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香菱却是你

1

带孩子们学《香菱学诗》。

直至学期最末才学,实在是因为太喜欢,太不忍心,最好的东西总想放在最后品尝。

除了感慨香菱对诗的痴迷外,我更看到身边孩子的影子。

许多孩子都有类似于香菱求诗的痛苦与快乐。

所以,学此文,他们看到香菱,更看到自己。

如遇知己,感同身受,于是此文倍感亲切,香菱也倍感亲切。

她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个人哪!

2

香菱求黛玉教她作诗。黛玉指点门径,“香菱拿了诗,回至蘅芜苑中,诸事不顾,只向灯下一首一首的读起来。宝钗连催他数次睡觉,他也不睡。”勤奋换来快速的进步,不久,她就能品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中“直”与“圆”的妙处,觉得“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中的“白”“青”两个字念在嘴里“倒像有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她感叹王维怎么能想出“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中的“余”字和“上”字!她能完全享受于诗人所造的情境之中,把玩之,沉醉之。

后来她请黛玉给她出个题目,黛玉以“月”为题,十四寒为韵;“香菱听了,喜的拿回诗来,又苦思一回作两句诗,……如此茶饭无心,坐卧不定。”她辛苦作的诗被黛玉否定,“默默的回来,越性连房也不入,只在池边树下,或坐在山石上出神,或蹲在地下抠土,来往的人都诧异。”别人“只见他皱一回眉,又自己含笑一回”,似乎傻了一般。

香菱辛苦作的第二首诗被宝钗否定后,“自己扫了兴,不肯丢开手,便要思索起来。因见他姊妹们说笑,便自己走至阶前竹下闲步,挖心搜胆,耳不旁听,目不别视。”最精彩的莫过于探春隔窗笑着对她说道:“菱姑娘,你闲闲罢。”香菱怔怔答道:“'闲’字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全情投入,心无旁鹜,居然把探春随口的一句话与自己的诗韵联系起来。

香菱学诗,没日没夜。“至晚间对灯出了一回神,至三更以后上床卧下,两眼鳏鳏,直到五更方才朦胧睡去了。”到天亮时,宝钗“只听香菱从梦中笑道:'可是有了,难道这一首还不好?’”“原来香菱苦志学诗,精血诚聚,日间做不出,忽于梦中得了八句。梳洗已毕,便忙录出来。”其学诗已到呕心沥血的地步。

其态可掬,其情可喜,其心可佩,其志可敬。

3

薪凱:

自从星期一聂老师布置写自家对联以来,我一直为这件事苦想。因为我前一段时间就想好了一幅对联,上联是“一帆风顺坏事去”,下联是“万事如意好运来”,横批是“新年快乐”,但这副对联并没有派上用场,原因是聂老师说要套上父母和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又对出了“山清水秀鱼儿肥,国家兴旺吉祥年”,横批没改,我拿去给聂老师看但又因“肥”不是仄音又退回来了。

经过修改我把“肥”改成了“壮”,但第二天聂老师又说还要把马和羊也套进去,因为去年是马年今年是羊年。听完我差点晕了,聂老师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要求吗?经过一波三折后我又对出来了,上联是“山清水秀俊马壮”,下联是“国旺家兴羊儿肥”。

为自己家写对联不容易啊!但还是写出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副对联。

4

睿明:

上午,语文课。老聂给我们讲对联。我们在下面听,当老聂讲到一段的时候,他出了一个上联“桃李”,我们的答案似乎都大不相同,此时,不知哪位仁兄仁兄大喊一句“梓棠”顿时语惊四座(梓棠全名徐梓棠,是我班一位同学)。

老聂听完后脸上笑眯眯的盯着我们,过了一会,他又默默地加上了三个字,将此对联变成了“桃李争荣日”,待写完后他又慢慢的说道:“古人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如果上联的最后一个字是'日’,那么下联的最后一个字就是'时’。”于是下联又变成了“梓棠——时”。脑洞大开下我们分别对出了三个:1.梓棠开花时;2.梓棠结果时;3.梓棠枯萎时。此时再看看梓棠,脸上满是大写的尴尬。就在此时,老聂给出了此无情对的原本答案是“荷兰比利时”,真是善哉,妙也!但我们所对的以“梓棠”为样本的对联却是充满了生气。

一节语文课,真是妙也妙也。

5

赖潼:

天气太热我决定在教室呆在,放学以后还是有几个人留在教室。

田许铮和我在黑板在土来涂去,田许铮说“我们来出对联吧?”(今天老聂在黑板上写了几个无情对)“你出还是我出?”

于是我在黑板上涂出了几个字“蓝天”,他很快的在黑板上写上“绿地”我摇摇在“蓝”旁边写上拦字说:“谐音”他说:“这样也可以?”我说:“没事,试试看。”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然后旁边的练若琳看着不顺眼了跳上说:“这样对可以吗?没有违反规则?”……

最后他们写出了“碧水”,但我觉得没我的好。他在旁边写了“东杭”(温东杭)两个字来开玩笑,我就写了西毒(东邪西毒,北帝南乞中神通……)

世上最美文字,汉语!

6

悦莹:

我们的老师很特别,尤其是语文老师。今天居然让我们写诗!

三天前,老聂就布置了这个任务,我却磨蹭到今天才动手。显示在脑海中构造一个形象,因词牌名为“望江南”,所以打算写得诗情画意些。按照构思写完后,便开始该押韵、平仄、逻辑之类的。早上第一节一下课就兴冲冲地去找老聂审批,经过老聂一指点,我才知道我这诗写的有多烂。继续改,一上午每个课间都去找老聂,但到了中午还不过关,我有些垂头丧气。

在宿舍里,胡禄慧、温佳馨见我抓耳挠腮地想,便凑过来一起看、一起思考,一中午把这诗彻头彻尾地改了,自我很满意。到老聂这儿时,只见他把眼镜拉低,眉头皱在一起,左手拿诗,右手在半空中比划着,看老聂如此陶醉,我满脸欣喜结果没过。

一脸颓废的我沉思了两节课,最后一节课,大半的同学都在冥思苦想这诗,郭富星、徐梓棠等几人好心地帮我想,虽然没帮上忙但我也很感谢他们。我改了又去找老聂,又没过,再改,如此反复,李乐萍看不过便和张睿明一起帮我想,离放学还有五分钟时,我终于得到了老聂的认可。

这次写诗,并没有觉得诗写得多好,但众多同学帮助我让我感到了很温暖很开心很幸福的同学情谊。

7

泽君:

魔鬼老聂又逼我们写诗。几经波折,我终于顺利过关,悠闲地用背靠在椅子。貌似一阵狂风卷过,苏梓泰手里拿着一张小纸,冲到江一行桌前:“走,随朕亲征去!”见江一行没反应,一脚踢了一下江一行的桌子,一个人去老聂那里了。临走前,杨泽东丢了一根粉笔,正中苏梓泰肩膀,他还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不久,他耷拉着脑袋回来了,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桌子上捣拈了几下,又大喊:“朕第二次亲征!”结果还是一样。

两旁的杨泽东和刘鸿基实在看不下去,说:“我帮你吧。”他又侧着出门,挥着手,一脸壮士豪情:“朕又去了!”

苏皇三次亲征。

失败。

8

冠铭:

这几天重点学习了几首诗词。课堂上,老聂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平平仄仄”讲了半天,我听得云里雾里。我认为这些优美的诗词被这样一分析美感顿无,就像被拆了皮囊只余骨架的美人。

更令人吃惊的是,老聂脑洞大开,让我们模仿古诗词,学填词,词牌名为“望江南”,还有一大堆要求,比如必须押韵,不能用重复的字等等等等。这种挑战令所有的人叫苦连天。

“有人知道'雨落’后面应该接什么吗?”一天中午,老温在教室里向我们一众“伪诗人”求助,好像已经山穷水尽了。

“梅花烙?”潘梓轩顺口接道,大家哄笑一片。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改了三个韵脚,均觉不和。于是翻找书籍,便有一诗酝酿而成,现录如下:

夜雨歇,群峰雾缭绕。秋虫切切鸣草露,清风习习催人眠。山村梦已酣。

我还颇感得意,兴冲冲交给老聂。不料,却被老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仄声!没押韵。”于是,我又对它进行了一番斟酌修改,在抠字眼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一种诗人的境界,这是看书与打游戏所不能比拟的乐趣。而且,我还认为,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也是一种乐趣啊。

最后,我的大作修改为:

夜雨罢,群峰雾缭中。秋虫切切鸣草露,凉风习习秋意浓。美景又一重。

老聂,您看这的词合格吗?

9

安邦:

回到家,吃过晚饭,约同学一起玩游戏。

胡碌慧回了一条:“你们玩吧!我现在才出校门了。”我当场吓到了,老聂真是丧心病狂。我关心她,问道:“你最后怎么回来的,你的诗过关了啊?”“是,也可以说不是。”我诧异道:“什么意思?”“其实我是用尺子威胁老聂的,说'你再圈个试试!’”

我仿佛看到老聂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喊着:“是,是,是……”而胡碌慧拿着尺子说:“知道错了没?”“知道错了,奴才真该死!”一边说还一边扇自己耳光。“错哪儿哪?”胡碌慧边玩弄着尺子边说,好像只要老聂回答的不好就要打死老聂。“不该让这么好的诗不通过。”老聂委屈道。“大点声,听不见!”“不该让这么好的诗不过!”老聂喊道。“那我可以走了吗。”“可以了。”老聂的声带颤抖着。胡禄慧放下尺子,背上书包,对老聂甜蜜一笑:“谢谢老聂,下周见。”

(师注:禄慧那天写的是“望江南”还是“渔歌子”?忘记了。他们填词,哪儿有不舒服的地方我都会用红笔圈住,让他们回班再改,于是才有“其实我是用尺子威胁老聂的,你再圈个试试”一句。禄慧自然是虚想自己的胆大,而安邦则全是胡编乱造——唉,宫廷剧看多了,老聂深受其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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