有体有用之学”,“不徒在区区文艺之末也”。这里他所说的“有体有用”,就是要求学生学成之后,具有真才实学,成为有益于社会的人。这种人能“出为良臣,处为良士”,不是单纯能写几句空泛的文章而已。他主张“诸生骋研抽秘,各抒所长,或以理胜,或人气胜,或以才胜,平奇浓淡,不拘一体,总之唯其是尔”。这里所说的“是”就是要言之成理,持之有故,能阐明事理,能解决问题。不论什么文体,以何见长都是好文章。这与当时盛行的以八股制艺为内容的教学,是迥然有别的。

所谓“文行交勉,道艺兼资”,就其师道观来说,实质就是要求教师在文、行、道、艺等方面应能作为学生的表率,以影响学生,培育学生,并在此过程中也检验教师本身,如发现有不妥之处也应及时加以纠正,以达到“教学相长”的目的。因此,他的这种主张,无疑也是对当时“师道尊严”、“惟师为是”的罗网做了冲击。每当他发现学生有“日异月新”的好文章时,便辄击节欣赏,并与当世文人学士质证研讨;对所谓“中材”者,则予以督促鼓励。他觉得如此“一堂之上,彬彬雅雅,每雍容进退,未尝不顾而乐乐也”。到了他任职二十五载的那一年,已经是晚年了,他还说:“维马齿日增”,“恐难以胜任”,“亦聊藉友朋之讲习以消迟暮之居”。这里的“友朋”,不是指同辈的朋友,而是对学生平等相待的亲切称呼。故每与讲论,“亦觉乐此不疲,孜孜忘倦也”。他期待于学生的是“足为式于邦家,增光于吾党”。他的这种乐此不疲的教育精神,足为湖湘士林中的佼佼者。

怎样使学生在文、行、道、艺等方面达到全面发展呢?他在教育活动中主张以“诚”为本,教学生以此处世,以此为文。他认为这个“诚”,不但是为人之所必需,而且是“立言”之所必具。有次他对学生说:“若知立言之要乎?今夫立言之道”,在于“有物”;又说“惟立诚,故有物”。这里是指不论写诗、作文,欲以“言”“立”,必须是言之有物,发自真情实感;否则“虽强自绷暴”,亦无所取。又进一步指出“有所为而为之之谓物”。要做到“有所为而为”,还“必须读书深,见理明,博究夫天道人事物理之蕃变,乃能指事类情,持之有故”。即告诉人们“立言”绝不能勉强成章,作无病呻吟,一定要有目的和用意,或剖明事理,或抒发情感,“言”才得以“立”。他曾以古人与今人写诗为例说:“古之人未尝欲名其诗也,而固已有诗。”“今人以诗为博声华,争坛坫之具,自汩其性情。舍己之诗,以摹拟古人之诗,诗之所以养衰也。”他主张“诗本性情,性情得其正,斯合乎温柔敦厚之教,而无亢厉怨诽纤靡之病”。他这里所说的“性情”,就是指内心的真实感情,也就是“诚”。他认为只要具有了它,无论什么人都能写出好诗来,“虽野人女子农夫,皆能自言其情。情之所至,而诗自至”。确实,他自己也是这样实践的,他说:“余素不为虚诬之词”。他的学生李元度曾对他的诗文作过如此评价:“求一言之不出于诚,无有也”;“发于诗者,皆自真性情流出”;“斯其为古之立言者欤”!看来欧阳氏的这种教育思想对学生影响很深。时过二十七年之后,李元度在回忆“执经请业”时的情况说:“尝侍坐风雩亭,从容请益,问诗古文法”,夫子“所以启掖之者甚挚”,并感叹地说:“师之所以作,即其所以教者欤!”又说:“吾师垂教之语,用以谂天下后世”。这样看来,欧阳氏确是以“诚”律已律人的。

要使学生达到文、行、道、艺等方面全面发展,在教育方法上,他提倡“于培育之中,寓鼓励之意”。按现代话来说,就是坚持以正面教育为主。他按例搞好每月的三次课考,“官主其一,山长主其二”,以分出优劣勤惰。他认为这样既有老师的启迪,“又有课以董之、劝之”,才能“从此贤肖辈出,蒸蒸日上”。他推行讨论式和自我教育的方法。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诫学生:“讲艺论文,有奇共赏,有疑共析”,“二三子争自砥砺,敦品力学,互相规劝”。他经常将学生的好文章“择其优者,俾诸生互相传阅,以资观摩”。他采用这些教学方法,不但使学生学到了“有体有用”之学,学业进展快,且备受远近学生的欢迎,故“负笈从游者,济济称盛”。在他任教满二十周年的时候,他曾总结自己的成绩说:“余自嘉庆戊寅膺聘主麓山讲席,盖二十年于兹矣!前后从游者以数千计,其捷南宫、登贤书、贡成均者,指不胜屈。内而选灜馆、列仙曹、入直枢廷、出操衡者,比肩而结授;外而鹿夹韬、璠飞舄、秉师儒之铎、佐郡邑之符者,接踵而弹冠。”由此,我们又一次看到了岳麓书院办学之盛,在清代继王文清,罗典之后,这时又出现了一个高峰。

创修祠宇 缮复亭堂

    厚均在岳麓书院掌教期间,也和他的老师罗典一样,先后捐束修千余金,创修先儒祠庙,缮复书院亭堂,著有成效。其过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乃受当事之聘,假馆麓山,抗颜为弟子师。追念昔游,惓怀往事。暇日与二三子寻幽探秘,选胜探奇。景先哲之芳徽,揽时贤之规画。阅时既久,湮废良多。爰表复之,更健之,圯者修之,阙者补之。自祠宇以及台榭,葺旧增新,以次兴筑。盖十有三年与兹矣!”

嘉庆二十三年戊寅(1818),亦即他就职的第一年,就动手建崇圣祠(供祀朱熹,张栻)于原四箴亭(供祀程灏、程颐)处,仿学官制。这项工程是比较大的,资金很困难,花了厚均不少心血。因为“自宋立圣庙后,由元明以迄国朝,规模日扩,殿陛戟门,以次递増。东西配位,两哲两庑,庙制悉与各学宫等。今复建后殿,以崇祀圣人先代,庶彬彬乎大备矣。”因此,这项工程前后花了三年时间,至道光元年辛巳(1821)才竣工。其艰巨过程为:“诸生既翕然一心,事成于有志,功成于能断。其勖哉,毋怠!于是佥举谙习工程,节慎出入者综其事。其筹经费,劝捐输,则诸生分任其劳。经始于仲秋之吉,四阅月而栋宇成。饩资告竭,资助者缓不济急。余乃出修金佐其用,不足复称贷以益之。至岁暮而土功毕,木工休。越明年己卯,复筹款垫用,设龛位木主,咸雕镂之,加金漆焉。香案炉瓶,厘然毕具,门启桷楹,胥施丹垩,修平阶砌,开浚沟道。秋之八月,厥功乃蒇。先后监院请于大府,发帑存余款以济之,又逾年,乐输家亦节次齑至,爰乃填还垫借各款。复以其羡葺门以内祠庙堂舍,增新改旧,位置咸宜。凡门以外之亭台古迹,亦罔不次第修复焉。是举也,縻白金二千二百两有奇。”竣工后,祠壁上分别嵌勒了时贤姓名及明副使曾如春《朱张祠记》、李腾芳《重修书院碑记》、欧阳厚均《新建岳麓书院崇圣祠碑记》等石刻。

嘉庆二十四年己卯(1819),改建办学斋,重修讲堂、禹碑亭、道中庸亭、北海碑亭、道乡台及祠、魁星楼。改西亭曰风雩亭(宋刘珙建)、东亭曰吹香亭,设石桌石鼓。吹香亭,原为宋钟仙巢(尚书)所建,位于沧浪谷上,理宗亲书“仙巢吹香亭”五字及联云:“放鹤去寻三岛客;任人来看四时花”。

嘉庆二十五年庚辰(1820),建岳神庙于院后高埠原六君子堂旧址,壁嵌紫阳遗迹五片、朱张登赫曦台联句等石刻多帧(后毁无存);移建濂溪(周敦颐)祠,改迁六君子堂。这些工程,大体都在道光元年辛巳和道光二年壬午(1822)竣工,并作《移建濂溪祠碑记》、《改修六君子堂碑记》、《移建四箴亭碑记》和《新葺岳神庙碑记》等文勒石于各建筑物中。为什么会有这些移建工程呢?这是因为原濂溪专祠建于崇道祠之右,后来中丞李云松看了,认为“以濂溪之有专祠,礼固宜之,惟祠在朱张两夫子之右,位置尚为不妥。于是诸同人闻之,请移建于上。适新辟地构四箴亭从祀两程夫子,其旁尚有隙地,祠濂溪于其左,位次先后庶几咸宜矣。爰以募建崇圣祠之羡金,鸩工庀材,三阅月而告成”。

道光元年辛巳(1821),重建极高明亭,改前台为赫曦台,以存朱子故迹。现存“极高明”三字为朱子手迹,欧阳厚均钩勒,碑卧于极高明遗址旁。

道光三年癸未(1823),重修爱晚亭。    道光四年甲申(1824),修复抱黄阁。

道光六年丙戌(1826),改吹香亭木桥为石桥,乃亭址重加修葺,榜曰吹香亭。

道光七年丁亥(1827),立朱熹手书“忠孝廉节”四大字(字高169厘米,宽122厘米)及欧阳正焕所书“整齐严肃”四大字于讲堂(现尚存)。

道光十年庚寅(1830),助巡抚程祖重修讲堂。

欧阳厚均主持完成了二十三项建筑工程,修复了古迹十八处,使岳麓书院的面貌焕然一新,亭台阁楼,琳琅满目。这段时间,简直成了岳麓书院的鼎新时期。

藏书万卷 滋哺士林

    书院之名,原为藏书之所,后虽成为授徒育才的精舍,仍然重视藏书。就岳麓书院而言,在当时实担负了湖南“省立图书馆”之责。藏书楼最早创建于北宋咸平二年(999)。咸平四年(1001)请得国子监诸经释文义疏、《史记》、《玉篇》、唐韵书等书。大中祥符八年(1015),北宋真宗召见山长周式时,有得中秘书。南宋乾道元年(1165),刘珙重修书院时因旧址复藏经于堂北。绍兴五年(1135),朱熹扩建书院时复请九经御书。此后至清代乾隆年间,由朝廷出面,“令各督抚动用存公银两购买十三经二十一史,发教官接管收贮,令士子熟习讲贯”。自然岳麓书院也不例外。嘉庆二十五年(1820),也就是欧阳厚均掌教岳麓书院期间,巡抚李尧栋“发公帑钱五百缗购书若干卷,经史子集略具。诸生读书各造其所毋挟以归。岁一曝,月一整,则责之监院事,俾永其传”(《岳麓书院藏书记》)。其目录载于《(嘉庆)湖南通志》。可惜这些藏书,咸丰二年(1852)为战火所毁,“荡然无存”。

至于购藏图书的经过,则在《岳麓书院藏书记》的《案语》(欧阳厚均案)中说得很明白。他说:“余以戊寅岁应聘主院事,适值零陵贡生何龙光重修“御书楼”落成,固与当道言及之翁凤西方伯首捐御纂《七经性理》藏于楼。又逾年肆业生合词呈恳,奏请御书匾额及钦定各书,以惠士林。经李元松(尧栋)中丞批准,以该生志切观文情殷向导,自当缮折具奏。乃至夏徂秋,折稿未就。适值遏密之时,爰檄道库发节省余款,购书万有余卷藏之,复饬司道核定该生等酌议章程,以期经久。嗣据胡果亭观察捐出家刻函书。又据清泉贡生姚元浩,呈捐书籍二千余卷,一并贮藏在楼。书院中惟殿版各书不备,其余经史子集颇亦粗具,肄业诸生足以备诵习而资牖迪矣!”欧阳氏在书院的这次聚书,是书院藏书史上较大的一次。据《(嘉庆)湖南通志》卷末第六卷末尾《岳麓书院新置官书总目录》二十二、三页记载:“右经、史、子、集分贮肆柜,共三百三十函,计三百八十七部,三千二百七十一本,统计一万零五十四卷。”这批藏书除旧存前翁方伯捐置的《御纂周易折中》、《大学衍义》、《五子近思录》等十一部,以及胡铃捐献的《周易函书》外,余者均为新置官书。

其中版本较好、传本稀少、史科参考价值较大的有:

(1)殿版《子史精华》、《唐宋诗醇》;

(2)明毛晋汲古阁校刊《说文解字》、《十七史》、《乐府诗集》;

(3)邵远平撰著、清乾隆扫叶山房刻本《元史类编》;

(4)明商词浚刻的《辞海》;

(5)湖南巡抚陈宏谋编辑、清乾隆刻本《陈氏遗规六种》;

(6)明唐富春家刻本《新编古今事文类聚七集》;

(7)清海绿轩朱墨套印本《文选》;

(8)清雍正刻本《邵二泉分类集义杜诗》;

(9)汪立名编订、清一隅草堂刻本《白香山诗集》;

(10)明李东阳的《怀麓堂全集》;

(11)清阮学浩、阮学浚编次并补遗附录的《本朝馆阁诗》;

(12)清程询、叶抱嵩等编录的《本朝馆阁赋》;

(13)清俞长城编次的《可仪堂一百二十名家制义》,共四十八卷,收录了宋王安石、陆九渊、文天祥等七家,明于谦、薛瑄、李东阳、李梦阳、王守仁、归有光、黄道周、董其昌等九十一家,清初刘思敬、张玉书、陆灿、赵炳、李光地、金居敬等十九家关于制义方面的名著。这是一部研究宋、明、清初的制义和文史方面有较高价值的古书。

当时为了确保藏书安全,还拟订了一套较为完备可行的征集收购、整理编目、借阅保管规则。此事在《(嘉庆)湖南通志》的卷末中记载甚详。大体分为如下四个方面。

(1)关于对图书的征集收购。条款中提出的总原则为“购求宜广”,“岳麓胜迹自应广求书籍,以备名山之藏”。为了达到广泛全面搜求图书的目的,条款中又提出了具体办法:对前朝颁发给书院的“殿版诸书”,“查已遗失无存者,应请补够备贮”;对于湖南地方官刻、家刻、坊刻本书和官绅士民家藏著作,都列入了征集范围。条款中说:“如坊肆刻本,及官绅士民家藏已刻末刻各本,应请通行札饬各属劝募捐置。仰蒙各宪现议,陆续捐购。其现任湖南地方文武各宪,及通省各属士民,如有家藏书籍情愿捐入书院,或自愿量力捐资,以备购买书籍之用者,应请悉听其便。官捐者,官为购买,随时饬交监院收贮。民捐者,民为购买,亦随时呈请监院收贮”;对于图书、雕板也进行了征集,条款中说:“至各府、州、县新旧志书及别项书籍板片,问系官为经理者,应请饬属,概行征收,以备贮藏;对于购书经费,“于道库贮存额增膏火项下,动银购买”;还动员湖南地方文武及通省士民献书、捐资,全面补充书院藏书。

(2)关于藏书的整理编目。条款中提出了一整套办法。对图书登录整编入库规定为:“收发宜清也。各项书籍贮藏既多,一收一发,登记宜清,应请责成监院设立册档,按年登载。新收者或系颁发、或系征取,俱于各书名下,注明几卷、几本、几套系某年、月、日收藏样。内捐置及购买者,除照前注明外,并添注何员何人捐购字样。每书于壳面上俱钤用监院钤记,并于逐页加钤岳麓书院图记一颗,庶免偷换等弊。”关于官捐民捐的图书,其登记手段更为严密,规定官、民所捐图书要随时呈请监院收贮,均令即行登入册档,一面申报院司道衙存案。详查书院藏书,只每本首页、尾页钤盖“岳麓书院官书”戳记。

(3)关于图书的借阅、保管规则与制度。规定书院“院长及住斋诸生,取阅书籍,应由监院发交,造册存查,随时登记记数,阅后激册销号。”“借阅书籍,先要呈明监院,每十日查收一次;如果要继续借阅,还要再经监院查发。为了减少监院来回往返,可乘书院每月考课三次,监院例须到院之机,亲自办理借阅图书的收发工作。”为了避免图书散失,健全借阅制度,规定监院“不得假手书吏”,代其办理图书收发工作。藏书如有短少,责成监院赔补。

(4)关于图书的安全保护措施。凡书院图书,规定都集中存放在御书楼上、下房间。书院专配监院教官一员,全面经管图书。还配备看守人役一名,专门看守御书楼藏书。规定看守要在馆居住,谨司锁钥,随时看视,不许闲游人等入内窥伺,并不许书院肄业诸生,借住楼下。每年霉雨月分,禀请监院,跟同晒晾书籍。又规定“贮书之处,严密封锁钥,令监院收掌”。为了防止人员变动,造成人为的图书捐失,规定在新旧监院交接之时,添设监交一至二员,一起清点交接藏书,并要负责将图书清点情况,一同造册具结,申报管理岳麓书院的各个衙门,以备稽查。倘有遗失书籍,清点时不及时向上汇报着赔者,至下届交接时查出,即责令当时监交人员与监院各半分赔。为使藏书免受风雨、潮湿、霉变、虫蛀、鼠咬等自然灾害。规定御书楼每年要苫盖修补,必要时经察院监看后,进行全面大修。对“贮书用柜用架,各随其便,但必须坚实干料,做法不得苟简,庶免虫蛀损失等弊之发生”。

勤于著述 精于钞撮

    在岳麓书院的山长中,欧阳厚均也算得是以为勤于著述,精于钞撮的学者,他一生的著作也比较丰富。他的全部著作被收集《坦斋全集》(34卷)内,散装的有:《易鉴》(38卷)、《望云书屋文集》(上、下卷)、《岳麓山长传》(4卷)、《岳麓书院同门录》(道光五年长沙刻本)、《居游闻见录》以及《朱谂堂诗草》、《有方游草》(上、下卷)等。这些著作,对于研究欧阳厚均和岳麓书院,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只可惜如今已残缺不全了,兹举几种如下。

《易鉴》,这是一本研究《易经》的专著,也可以说是他的教学讲义。在封建时代,《易》为《六经》之首,是攻举子业必读和必须读好的一部书。这部书“仿诚斋《易传》,以史事证易义,亦间附案语以发明之”。原本刊于道光丁未(1847),罗汝怀为之作序,版藏麓山,以兵焚毁,后又重刊同治甲子(1864)冬,卷首有周玉麒为之作序。

《望云书屋文集》,这是欧阳厚均的孙世询、曾孙椿寿、桐寿为之校订出版的,共收文章96篇。其中直接反映岳麓书院并有重大价值的文章有8篇,即《新建岳麓书院崇圣祠碑记》、《移建濂溪祠碑记》、《改修六君子堂碑记》、《移建四箴亭碑记》、《新葺岳神庙碑记》、《道乡台祠田汇记》、《增葺朱张渡船工食碑记》、《印心石屋跋》。

《有方游草》,这部诗集中有不少作品反映了当时人民生活的疾苦,表达了他同情人民的思想感情。如《保定道中》;写的是他途经保定时所见到的一幅农村遭受旱涝冰雹之灾的惨象:“可怜村南与村北,三载无禾复无麦。腹中时复闻雷鸣,面上何人不菜色?”如此凄楚,但还有老百姓告诉他有不法商人趁机大肆括削,至使劳苦百姓“日暮归来对妻子,环坐相泣唤奈何”!逼得“壮者捕螺就东海,老弱掇草西山阿”。更可贵的是诗中把城中贵人与此作对比而加以描绘:“城中贵人冠盖多,昼日选舞夜征歌。玉粒凝脂皆八凿,粉粢胜雪必重罗。宾朋奴隶醉且饱,食余委弃填沟河。”这一鲜明对比,极为深刻地揭露了当时社会阶级对立的本质,确具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艺术效果。最后他深有感慨地说:“我闻此语长欷歔,竟日车中眉不舒。牛羊尚复求牧刍。此孰非践土食毛之而忍令其辗转同作沟中癯。满城冠盖者,当道其谁欤?聊洒一腔泪,敬告子大夫。”表现了他对当时官府的极端不满和对人民的深切同情!

道光十年庚寅(1830)秋八月既望,以欧阳厚均为首编辑的有学生善化陈岱霖、平江陈作实等校勘的《岳麓诗文钞》出版了。这是在岳麓书院史上师生合编书籍的一大创举。这部书分《诗钞》、《词钞》、《赋钞》和《文钞》四个部分。它钞撮的范围及体例为:“上溯唐宋,逮于国朝(清),凡官寓名贤,钓游髦士,题咏传记诸作,悉与钞撮,按时代之先后为编次。其中之古迹名胜,为之寻流讨源,考其沿革兴替,一一疏证之,附以案语,俾后之修山志者采择焉。至于作者,姓字爵里可考者详之,亡考者姑略之。”计:《诗钞》35卷,钞诗691首,作者461人;《词钞》1卷,钞词90首,作者16人;《赋钞》3卷,钞赋11篇,作者10人;《文钞》18卷,钞文98篇,作者65人。

读了这部诗文钞之后,能比较系统完整地了解到岳麓山历史发展的轮廓和它的自然风貌;特别是它钞录了不少有关岳麓书院的诗文,给研究岳麓书院的兴替提供了极为珍贵的资料。如《岳麓书院记》(宋张栻)、《建岳麓书院记》(宋陈傅良)、《建岳麓书院记》(元吴澄)、《建岳麓书院记》(明李东阳)、《重修岳麓书院记》(明杨茂元)、《岳麓书院祠祀记》(明黄衷)、《岳麓书院志序》(明陈凤梧)、《重修岳麓书院碑记》(明李腾芳)、《书院沿革》(明吴道行)、《重建岳麓书院记》(清周召南)、《题奏岳麓书院呈》(清陶之典)、《恭请御书赐额岳麓书院颁讲义诸书疏》(清丁思孔)、《岳麓会课序》(清赵宁)、《重修岳麓书院记》(清毛际可)、《重修岳麓书院记》(清常名扬)、《岳麓书院记》(清易公申)、《朱张祠碑记》(清旷敏本)、《岳麓书院课艺叙》(清罗典)、《岳麓书院藏书记》(清李尧栋)、《岳麓书院课艺叙》(清周锷)、《朱张渡亭记》(清袁名曜)等。又如张栻、吴道行、车万育、郭金门、曹耀珩、李文照、王文清、旷敏本、欧阳正焕、罗典、袁名曜等一批有名的山长的诗文就被钞录了87篇(首),这些又为研究一些有作为的山长在书院的建树,提供了极为重要的依据。

要编辑出这样一部自唐至清的岳麓诗文钞,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一是“山志不备”,“前明旧志久佚无存”。他们主要是依据清康熙丁卯(1687)长沙郡丞赵宁倡议纂修的《岳麓书院志》为蓝本,选择其中的诗和古文词,芟繁去冗,录而存之,再加上见闻所及,加以咨访;二是“家鲜藏书”,广泛搜罗书籍也存在一定的困难,“楚南书肆,复无善本可以购求”。因此,欧阳厚均在《序言》中指出:“择既不精,且多遗漏,阅是篇者谅焉!”

厚均文思敏捷,属对工巧。相传厚均掌教岳麓书院期间,某晚,适逢节日,弟子门人俱过河看戏游玩。厚均一人独坐书斋,焚香夜读。忽一须发苍老、相貌奇古的人推门阔步而入。他傲慢地指着庭中的古槐对厚均说:“久仰夫子道德文章,今有小技求教。”言毕,即出一联求对,联为“槐树千年成木鬼”,并郑重声言:“如若支吾,莫怪无情”。厚均知此联为“拆字格”,即“槐”成“木鬼”二字,且浑然天成,属对确实不易。时月色半明,岳麓山影,巍然耸立窗外。厚均触动灵机,神态自若地即口对道:“岳麓万古仰丘山。”也将“岳”拆成“丘山”二字,真乃妙语天成。老者当即叹服道:“夫子文章道德,果然名不虚传!”说罢,恭恭敬敬地长揖而出。

参考书目及文献:清丁善庆纂辑:《续修岳麓书院志·山长列传·欧阳厚均》,院志卷二,第六页。清同治六年新刊,半学斋藏板。②清李翰章、刘昆等督修:《湖南通志》卷一百八十五页《国朝人物·安仁欧阳厚均》,和卷二百四十五,十三页《艺文·易鉴三十八卷》,清光绪十一年重修,府学宫尊经阁藏板。③清李鸿章等编:《钦定大清会典事例》第五十五本,卷三百九十五《礼部·学校》三页,清光绪戊申十一月商务印书馆印。④清李恒编:《国朝耆献类征初编》,(720卷本)卷一百三十八,《谏臣六》三十五至三十六页,清光绪十至十六年湘阴李氏刊刻。⑤清欧阳厚均著:《望云书屋文集》(上、下卷);《有方游草》,(嘉庆己未起至甲戌),厚均孙世洵、曾孙椿寿、桐寿校字。同治乙丑长至日门下士李元度谨序。⑥清欧阳厚均编:《岳麓诗文钞》,善化陈岱霖和平江陈作实校勘,清道光年庚寅年秋刊刻。⑦周祖文:《欧阳厚均与岳麓书院》,刊1984年9月《岳麓书院通讯》第2期。⑧杨布生:《始终不倦,著有成效——山长欧阳厚均掌教岳麓书院考》,1984年5月1日未刊稿。(选自汉寿.杨布生著《岳麓书院山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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