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需要贴上身份标签(原创)
九天居士与饶宗颐先生、周南先生
人生不需要贴上身份标签
刘晓林
一
您是?思想家、政治家、艺术家、企业家……人们喜欢通过他人的ID(身份标签)来记住他人!如果有人并不接受,也要硬给他贴上。
身份标签的出现是命名学上的无奈——有了对区分你我确实带来了莫大的方便!同时,有了对充分认识一个人确实带来了主观上的偏见。
身份标签的存在不可避免,其与文化发展进程密切相关,但我们没必要给人生贴上身份标签。因为真正的人生与身份标签无关!当一个实现了通透地看待世界、真切地品味人生,管什么身份标签?限制人之为人的虚幻而已!
二
梁漱溟先生是20世纪儒家的代表人物,这已有定论。当年山东孔子研究所的人给他寄来登记表,聘请他为研究所的专家时,他拒绝了。他说:“我不是专家,谁认为我是就让谁填去。”
他自称佛徒不称认是佛教徒。他说过:“人有今生、前生、来生,我前生是一个和尚。”史料记载,梁漱溟先从来不去寺庙烧香拜佛——是不是在家中、心中礼拜?我不知。人,深谙诸般规律的人怎能被表象所拘泥呢?
在20世纪的西方有位叫英理察德贡布里的人,他是颇有盛名的梵文、巴利文学者,也是公认的最有影响力的南传佛教研究专家之一。他与东方的梁漱溟先生暗合,他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佛教徒。
作为牛津大学的教授,作为从事佛学研究大半生的学者,他说:“我不认为我是佛教徒,也不认为我不是, 事实上,我们也不必给所有人都贴上ID(身份标签), 一个人是不是形式上的佛教徒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是不是真的理解了佛陀那无比灿烂的、充满着力量、满载着慈悲的智慧。”
我对如下不知何人讲过话很是赞同:
当我说我是佛教徒时,
不是说我比别人更具足智慧,
而是我被太多的傲慢包裹,
我需要用谦卑来体味更浩瀚的世界。
当我说我是佛教徒,
不是为了从此求财得财,
而是为了了断自己对一切欲望的执着。
当我说我是佛教徒,
不是为了人生一帆风顺,
而是为了坦然接受无常,
在任何残酷的境遇下,
从容如君王。
三
中国盛产名不副实的、五花八门的学者文人——书法家、画家、评论家……各色的名人充斥了社会的各个角落。之如厨师做不了几个菜甚至不会做菜,本来臭皮囊里没东西却拥有了“家”称号?
真正的家不要系列冠冕堂皇的装饰性帽子——名字一出,人们自然知晓其是干什么的。张大千、齐白石等还用着重标明著名书画家?王国维、陈寅恪等还用重标明著名某某家?天大的的笑话!他们的作品自然会替他们说话——人因作品显胜过作品因人显,比如,陈子昂的一首《登幽州台歌》就足以诠释其是名副其实的诗人。
四
“2008年中国大陆拥有博士授权资格的高校超过310所,美国只有253所。2007年,我国博士人数超过5万人,2008年这一数字继续上升,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博士学位授予国家。”(引自新华网7月28日报道)随着博士的增多,博士却越来越有愧于博士。
国学大师陈寅恪不是博士,但又确实是博士——博学之士。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关于陈寅恪先生的精彩记录:曹云祥问梁启超:陈是哪一国博士?梁答:他不是博士,也不是硕士,曹又问:他有没有著作?梁答:也没有著作。曹说:既不是博士,也没有著作,这就难了。梁启超又说: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廖廖数百字有价值。好吧,你不请,说让他在国外吧!接着,梁启超说了柏林大学、巴黎大学几位大学教授对陈寅恪的推崇,曹云祥听后就聘了陈寅恪(《清华人物志》第1集,第170页)
人生恍恍几十年已过,我与不少朋友谈过如下的观点:存在于社会的每个人最需要的两种能力1、独立生存的能力。2、发自内心的自我学习能力。至于什么身份标签,复又何用?
五
“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苏东坡,“无家可归”的达芬奇,他们的身份标签是什么?
阿芝曾是木匠,后来书画、篆刻等无不睥睨群雄,成为了不朽的齐白石。黄宾虹曾从事文物鉴定、著书立说,一天突然崛起于艺苑。
无数精彩纷呈的他们可曾对身份标签念念不忘?
身份标签或许大多是别人给贴的!(也不排除自封的)每个人都需要反思:即使有再响亮的身份标签,自己是否对得住人生?自己是否对得住灵魂?
六
也许是人类这种自以为是的所谓高等动物喜欢通过他证来加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认可,从而导致了自证越来越稀缺。总之,许许多多的人对他人的“褒贬之论”(他证)非常在意。一般来说,的确自证难免主观。
我一直秉信当一个人的学识达到特定层面时,其所持的自证较纭纭的他证更可信。真正的大学问家多知晓自己的局限,无论他人将自己如何捧得上天。真正的大艺术家多知晓自己的优劣,至少不会认为自己已然无所不能。在这个名家如过江之鲫的时代里自证与他证都可以,但远离天地大道者必然昙花一现。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聪明日益增多。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将注意力放在了不确定的“物体”身上,比如身份标签。这又何必?拿出自证的东西比身份标签重要。
七
可能你我会不停地转换角色,但人生不需要贴身份标签!人之为人,生而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