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觉醒|《多年父子成兄弟》—你总有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哈喽,你来啦!

我是萌茶茶,码字为主,卖茶为乐。

擅长写治愈的文字,泡温暖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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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一天,这里也会出现你的故事...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

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

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文字的力量,超乎你想象。

这个十月,文字觉醒大本营深度品鉴的书目是汪曾祺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主要精选的文章《多年父子成兄弟》。

我们每天早上晨读汪老的经典文章节选,细细品读每一篇文,大家表示,有很深的感悟。

本期《多年父子成兄弟》的读书分享中,觉友十月和七夕的文章,让人不由湿了眼眶。她从父亲的掌上明珠,到为人妻,为人母,一直被父亲细腻、深沉的爱着,滋养着。也难怪,如今已经当了外婆的她,看上去,依旧是满满的少女感。

十月与七夕,是她的笔名,十月、七夕是她家两只狗狗的名字,一只是十月出生,一只是七夕出生,光从她的笔名,就能感受到,这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呢。

文字觉醒营里,她叫我小花老师,私下里,我称她姐姐。

我们因茶相识,因文字相知。我喜欢她每天朗诵美文的声音,她喜欢我写的文字。虽素未谋面,却感觉相识已久。

我记得第一次认识,是在多聊茶的社群,那时老王同志刚好焙好几款茶,我拿了一些与同学们分享,她领了一份,有野春和蜜兰香。

喝到茶的她,与我交流她喝完后,身体的反应,还有内心的感受,因刚刚炭焙完,有点火气,她喝完感觉到身体会有一些燥,甚至舌尖都有反应,当时惊呼,这是感知力多强的女子呀。

而后,我们慢慢的交流,她也慢慢爱上了老王同志的炭焙的野春。

后来,她说,她现在只喝杨多杰老师和我推荐的茶。这是多么大的信任,感动的同时,也感恩。

这次读书分享,我请她分享,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就这样,一篇美文如期而至。

从她的文字中,我体会到了思念的味道。

《多年父子成兄弟》读后感

文|十月与七夕

看完汪曾祺的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这时候我想到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在我印象当中,对我一直都很溺爱。

小时候的我个子非常小,八岁了,还没有家里吃饭的桌子高,于是爸爸就把桌子一面靠墙,然后把我抱着坐在桌子上面吃饭,我居高临下的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吃饭,这个奇特的现象一直被我家门口邻居诟病,但是,爸爸毫不在乎的继续溺爱着我。

记得小时候,爸爸下班回来,口袋里总是会掏出各种各样的小零食给我,为的只是看见我惊喜的笑容。

我的爸爸和汪曾祺的爸爸一样,很聪明。在我印象里,就没有什么是爸爸不会做的。

爸爸有一手漂亮的木工手艺,门口邻居有婚嫁喜事时,会请爸爸帮他们打家具;如果有人去世,他们又会喊爸爸去打棺材。

爸爸还是瓦匠师父,家里的房子是爸爸单位分的,无奈家里人多,住不下,于是爸爸利用下班时间,一点一点把人家不要的砖头带回家,大概够数后,又添置了一些材料,就这样,爸爸和另外一个叔叔两个人,把家门口的小院改成了房子。

夏天天热,晚上我不肯睡在家里,于是,爸爸又为我在房子的顶上盖了一个类似吊脚楼一样的凉台,每天晚上我睡在上面数着星星睡觉,感觉幸福极了!

爸爸的性格很随和,在我印象中,他几乎没有大声和谁说过话,反而是妈妈经常对着爸爸大吼大叫,而爸爸总是笑笑不回答。

爸爸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总是溺爱的喊我“小老巴子”我提出的要求爸爸总是会想法设法的满足我。

我结婚后,每次回家,爸爸都会追着问我钱够不够用?我一直告诉他,我很好,让他放心。

有一次,我故意逗他说钱不够用,爸说立即站起身来,急步走出家门。过了一会儿,爸爸把攥紧的手在我面前打开,两张被他握得皱皱的百元钞票出现。

爸爸悄悄说:“快,快,收起来,别让你妈看见,这是我偷偷攒给你的,就怕你钱不够花!”记得当时我就抱着爸爸哭了。

我结婚时,他是千般万般的舍不得,结婚后,一直牵挂着我。每到周末就盼着我回家,我还没有进家门,爸爸就站在门口等我了。看见我的一瞬间,他总是急促的走向我,当我大声的喊他“爸”时,他开心爽朗的笑声,能把周围邻居惊到,大家都知道,是我爸的“小老巴子”回来看爸妈了。

爸爸走了很多年,可是,我一直都觉得爸爸在天上看着我。

所以,我要好好的生活,让疼我爱我的爸爸放心,不再牵挂着我!

匆忙看完《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很多场景都是我小时候经历过的。用牙膏皮换麦芽糖;

蚕豆煮熟了,穿成手串或项链,一边玩一边摘了吃,根本没有想到卫不卫生;把凤仙花摘了染红指甲;夜晚去旷野里寻找萤火虫……

看汪老写的美食,和家人说,哪天我也要试试,做给家人们吃。

感谢小花老师的推荐,让我在汪老的文中,再次和爸爸相遇!

(全文完)

原文如下

多年父子成兄弟

这是我父亲的一句名言。

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是画家,会刻图章,画写意花卉。图章初宗浙派,中年后治汉印。他会摆弄各种乐器,弹琵琶,拉胡琴,笙箫管笛,无一不通。他认为乐器中最难的其实是胡琴,看起来简单,只有两根弦,但是变化很多,两手都要有功夫。他拉的是老派胡琴,弓子硬,松香滴得很厚——现在拉胡琴的松香都只滴了薄薄的一层。他的胡琴音色刚亮。胡琴码子都是他自己刻的,他认为买来的不中使。他养蟋蟀,养金铃子。他养过花,他养的一盆素心兰在我母亲病故那年死了,从此他就不再养花。我母亲死后,他亲手给她做了几箱子冥衣——我们那里有烧冥衣的风俗。按照母亲生前的喜好,选购了各种花素色纸做衣料,单夹皮棉,四时不缺。他做的皮衣能分得出小麦穗、羊羔,灰鼠、狐肷。

父亲是个很随和的人,我很少见他发过脾气,对待子女,从无疾言厉色。他爱孩子,喜欢孩子,爱跟孩子玩,带着孩子玩。我的姑妈称他为“孩子头”。春天,不到清明,他领一群孩子到麦田里放风筝。放的是他自己糊的蜈蚣(我们那里叫“百脚”),是用染了色的绢糊的。放风筝的线是胡琴的老弦。老弦结实而轻,这样风筝可笔直的飞上去,没有“肚儿”。用胡琴弦放风筝,我还未见过第二人。清明节前,小麦还没有“起身”,是不怕践踏的,而且越踏会越长得旺。孩子们在屋里闷了一冬天,在春天的田野里奔跑跳跃,身心都极其畅快。他用钻石刀把玻璃裁成不同形状的小块,再一块一块逗拢,接缝处用胶水粘牢,做成小桥、小亭子、八角玲珑水晶球。桥、亭、球是中空的,里面养了金铃子。从外面可以看到金铃子在里面自在爬行,振翅鸣叫。他会做各种灯。用浅绿透明的“鱼鳞纸”扎了一只纺织娘,栩栩如生。用西洋红染了色,上深下浅,通草做花瓣,做了一个重瓣荷花灯,真是美极了。用小西瓜(这是拉秧的小瓜,因其小,不中吃,叫做“打瓜”或“笃瓜”)上开小口挖净瓜瓤,在瓜皮上雕镂出极细的花纹,做成西瓜灯。我们在这些灯里点了蜡烛,穿街过巷,邻居的孩子都跟过来看,非常羡慕。

父亲对我的学业是关心的,但不强求。我小时了了,国文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我的作文,时得佳评,他就拿出去到处给人看。我的数学不好,他也不责怪,只要能及格,就行了。他画画,我小时也喜欢画画, 但他从不指点我。他画画时,我在旁边看,其余时间由我自己乱翻画谱,瞎抹。我对写意花卉那时还不太会欣赏,只是画一些鲜艳的大桃子,或者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瀑布。我小时字写得不错,他倒是给我出过一点主意。在我写过一阵“圭峰碑”和“多宝塔”以后,他建议我写写“张猛龙”。这建议是很好的,到现在我写的字还有“张猛龙”的影响。我初中时爱唱戏,唱青衣,我的嗓子很好,高亮甜润。在家里,他拉胡琴,我唱。我的同学有几个能唱戏的,学校开同乐会,他应我的邀请,到学校去伴奏。几个同学都只是清唱。有一个姓费的同学借到一顶纱帽,一件蓝官衣,扮起来唱“朱砂井”,但是没有配角,没有衙役,没有犯人,只是一个赵廉,摇着马鞭在台上走了两圈,唱了一段“郡坞县在马上心神不定”便完事下场。父亲那么大的人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下午,还挺高兴。我十七岁初恋,暑假里,在家写情书,他在一旁瞎出主意。我十几岁就学会了抽烟喝酒。他喝酒,给我也倒一杯。抽烟,一次抽出两根,他一根我一根。他还总是先给我点上火。我们的这种关系,他人或以为怪。父亲说:“我们是多年父子成兄弟。”

我和儿子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我戴了“右派分子”的帽子下放张家口农村劳动,他那时还未从幼儿园刚毕业,刚刚学会汉语拼音,用汉语拼音给我写了第一封信。我也只好赶紧学会汉语拼音,好给他写回信。“文化大革命”期间,我被打成“黑帮”,送进“牛棚”。偶尔回家,孩子们对我还是很亲热。我的老伴告诫他们“你们要和爸爸'划清界限’”,儿子反问母亲:“那你怎么还给他打酒?”只有一件事,两代之间,曾有分歧。他下放山西忻县“插队落户”。按规定,春节可以回京探亲。我们等着他回来。这个同学在北京已经没有家,按照大队的规定是不能回北京的,但是这孩子很想回北京,在一伙同学的秘密帮助下,我的儿子就偷偷地把他带回来了。他连“临时户口”也不能上,是个“黑人”,我们留他在家住,等于“窝藏”了他。公安局随时可以来查户口,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也可能举报。当时人人自危,自顾不暇,儿子惹了这么一个麻烦,使我们非常为难。我和老伴把他叫到我们的卧室,对他的冒失行为表示很不满,我责备他:“怎么事前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我的儿子哭了,哭得很委屈,很伤心。我们当时立刻明白了:他是对的,我们是错的。我们这种怕担干系的思想是庸俗的。我们对儿子和同学之间的义气缺乏理解,对他的感情不够尊重。他的同学在我们家一直住了四十多天,才离去。

对儿子的几次恋爱,我采取的态度是“闻而不问”。了解,但不干涉。我们相信他自己的选择,他的决定。最后,他悄悄和一个小学时期女同学好上了,结了婚。有了一个女儿,已近七岁。我的孩子有时叫我“爸”,有时叫我“老头子”!连我的孙女也跟着叫。我的亲家母说这孩子“没大没小”。我觉得一个现代化的、充满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必须做到“没大没小”。父母叫人敬畏,儿女“笔管条直”,最没有意思。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选自《汪曾祺散文》,浙江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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