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光 光被四表,光芒万丈
李四光(海鹏 绘)
1952年,新中国首次派遣科学家出国访问,在飞机上,团长华罗庚看到身边一位年过不惑,正在思考的科学家,突然来了灵感:“我出个对子,大家来对对!”稍顿了一下,他一字一句说道:“三强韩赵魏”。同行的科学家虽然都深受儒学教育,学富五车,但一听这句却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三强”明指战国时的三个强国韩国、赵国和魏国,暗指那位中年科学家的名字——钱三强。这个对子还真不容易对出来。
看大家没反应,华团长就说出下联:“九章勾股弦”。原来,“勾股弦”是中国古代数学著作《九章算术》的内容,“九章”明指《九章算术》,暗指同行的大气物理学家赵九章。大家都称赞华罗庚学识渊博,对子对得工整。
其实钱三强的名字是后改的,这个故事我想留在以后单独说……
今天我想说说另一位我国的著名科学家——李四光先生。有趣的是和钱三强、赵九章的名字相似,他们都把数字用在了名字中,而且都是响当当的科学家。
李四光(海鹏 绘)
李四光的名字也是后改的,有意思吧,现在户籍管理严格,居民想改个名字麻烦得很,看看以前,多么随意,而且还真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四光本名李仲揆。
1902年,14岁的他到武昌 ,去考'官学',一走神,竟在填写报名表时在'姓名'栏中填上了年龄'十四 ',他急中生智,将'十'改成 “李',变成'李四'。然后一抬头,突然望见大厅正中挂了一块横匾 ,上书'光被四表'四个大字。啊!有了 ,有 了!'‘四 ’字不动 ,再加上一个‘光’字, 四面光明,光照四方 '于是,他改名'李四光'。
真是应了这个名字,我们很容易就能在他的生命光谱中抽出四道强光来。
李四光十六岁时被孙中山先生亲手接纳为最小的同盟会员,始终牢记先生的教诲“你要努力自学,蔚为国用。”之后他先后到日本、英国去学习造船、采矿和地质,全是为了“把开采祖国宝藏的钥匙拿在自己手里。”
这可称为是他的第一道光——救国之光。
“拿自己古代遗留下来的证据做老师,在这里找真理。”这是李四光的座右铭。他从东亚山脉构造型的实情出发,证明不能套用适用于美国西海岸边缘山脉生成的“大洋造山论”;还用他所开创的地质力学,揭示了地壳构造各种形态的奥秘。
这可称为他的第二道光——真理之光。
洋人说,中国在第四纪时没有发生过冰期;可是李四光早在1921年就在太行山麓发现了冰川的漂砾和冰川条痕石,之后又发现了冰川U字形谷。
这是他的第三道光——冰川之光。
洋人还说,中国贫油——1914年美国人克拉普在陕北一连打了七口钻井,口口都是干井;而当时李四光却在欧洲宣称:新华夏系的沉降带中含有石油。他为“打井不见水,引水无水源”的河南密县找到了一千多眼井,被老百姓夸为“真正的风水先生”。
这是他的第四道光——石油之光。
除此而外,他还拥有第五道光芒,便是音乐之光。
中国的第一首小提琴独奏曲的作者不是马思聪,不是黄自,不是聂耳,也不是冼星海和贺绿汀,而是李四光!
那首曲子名为《行路难》创作于1920年的巴黎,作者署名为“仲揆”,这就是李四光。
1999年北京大学举行的纪念五四运动音乐会,正是以曾任北大教授的李四光的这首(行路难)作为序曲。
'行路难,行路难 , 多歧路 , 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首谱写于 20 世纪初期的小提琴曲 ,迎着新世纪的曙光,奏响了更响亮、更动听、更美丽的新和弦。
中国的第一首小提琴曲不是来自中国的“音乐之父”,而是出于中国的“地质之父”之手这一史实,不也正是对当时一代知识精英才华出类、修养拔萃的一个“大概括”吗?
顺便提一句,李四光的夫人许淑冰女士也还曾为沈心工的词“对镜自照”谱过一首重唱曲呢!而像李四光、许淑冰那样既放射着“科学之光”,又闪耀着“艺术之光”的“知识伉俪”——如梁思成与林徽因,钱学森与蒋英等,在“五四”后的中国知识界中是不乏其人的!
我一直在怀疑,当前我们这种“单向偏才”式的理工科教育体制,能不能培养出李四光那样的具有立体型知识结构的大科学家?!
晚年的玻尔深为人文科学和物理科学的分裂而忧心忡忡,认为这是“现代社会中的文化裂痕”。并提醒人们要“想起欧洲文艺复兴时代”,因为那是达·芬奇的时代,是人类自身统一、完善和成熟的时代……
想到玻尔,又让人想起爱因斯坦,爱因斯坦说过:“我的科学成就,许多是受音乐的启发而得到的。”1912年8月的一个早晨,他独坐在钢琴前,阵阵琴声从他指尖涓涓流出——但那天弹的乐曲与往日不同,休止符特多。因为,他在边弹边思考……半小时后,他突然处于“顿悟”状态,丢下钢琴,一头扎进顶楼的工作室;一个星期后,满脸惨白的爱因斯坦重新回到钢琴室,颤巍巍地拿着几张稿纸对妻子说:“就是这个!”——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广义相对论”!
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说,他发明行星运动的三大定律是受了他家乡巴伐利亚民歌“和谐曲”的影响;而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则说:“音乐常常迫使我紧张地思考我正在研究的问题”,“失去音乐可就会失去幸福,甚至还会影响智力。”
当然,我不是在鼓吹音乐的万能,但我真是希望,我们新一代的知识分子的生命光谱中,也能多闪出几道光束!
也不必悲观,现在我们不是就能看到篮球场上矫健的钟南山,游泳池中飞速的袁隆平吗!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只是我们自己把生活过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