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尸奇案:少妇田边受辱,夫妻报仇致死,仵作却说他们不是凶手!

“斗龙港,十八弯,弯弯尽是芦苇滩”。斗龙港是黄海边有名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岸边芦苇丛生。除了行船纤夫偶尔沿苇滩行过,行人极少涉足。

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年九月十日,一个纤夫到盐城县县衙报案,斗龙港边发现一具男尸,尸身用床被包裹着。由于掩埋较浅,野狗咬扒,头部暴露。尸体已腐烂、生蛆,臭气弥漫。经附近的村民以及当地的保正辨认,从坑里衣服,和尸体瘌痢头可判定,死者就是失踪了十多天的单身汉,外号“鸭屎臭”。显然,死者被谋杀后移尸斗龙港边。捕快们经过紧张排查,走访侦破,并且张贴告示以及敲锣打鼓敦促作案者投案自首,可是案子一点进展没有。

这天捕头正在给县令大人汇报进展。忽然,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咚、咚、咚……”地响,不一会衙役们押了一个男人进了大堂,这个男人刚进大堂就跪下说:“大人,是我杀了鸭屎臭!”这个男人叫王荣山。三十多岁,瘦小身材,头发乱在头上,胡子已拉碴,眼睛布满血丝。面色疲惫,像几天没睡。

县令大人静静地看了王荣山一会说:“交代同伙!”

王荣山斩钉截铁地说:“就我一个,是我杀的!”

“不,现场有有两人足迹。而且现场离你家有四、五里路,你这样的身体,一人很难把尸体埋到现场。”县令大人缓缓地,一字一字地,像铁板上钉钉子,说出这几句话来。随即大声命令:“来人,刑法伺候!”两边的站班衙役拿着刑具走过来,准备用刑!

“咚、咚、咚……”这时,衙门口的鸣冤鼓又响了,衙役又押进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少妇。这妇人手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走到王荣山身边也跪了下来,一手拉着王荣山说:“大人,人是我杀的,与他无关。”这女人脸色黄里透青,没有血色;然而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苗条的身材,显露出农村妇女秀美;头发蓬松,眼睑红肿,反而越发可怜。

一个旁边的衙役说了声:“她叫黄翠娥,是他的妻子。”县令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一两边的衙役便开了王荣山的刑具。这时县令有寻思:这案子看来不简单,看这夫妻二人争相认罪,肯定别有内情。于是走下来,扶着他俩人肩膀,让他们站起来,温和地说:“站起来慢慢说。”

见县令大人如此态度,黄翠娥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涌出眼眶,滴在怀中孩子身上。大堂内的人屏息静听,县衙外萧萧秋风,像在如泣如诉令人心碎欲绝的往事。

两年前的春天,麦苗有腰眼高。黄翠娥在麦田垦干农活,周岁的儿子坐在大桶里。突然听到“沙啦,沙啦”的声音,正要问“谁?”后面猛的一只有力的胳膊挽住她的脖子,没等她叫出声来,就被拉倒在地,随即一个人压在身上。两只手卡在脖子上,她定神一看:“啊!鸭屎臭,滚!滚!滚!”双手又掐又撕,双脚又踢又蹬。鸭屎臭掏出一小块小碎银子,塞在她手中。鸭屎臭是养鸭的,单身一人,很有几个钱。却得了个鸭屎臭的外号。不想黄翠娥一口唾沫唾在脸上,又一口咬在手臂上,碎银子也掉在地上。正要叫救命,只叫出“救”!就又被卡住颈脖,头被在地上碰、撞。黄翠娥渐渐松开双手,一股大蒜臭,鸭屎臭向她鼻子里冲来,“嗡”地一声,昏了过去……。

“妈……”孩子的哭声,将昏昏沉沉的黄翠娥惊醒。她看了看自己被脱下的衣服,她想去县衙告鸭屎臭,就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告诉男人王荣山,他个子不高,可火爆的脾气急起来有八丈高。她拿起腰带绕在颈里,想自杀,周岁的孩子在怀里哭叫妈妈,黄翠娥只得松开手。不料想,鸭屎臭自从这以后,经常故伎重演。黄翠娥不堪凌辱,怨仇满胸。

这天,黄翠娥又是一人在田里,又听到“沙啦、沙啦”声音。黄翠娥双手握紧锄柄,高声说: “别成天想在野田草窝里睡觉,今晚我男人不在家,十点钟你来。”

晚上,鸭屎臭如期“赴约”。一推门,家里乌黑,没有点灯,刚进门,“咚”的一声,一根树棍打在鸭屎臭身上,“扑咚”一声,鸭屎臭跌了个狗吃屎,好一会听不到声响。

原来,黄翠娥万般无奈,将事情告诉丈夫,两人合谋教训鸭屎臭。听到鸭屎臭倒地声音,王荣山便对妻子说:“快点灯看看,不能打死他。”

点好灯,翻过鸭屎臭身子一看,只见他脸色铁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着嘴要呕吐,酒气直冲。两人慌了手脚,刚把鸭屎臭放平,只见他手足开始抽搐,两眼上翻,口中吐白沫,不一会就断了气。

两人顿时傻了眼,不敢去县衙投案自首,一商量就趁黑夜,雾雨蒙蒙,用床被单,移尸斗龙港边。心慌意乱,埋尸较浅。

案发后,县衙捕快追查,夫妻俩像热锅上的蚂蚁。黄翠娥要一人承担去自首,王荣山不让:“你要照顾孩子,让我去坐牢,让我去杀头。”黄翠娥哭着说:“祸是因我而起,不能让你顶罪。死,我不怕,只求你带好孩子。”

县令摆摆手,准备让夫妻二人画押收监。这时,仵作在大堂外喊到:“大人,他们不是凶手!”他急忙走到县令旁,打开手中纸包,里面像是蚕茧里爬出来的蛾子——“红娘子”,“凶手就是它!”

原来,鸭屎臭得到黄翠娥在家里约会的承诺后,路过仵作家。这仵作也是一个老中医,他正在收晒“红娘子”。鸭屎臭问:“收这东西有啥用?”仵作笑着说:“你别小看红娘子,医书上说它是能够益精气,壮阳事。古代帝王用它,每夜可御十室。”鸭屎臭似懂非懂:“什么叫御十室?”仵作解释说:“好色的昏君,每夜能陪十个贵妃娘娘。”鸭屎臭听在耳里,记在心中。当晚找来许多红娘子,炒炸下酒,然后赴约。跌跌撞撞到黄翠娥家,正在药力发作,兜头又吃一棒,呕吐、抽搐、气绝身亡。

仵作呈上尸检文书:鸭屎臭头颅骨无明显骨折,无脑挫伤迹象。胃内检出未消化的大量红娘子残渣。结论为过量食用红娘子中毒死亡。

那么这个“红娘子”是什么?红娘子又名红娘虫、么姑虫,樗鸡,灰花蛾等,正名是斑衣蜡蝉。药用极广,益精强身,补中行瘀。以前也有人称蚕茧蛾为红娘子。民间常去翅足,以糯米或面炒黄后食用。还可直接油炸,炒食。但食用过量或药用过量都会发生中毒。毒性成分主要为斑蝥素。

案子的真相就这样大白了。这县令最后判决:鸭屎臭行恶在先,后自食毒虫,死有余辜;而王荣山、黄翠娥夫妻虽非凶手,但有行凶过程,拘押王荣山三日,黄翠娥当堂无罪;至于鸭屎臭的田地、屋产充公,所养的鸭子全部补偿给黄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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