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喜 | 深度好文。忆往事，母亲养猪

年年的这个时候，北方小镇商都农村进入了杀猪季。正如老Q子文中所写 : '’ 沃雪隆冬杀猪菜，腊氿浓情友人来 。'’ 饭桌上实惠的美味，乡亲们吃着杀猪菜，浓浓的乡音呱啦着邻里邻村的乡情，谈种植论养殖致富的话题无处不说，生长在农村的我们，美好的农村生活，永远是我们的向往与追求。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我，小时候常听大人说的一句话 : '’ 要想富，养鸡兔，养猪一夜能暴富。'’ 在当年虽然物质贫乏，也挡不住母亲养猪的积极性。母亲从喂猪到储存猪菜，每一个环节很有计划，精心的计划回报着母亲的勤劳，家里年年有猪买，过年时年年有猪杀。

'’ 正猪腊狗 。'’  产在正月腊月的猪儿曰，狗儿日最发托。正月是捉猪的时候，价格也最贵，一般都在13元~~15元一个。母亲到产仔母猪的户主家，提前号住一个大猪儿日，在猪儿日的脊梁上剪上一个十字叉，满月后捉回家。

那时候，多数农家没实力多养几头猪，一便捉两个正猪日的不多，只能正月捉一个，掉价的五月份捉一个，十月是猪儿日最便宜的时候，人们称 : '’ 冻死鬼，'’ 一般3元~~5元一个，捉上这时候的小猪跟着大猪同食同居，熬过了寒冬等于捡了个克郎猪。

小猪跟着大猪吃食，一来小猪不调食，二来节省了猪食，猪长起了大架日，快出槽的前一个月，喂好猪食沾起肥膘，依次卖一头又长大一头，一年四季不间断地养猪。这样的喂猪方法，是母亲靠着多年的养猪经验得出来的。

春暖花开的季节。木根根.禾芘梳.舌钱钱......  鲜嫩的野菜遍滿六台滩。野菜在母亲眼里就是钱，她前后响都得去挑菜，现供现地喂着猪。鲜嫩的野菜不用焖熟，切碎舀上清水撒上点麻饼面，让猪直接食用。这种喂猪法既省时又省事。

随着季节的变化。六台滩的野菜退出了喂猪的期限，传着苔进入产籽期。

到了六月份，粘蓬.莎蓬.灰菜.苦叶曰.甜苣........  田间地头到处可见，都是喂猪的好野菜。这几种野菜不适合生喂，焖熟喂猪猪才恳吃。

六月雨天多，遇上下雨天挑菜很不方便。天晴时，辛苦的母亲已经积攒下好多野菜，母亲将野菜焖熟，贮存在大瓷盆里，剩余的野菜存在闲房，预防着一连几天的连阴雨。挑猪菜在当时的农家还是个主要营生，不产大人在挑，过礼拜的孩日们也在剜兔草挑猪菜。

母亲每喂大一头猪，从小到大都能得到母亲的精心护理和喂养，每一头猪都很快地出槽。

猪是一种有情有意的动物，也许是母亲天天喂它的缘故，怎团弄它都很听话，在它身上挠作几下，它规规地卧在那儿。猪长架日时体质很差，身上有白茬茬的虮日，为了让猪毛顺毛发亮，母亲用大梳日给它梳着毛，用芘梳给它刮虱日和虮日。猪长到大克郎。母亲三五天拃一次，伸开大拇指到中指的距离为一拃。每次拃完对父亲说 : '’ 今天拃猪了， 五拃了，'’  '’今天又咋了，五拃一探了，六拃多就能出槽了。'’ 父亲听后喜上眉梢，等待着卖猪的那一天。

猪有时不恳吃或不吃食日，母亲抹一抹它的耳朵是否发烫，发烫意为着感冒。为促进血液循环，母亲用剪刀朝耳朵上绞上两剪日，猪很快恢复了往常。发现了猪拉痢，父亲把拧碎的土霉素装入洋瓶里与水溶解，父亲擒住两只猪耳朵，让猪来个仰朝天，母亲把土霉素溶液灌下去。

猪得了小病好治，母亲扒疗扒疗好转很快。'’猪瘟，猪肺疫，猪丹毒，'’ 兽医学称猪三病。猪得了三病中的一病，还得让兽医打青霉素针，与青霉素过敏的猪，一针毙命，不过敏的猪打上几针，一个星期好转。

说起来也怪，产仔母猪小猪儿一般不得猪三病，长到大克郎才得这种病，病死一头不算什么，在当时，对农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每次病死一头猪，母亲都很可惜，从来不让孩子们吃病死的猪肉。她让父亲仍在老远的汽路壕，村里人再偷拣回来，制成大碗肉，个别人吃上一顿，等于过了个二大年。

养猪难卖猪更难。那时候卖猪不方便，不挡话现在村里隔三差五有猪贩日问行，猪农多要点出头价，猪贩日往下镐一点，立即成交。

卖猪的那一天，母亲打五更起来，在猪身上通均扑拉一遍，好食日让它饱餐一顿，也算是最后的一次送别。猪吃饱了食日，父亲找几个帮忙人，将猪的三条腿挽上猪蹄岿，梱绑在车压箱上，猪蹄岿越抽越紧，可怜的猪不能动弹。

收购点一月没几天收购日，遇上卖猪的多给猪秤重时得排队等后，秤重后算帐还得等，每次卖猪父母都是黑屈屈地回家，每次卖猪后父亲愤恨着收猪的不公平。

那时候收猪划等，收购员在划等上有着绝对权。膘瞒肥壮的猪夠资格划个三等，偏给你划四等。还要拋去猪食的重量，一抛不要紧，有时还能拋去猪的自重，给你闹出个负数来，里里外外地折扣，一头猪卖不了几个钱，不合理的事摆在眼前，父亲和他理弄。他说 : '’ 我说了算！你收猪还是我收猪？你那头猪就是那个等级，给个等外你也得卖，'’ 的确如此等外也得卖，梱绑过的猪再拉回来，半个月复不了原膘。一头猪卖个六七拾元钱，母亲把零头钱零花，那几张有天安门图案的人民币用红布裹住，绕上几圈红线压在柜底。

那时候养的都是土种猪，富人家杀个七八十斤，多数人家杀个五六十斤。那时为了那口吃的，杀一头猪留上点过大年的肉，余下的还得兑换成小麦，每斤肉能换七斤小麦。

过去没有杀猪点，褪猪是做饭锅，褪猪后的做饭锅必须洗干净去除猪腥味，否则烩出来的杀猪菜猪腥味的没法吃。每次褪完猪，母亲先用清水洗两遍，烧红锅烤一会，再烧沸胡油将异味去除，将锅彻底洗干净才开始烩菜。

母亲做杀猪菜很娴熟。糟头肉心肝肺在锅里烂炒一会，水分蒸发后，再放上山药粉片，这种烩菜与莜面窝窝绝配，饭后让孩子给左邻左居每家端去一碗。那时的杀猪菜虽然没有现在流行，但同样传承着家乡的美食文化。

每一次杀猪后，母亲让我给奶奶送一块。有时奶奶去姑姑家避冬。属于奶奶的那块肉和家里的过年肉扣在院里的大锅下，春天奶奶回来的时候再给她送去。

开放后土地分户，地里种上了甜菜，还大面积种了胡麻山药。甜菜叶.胡麻壳.山药渣都是猪饲料，有了这几种喂猪的饲料，母亲很少到地里挑野菜，再也不为喂猪菜发愁。

饲料多猪多肥多粮多，构成一个良性循环的致富体系。以这个体系为储备，母亲改变了养殖方式。

养了产仔母猪后收益更大。养母猪不仅猪儿曰能卖钱，自家还省着捉猪钱，母猪.大肉猪.小克郎.大克郎遍满猪厩。每年既卖肉猪日又卖猪儿日，父母辛苦的劳动换来了经济收入，使我们这个大家庭从致富走向富裕。

母亲已古稀有十，为了五个孩子生活得更好，大半辈子都在养猪，养猪对她来说是一种兴趣，她养的猪没有计过数。但是，每次卖猪后，红线绕包是我深刻的记忆，压到柜底带有天安门的人民币啥时花完，孩子们谁也不知道，孩子们只知吃粮不管闲事。

妈妈！你大半辈子养的猪还少吗？你象当年那样再把那个红线绕包压在柜底多好！

投稿微信：nmrwsd

闫明喜

【作者简介】 闫明喜，《人文商都》文化群成员，网名宏发商贸15547386138，商都县小海子镇宋家村人，初中毕业，毕业于小海子公社中学，爱好文学，闲时写点不成文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