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水之上，我在八百里的妆镜上

鉴湖

文、图/麦秸  朗诵/芳草

像一把碎银，随手一撒

在越州，便落成了一幅妆镜

这蜿蜒八百里的湖面，还没有镶边

所有的镜像泛起，天地间

光可鉴人。在烟波浩淼中闪了出来

我开始沿着这条河流

在镜水无风的日子里，追溯

打开历史的波痕，在纸面长歌

从来来去去的身影中

走进永和五年

会稽太守马臻刚刚赴任

便和越人一起，上蓄洪水，下拒咸潮

在山会平原泄湖溉田，利济苍生

“太守大人，我从你的故乡而来”

“那就先从一名挑夫做起吧……”

我吟着李杜的诗句

一路走走停停，企图唤醒沿途

一滴水在清澄中，还原最初

舟楫棹歌，水鸟飞临

抖落一身水晕，引来三五声越音

在湖水盈盈中，乌篷起橹

如镜的水面，粼光照夕

面颊胜花的浣纱女，堤岸捶衣

我立于船头，鉴湖两畔，万物倒退

被炊烟拉扯的人家生生不息

一路向西，快阁村的湖堤之畔

陆放翁在此饮酒赋诗，面山临水

等候友人，我侧身而立

看着他们拱手落座，鉴水酿制为酒

映出举杯相邀的身影，微醺不起

鉴水之上，如锦如缎

长空被一缕缕云彩洗练，悠然

生出一行行湛蓝而炫白的断篇

我在八百里的妆镜上，合上一叠记载

镶上一幅水做的边

一个北人梭巡至此，从妆镜里走来

在西跨湖桥畔放眼远眺

或者小住几日，洗濯身心

与鉴水为邻，借看门前不变的波痕

再找一处留白，把新赋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