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拜的鹦鹉
我真想给孩子们看看碧浪中的剑鱼 那些金灿灿的鱼,会唱歌的鱼; 花的泡沫祝福我无锚而漂流, 语言难以形容的清风为我添翼。
----兰波 (法国)
福楼拜的鹦鹉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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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本不是个让人欢欣鼓舞的所在。”
《福楼拜的鹦鹉》算是英国作家朱利安·巴恩斯的成名作了,从这本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福楼拜传记开始,他几乎以一种百无禁忌的方式,俯冲徜徉,很难分清他的那些散文、小说、随笔合二为一,浑然天成的东东,还是小说吗?
只不过在《福楼拜的鹦鹉》刚刚发行没多久,美国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兔子四部曲”的作者约翰·厄普代克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客》发表了一篇评论,对《福楼拜的鹦鹉》嗤之以鼻,“小说何为?在《福楼拜的鹦鹉》里,开头在哪里?故事在哪里?结尾又在哪里?”。
不知道朱利安·巴恩斯对此评论的感触,或许约翰·厄普代克没多久就忘记了也说不定。事实上,直到这杆老烟枪因为肺癌去世,他的那些风流韵事究竟单纯仅仅是性还是爱情,也无人搞清满纸的道德和污点。
2010年,就在厄普代克逝世一周年,利安·巴恩斯的那篇名为《跟约翰·厄普代克上床》被发表在英国的《卫报》。25年间,利安·巴恩斯早已功成名就,不是他耿耿于怀,只是难以忘怀,连他自己都说“历史是幸存者的谎言”。
不过很喜欢译林版的利安·巴恩斯几种书,譬如短篇小说集《脉搏》,写尽了男男关系,女女关系,男女关系,有时候,人与世界的关系都不如前者复杂多变,即便知晓答案,还是在幸福与否?性爱还是爱情?欺骗抑或忠诚?等等的徘徊才是人间世的滋味,细想至此,空空如也,更无甚大不了。
“过去是一条遥远的、逐渐消失的海岸线,而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在船尾的围栏上有一排望远镜;每一台望远镜以一定的距离将海岸线带入我们的视线。如果船停下来,人们会持续使用其中一台望远镜;那么,它似乎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不变的事实真相。但是这是一种幻觉;而当船重新起航时,我们重返正常的生活:匆匆忙忙地从一台望远镜跑到另一台望远镜,看到一台望远镜里的清晰景象消失后,便到另一台望远镜前等待着那里的模糊变得清晰。于是,当模糊变得清晰,我们想象是我们自己使它变得清晰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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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篇可能25年后较劲的小说《跟约翰·厄普代克上床》里,厄普代克压根没有出现,准确而言,厄普代克只出现在两个女人的对话中。关于巴恩斯标签类的陈词滥调,抛除“后现代”,注意到他的悲天悯人,做人“中等就好”,“绝大多数人注定平凡”,于此又在慰藉里沾沾自喜,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个过气的老年女作家,相逢在一次火车旅途中,男女文青的轨迹到老年都差不离,懊悔基本引而不发,言谈所及皆是写作或者文学爱好者带来的兴奋、荣耀,和现实的拼抢,装逼的愤世嫉俗,当然男男女女最后的主题就是那些显得与众不同的性事,其中就包括——谁跟厄普代克上过床。
朱利安·巴恩斯喜欢让小说中的人物站在虚拟的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的结果,假象褪去,就是你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况乎周遭只剩那些狗肉朋友。可惜厄普代克不会读到这篇小说,持之以恒的用这种方式回答25年前的《福楼拜的鹦鹉》小说非小说,传记非传记,也只有BT的文人才做得出来。
《福楼拜的鹦鹉》本就是场眼花缭乱的文体实验,不过就是由鹦鹉的探究进而引出鹦鹉主人福楼拜的种种,生平、作品间或有之,再加上那个福楼拜追寻者自己的感情纠葛。于是,出现了三条线,追寻者本身,福楼拜,以及福楼拜笔下的人物,无论如何,鹦鹉不知所踪,福楼拜及其追寻者也谜样不知所踪。
巴恩斯曾这样说过:历史是一只涂满油脂的小猪,被放进了舞会大厅,“小猪一边尖叫一边在大家的腿脚间躲来躲去,以免被捉住。大家扑过去,想抓住它,结果跌倒在地上,在整个过程中人们表现得滑稽可笑”。
最初读到《包法利夫人》是八十年代,浮光掠影之后在06年后重读,读书的数个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福楼拜如此不动声色地叙述着女人在一群道貌岸然先生们中间的挣扎,一百多年之后依旧如此。
这也许不难理解《福楼拜的鹦鹉》结束时的荒诞,福楼拜写下遗嘱,烧掉信件,告诉家人,那些好事者“你觉得他们想要听什么,你就告诉他们什么”,历史永远就在幽深之处咧嘴笑着,我们微尘般地忽略不计,终于风过矣。
【油画:西里斯.赖恩(美国籍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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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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