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19）一面之缘
棋逢对手---彼此
乔亭没想到，沈帆的流言通路之一，居然是项目的QQ群，QQ群的维护是马千里负责，当然他也不会本人直接管理，交给了一个策划负责。不过，乔亭是每天都在浏览一下，看看业主们说什么，这里面，肯定不只是业主，虽说是一户一号，凭房号加群，不过，团购的业主，沈帆应该安排了人加入。
另一个QQ群加的人比较杂，只要有意项的客户，都可以入群，两个群是分开维护的，一个是针对购房的业主，一个是面对有意项的客户，维护的目的不一样。
两个群里同时出现了远煌老总和财务经理的八卦，乔亭马上明白了，沈帆出手了，这，她有些无语。她指示意项客户群，马上踢了发布消息的所谓客户，业主群里发了提示，本群是客户群，只交流与项目有关的话题。
业主群倒是安静了些，只是意向客户群，因为群里人多，踢了这个，又出来那个，一连踢了二十多个人，才算安静些。不过马千里说，没什么用，因为只要不到五百人，有人加群，都是马上通过的，为了宣传项目。
乔亭只好和策划说，你看着，有胡说八道的，马上踢出去。
策划员点头，虽然有些八卦的心，到底当了乔亭，没说什么。
乔亭明白，策划员是自己带过来的，对于向总，没什么感觉，只当是八卦听了，哪里明白其中的意味。
乔亭回到办公室，想了想，在微信上和唐滔提示了一下，她把QQ的截图发了过去，唐滔回复得挺快，一句话，没下限的沈主任。
乔亭心想，彼此彼此吧，沈主任肯定这么想，哪怕沈帆是总助理，可是唐滔一直称呼他沈主任，似乎是不承认他在地产的职务。
乔亭关了微信。心想，沈帆这一行为，彭董知道吗，上次提到这事，彭董并不太赞成，看来是不支持不反对。
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吐槽，于是给江寒星打电话，江寒星倒是说，他不出手才怪，忍到现在，估计手里没什么招数了，才以牙还牙，不过，可信度不高，他自己是确有其事，人家老向，我感觉没那么回事，老向怕老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那财务经理，是老向老婆的亲戚，这个招数吧，有些烂。
乔亭说，财务经理是向总老婆的亲戚，那，沈帆不知道吗。
江寒星说，他当然知道，故意的，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吧。或者恶心一下向总，哪怕向总不在意，财务经理的老公不一定不气闷。你看吧，他肯定和财务经理的老公传递了消息，他这个人，做这些事，绝对周全。
乔亭叹了口气，这不是彭董的意思吧，感觉有些欠光明。
江寒星说，你就别管别的人事了，没扯出你不错了。
乔亭惊讶，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寒星犹豫了一下，沈帆原来，是想拿唐滔说事，可是吧，唐滔在公司里，和别人没什么接触，我是说女的，接触最多的倒是你，你们不是一个办公室吗，可是我骂了他一顿，说这么折腾，是内讧，彭董也不同意，他才算了，要不然，放出的就不是一个炸弹了。
乔亭火起，他不会这么过份吧，在地产公司是一个办公室，除了开会，我也不去呀，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人太没下限。
江寒星说，是，太没下限，我也感觉，幸亏，我没挡他的路，要不然，我他都不一定客气，我也感觉，这个人太无耻。想想后背发凉，你甭搭理他，彭董不会同意，这成什么了，地产那不乱了，让人说什么。这种事，彭董不会那么愚蠢。
乔亭这才气平些，还是说，我真不知道，你当年推介他来干什么，这人哪有冲自己人放冷枪的。
江寒星解释，那时候，不知道他这样，再说，我们不是沾亲带故吗，我现在发现，这亲不亲的，没什么用，人品才重要。
这句话，倒让乔亭高看了江寒星一眼。
乔亭心想，沈帆欺人太甚。他真以为，我就是软柿子吗。
放下电话，她在办公室里转悠，真想打电话，把沈帆骂一顿，可又可笑自己的想法，这叫什么事。这事我居然不知道，我是不是太不注意打听消息了。
正转着，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她有些惊讶，一看是唐滔，一想也是，荣宇和马千里不可能不敲门，到底自己是他们的领导，她有些懊恼，唐副总，这是办公室，你好歹敲敲门呀。
唐滔看她的脸色，你跟谁生气呢。一脸的官司。
乔亭惊讶，拿起镜子，我这么明显吗。
唐滔点头，很明显，而且，说话的声音高了八度。
乔亭放下镜子，坐下来，深呼吸了几下，端起杯子喝水，想想，自己太沉不住气，可能她一直以为，她和沈帆，哪怕个人没交情，总是一个阵营的，可现在发现，沈帆只和他自己一个阵营。她心里感叹。
唐滔关上办公室的门，居然到了乔亭办公桌面前，你怎么了，这么大的脾气，向总让人诽谤，你怎么也居然这么生气。
乔亭话到嘴边，终于说，没什么，和工作没关系。
唐滔点头，那就是私人的事。我没看过你这么生气，我猜猜，和沈帆有关系。
乔亭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唐滔笑笑，你以为他是队友，没想到，他没把你当队友。
乔亭反驳，我也没把他当队友，就是队友，也不是我选的，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
唐滔打量着乔亭，是吗，这说明，沈主任是真得罪你，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乔亭还是不能说，到底这事，有欠光明，她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
唐滔悠悠地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本来，他是要释放两枚炮弹，让彭董叫停了一枚吗，而你，算是幸运了。
乔亭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她心想，这肯定也是秘密呀。
唐滔说，我没猜错吧，唉，你还不如我了解他。
乔亭有些不信，你猜的，我不信，你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唐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说我猜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样，我送你个消息，我这个人，不打诳语，是真的，沈主任正在追立远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八字好像有一撇了。
乔亭有些不信，你说沈丽菁。不可能吧，沈丽菁比他大不少吧。
唐滔笑笑，他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也大不了太多，姐弟恋而已，才大七岁，不大。
乔亭不信，我见过沈总，感觉，她不至于喜欢沈帆吧。
唐滔摇头，怎么不至于，沈帆长得人模狗样，硕士学历，在远煌集团，也是高层，房是房车是车，还会做菜，还会送花，这样的人，为什么看不上。
好吧，乔亭想，人各有所爱，只是想到王芳。
不过，唐滔解释，现在，他可能正在和沈丽菁解释，王芳只是一个疯狂的追求者，他本人，是没有答应的。
乔亭疑惑，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他不干脆说是造谣。
唐滔解释，不太好说造谣，因为沈总有他们的牵手照片。
乔亭心想，沈帆脑子够用，可是王芳会默认吗。她摇摇头，不想这些了。只是感觉有些烦，这场闹剧，何时结束。何时才有人叫停，还是要等到，下一个热点替换。
棋逢对手---挣扎
乔亭不是笨人，她马上明白了，如果王芳现在闹腾起来，沈帆就真的成了麻烦缠身，她和王芳有几次接触，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心思不浅，其实，论心机，别看她小，倒和沈帆有一拼，难得这才是吸引沈帆的地方吗，可是现在，她要是知道了沈丽菁的事，她可是想嫁给沈帆的。
她不是不生气，沈帆居然想拿她脱身，吸引流言的焦点，这是让她不能接受的，他们不是朋友，可也是一个阵线的吧，这样的行事风格，让她心生厌恶，可是现在，机会在眼前，只要几句话，就能给沈帆一个大火球，到底要不要做，她在心中思索，她心中不是没有心动，她不找事，不生事，不惹事，与人为善，不等于她甘心让人算计，还要装圣母。
可是，她心中明白，这样的后果，于公于私都不合适。有机会，不能用，到底有些意难平。她对着电脑发呆。
唐滔观察她的表情，明明她很气愤，明明听到沈丽菁的名字，她眼睛亮了，可是只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冷静，现在的状态，似乎是在思索，怒火似乎平息了不少，他有些惊讶。这样的机会，乔亭不用吗，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乔亭不知道吗，她和沈帆同时放在地产，就有一争，这明争与暗争，如果说沈帆和他是明争，和乔亭是暗争。
乔亭发呆的时间不短，她终于想清楚了，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台上的兰花，这花今年能开吗。
唐滔有些惊讶，这就罢了。她心平气和了。唐滔有些不甘心。他倒是直截了当，你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王芳吗，你和她，不是有来往吗。你的话，她百分百信。
乔亭回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把沈帆当过朋友，他对我也是，可能在他心里，我不配和他竞争，可是形势太微妙，他不得不把我当对手，所以一箭双雕，可惜，这样的行为，我不耻，所以，我不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而且，我这么做，彭董不会愿意。不管怎么样，于公于私，我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合适。
唐滔有些吃惊，你这么看得开。
乔亭说，算了，有什么呀，反正有些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到底他也不敢不听彭董的。
唐滔心中有些奇妙的感觉。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叹了口气，你倒看得开，我知道彭董不想再乱下去，可是他并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他似乎在等什么。
乔亭也有此感受。
唐滔说，看运气吧，沈丽菁不是傻子，有些事，她自己能查到，而王芳，也不愚蠢，这两个女人的戏，可能更精彩。
乔亭品味这句话，你们不会。
唐滔说，我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不过，不等于别人没兴趣，毕竟沈帆来了地产，太高调，一直在查帐，尤其是费用这一块，他得罪的人太多。
乔亭心想，如果没问题，不必怕查，看来，彭董用沈帆也有道理，他的阴损锐利还是有用的。
也许，一切是铺垫，彭董要的是流程的调整，最重要的是费用审批流程，要从集团自上而下的大动，地产这边是关键，她看看唐滔，你呢，工程那边，也是块肥肉。
唐滔冷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工程那边，不会没问题，不过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应该在合理区间里。
乔亭反问，合理区间，是什么区间，你的标准，确定是公司的标准，唐滔自信，是业内的标准，至于公司的标准，看公司的弹性在哪里，大不了，我就离开好了。
他倒不太在乎，乔亭想，如果他不在乎，那么向总呢，地产是郑董投资，这没问题，可却是向总一手组建运营，花了多少心血，他肯全盘退出吗。他现在，还不露面，是打算一直调养吗，把风刀霜剑，都推给财务经理吗。
她想想，有些讽刺，她和唐滔可不是一个阵营的，在这里这样聊天，有些尴尬吧，好似都有些无聊。
她回到工位，给马千里打电话，市场调研报告，最晚明天下午四点之前提交。
唐滔看她，心里在想，也行，她倒是，真的只管做事。
其实，乔亭有她的打算，她不准备针对沈帆，可是在日报里，是要和彭董提一句，她不满意沈帆对队友的暗算，而她，厚道的不参与沈帆的情感纠纷。
彭董难得的回复，沈帆有他的局限，你有你的懒散。
乔亭想，我这叫懒散吗。我不想窝里斗好不好。
她忍不住回复一句，这个公司，迟早是您的，总是一个团队吧。
彭董回复了一组省略号。
乔亭心想，彭董什么意思，是无语，还是不言。
她关了电脑，心里想到了财务经理，她其实很欣赏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她的气质特别好，典型的知性女性，哪怕是永远的工装，化着淡妆，头发梳成了马尾，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提到专业时，永远是自信的表情，乔亭喜欢她，想到她如今的困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她有对方的微信号，看看天气预报，明天降温，她不知道为什么，发过去一句，明天降温，多保暖。
对方的回复挺快，谢谢，你也是。
乔亭心里舒服些，她不太了解财务经理，大家称呼她梁姐，她也这么称呼，其实，几年前，乔亭参加一个财务培训班，讲课的老师里有梁姐，她是被邀请讲一节实务课，讲得深入浅出，乔亭当时特别的佩服，可能，几年后相遇，梁姐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其实，在课堂上，她举手提过两个问题，有一个梁姐还赞叹一句。
乔亭心想，一面之缘，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