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作家】张琴:田园牧歌·雪夜中的情书

读往编来: 城镇化进程,作为灵魂依托的乡村一点点消亡,死去。乡愁将永远失去可以触摸的载体,華文作家张琴《田园牧歌》为我们唱响了最后一曲挽歌,触动了我们心底最柔软的痛!

  十多年前,讀者閱散文中西雙語《田園牧歌》後,说:"這是中國田園牧歌留下的最後文字"。

  這本書從作者苦與甜、悲與歡兒時記憶里,足足沉澱了幾十年才以變成鉛字出版問世。2005年5月出版,第二年該書在西班牙國際書展,破例安排首席華文作家現場六次簽名。西班牙作家藝術家(皇室)秘書長何塞.洛貝士.馬爾丁乃士留下了讀後感。

  如今,作者毅然回歸鄉村,总希望为渐渐远去的乡土乡亲做点什么,然而一切又是那么无助无力.......

雪夜中的情书

张 琴

冬季的校园,别有一番情趣;柔和的月光里,夜是那么安祥和宁静。

铛,铛,铛,下自习的钟声,划破了万籁俱寂的夜, 校园里顿时一片沸腾。上完自习的学生们,冒着寒气潮水般涌出教室,蜂拥而入宿舍。片刻功夫后,校园又宁静了下来。

入冬以来,你和柳君共枕同卧一床,相互取暖驱赶着酷寒。每当安睡前,你们总要叙说一段悄悄昵语才进入梦乡。不知何故?今夜柳君缄默不语,又毫无倦意,躺在被窝里显露出浮躁不安,你略感到她体肤的炽热,并可听到她那急促的呼吸声。

“柳君,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刚收到的,你给我拿个主意。”柳君再也沉不住气,从枕下抽出一封信。

你们起身而坐,凭借着窗外的月光把信展开。眼帘下,那流畅通顺的文句;匀称遒劲的字体;以及热情奔放的倾吐爱慕,你们的心顿时被拨动得剧烈跳动起来,毫无疑问,这是一封情书。情窦初开的你,生平第一次阅读一个男孩子所写的情书。尽管是写给你的,可心不知咋的也跳得那么快?想必柳君也是初涉这一爱河,自然恐慌不知所措。写情书的男孩子是高年级的,与你们的教室仅一墙之隔,每次上下课都有照面的机会,你自然对他不陌生。

“怎么办?是不是拒绝他?”柳君显然没了主意。

“你喜欢他吗?”不知为什么,你心中隐约潜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骚动,自己也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因此将要失去同窗好友而感到不安。

“…………”

“喜欢他就回信?”

“我也不知道。”柳君收好信又随意放在枕下。

那个夜晚,毫无寒冷的你们,不知是否还有倦意更不知时间老人在你们身边悄悄地逝去。只觉得窗外那皎洁的明月,悄然窃走了两个少女内心的秘密,只好让思绪沉浸在朦胧的月色中。

…………

两年以后,你们相继毕业走出校门,各奔东西。那位男同学参了军,并考入军校。柳君也考上了开封师范学校,而你却选择了农村接受再教育……

事隔多年,你和柳君再次相聚,这时你们已为人妻人母。虽说时过境迁,自然又提及当年雪夜中的那封情书。柳君告诉你,那位当了军官的男同学,曾与高中同班的女同学结了婚,但后来他却抛弃了他曾热恋过的妻子。如今他又夺人之爱,与另一位女子结了婚。

你听了,并未感到过份惊讶。当初,你心上潜藏的诧异,如今得以印证。更何况,这类事在社会上早已司空见惯。

柳君还说道:如果当初没有你的疑虑,那时她不知会做出什么决定,昨天被遗弃的女子也许就是她。

听了她这番话,你默默地感到羞愧,并不认为你曾经有过什么壮举;更不认为你曾在那雪夜,帮助柳君做了什么决定性的选择。可是,十几年来,你常为此事感到内疚和不安。每当回想起那时的复杂心理,内心恰似翻江倒海,又像打翻了的五味瓶,胸中所拥有的那份忏悔从未减轻。今日倾听柳君的肺腑之言,你顿感如释重负,终于卸去那背了多年沉重的十字架。

柳君的夫君曾是开封师范就读的高年级同学。如今他们不仅拥有爱的窝巢,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座宽敞都市型的小别墅。今日,她阖家欢乐,可见她拥有那份温馨和幸福,怪不得她脸庞上总是绽开一对深深的笑靥。

今非昔比。柳君当初在情感上的割舍,显然不是一种错误。你也由此得以慰藉,彻底忘却了那封雪夜的情书。

作者简介 張琴,作家詩人。祖籍河南,出生於四川。現定居西班牙馬德里。西班牙作家藝術家協會、歐洲華文作家協會,世界詩人大會會員、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終身會員。西班牙伊比利亞詩社終身榮譽社長。1999年獲得歐洲作家協會(西班牙)散文首獎,2018年4月獲得絲綢之路國際詩歌大會“詩人桂冠獎”,2018世界第38屆世界詩歌大會頒發的“世界文學博士學位”。20世纪90年代初去国,著作有《地中海的梦》《异情绮梦》《浪迹尘寰》《天籁琴瑟》《琴心散文集》《落英满地我哭了》《田园牧歌》(中西文)《冷雨敲窗》(中英西文)《北京香山脚下旗人命运》《秋,长鸣的悲歌》《天韵》、台灣版主編《地中海曉風殘月》上下部。《冷雨敲窗》中英西文。作品被国内外西班牙《時尚雜誌》,《今日中國》《中央日報》、《香港文学》、《丝绸之路》、《凤凰周刊》、《文綜》、世界華文專輯30多家文学书库收藏。十多年连续多年参加世界华文作家大会,世界诗歌大会。主要獎項1999年《世界華文作家散文》西班牙首獎、2018年《香港詩人圓桌會議》獎,世界詩歌大會“文學博士”榮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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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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