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老刘被叫去帮集——我舅家弟弟做瓜子花生批发零售生意。年关的时候,他会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资源。姐夫当然不能例外。
我说别去了,有病毒正流行。他说,我戴口罩。也就帮两天,就过年了。他是那种有求必应的性格,久而久之,几乎成了“国民姐夫”——他有八个小舅子,几乎都是略过姐姐我,直接找“姐夫”。老刘走后,又折返一回,忘记带手机了。
我继续躺着刷朋友圈,他原本要帮我开灯的。我说我再眯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睡意全无。抓过电脑,好久没有写东西了。这个月,我丧失了表达的欲望。
我在生所有人的气。气一帆同学的“自作主张”,气老刘同志的“百依百顺”,更气自己,居然齁不住自己的脾气。那一日,我化身战士,以一敌二,伤他们一千,自损了八百。然后,我开始看一本小说——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俩始终达不成一致。老刘是个女儿奴,他的观点是,女儿快乐就好,所以,她选择弃报校考他支持;她说她想申报他也赞成。总之,女儿想做的一切,她都无条件服从。这样,让我觉得,母女的关系开始疏离,我把他定为罪魁祸首。
我用很长的时间来反思,或许,我真的不如他豁达。一帆的叔叔也做着一件让婆婆操心的事情,他想辞去银行的职位去应聘教师,而且还是私立学校的教师。我们都作阻拦状,唯独老刘,说,“他想去做就尝试吧,趁着年轻,不然,到老了自己后悔!转行好不好,谁又能说得准呢?”是啊,很多事,其实是无所谓对错的,我们以为的好,只是自己以为的。无怪乎爸妈悄声叮嘱我,“孩子大了,就由她去吧!”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终于毫无间隙地站在了一起,多年前,他们是我的父母,多年后,我亦为人母。我不过是,走着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告诉自己,人到中年了,学会顺遂和容忍吧!因为胡适先生说过:容忍的态度比自由更重要,没有容忍,就不会有自由。也或许,老刘同志一直是对的,因为他把孩子的健康快乐,当成了最明智的期许。
姥姥打电话,让去她家吃饭。爸妈回来了,这个家才算是团圆。以前,听人讲,“七十要个家,八十要个妈。”我不是很懂,却原来,这是一种太过奢侈的幸福。我的姥姥虽然八十多岁,依旧精神矍铄,她惦念着她的大闺女,知道他们要回来,提前好几天,就去烧炕。家里收拾得像他们不曾离开的样子。我妈说,如果不是姥姥健在,他们也许会留在北京过年。是啊,父母在,尚有来处和归途。
我,又开始了蹭吃蹭喝的生活。老刘看不惯我懒散的样子,吩咐我,你快去干点人活儿。我妈立即声明,“是我不让她干的!”于是,我继续捏我的小泥人。老爸做我的观众,我问他,像吗?他认真端详并笑着认可。我知道,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即使我早已羽翼丰满,在父母眼里,依然被宠被爱被庇护的小崽儿。在婆婆家,我总归知道,何时要勤快,何时当贤淑。虽然,婆婆亦待我如女儿,可终究不如自己的亲妈随便。
所以,我和一帆和解了。一帆童鞋在方寸的日历纸上记录了她和我的战争——“糟糕,妈妈一天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吃饭,吃饭!’好吧,我等你消气!”我,折服于自己的孩子气,准备好好迎接这个2020年。是啊,如果可以有一种平和的温暖,又何妨与“纠结”握手言和?这个2020,已经够乱的了——苏莱曼尼被暗杀、伊朗客机坠毁、澳大利亚山火蔓延、俄政府全体辞职,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好在,天高地阔,岁月无恙;江湖深广、你我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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