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联:清代文宗纪昀及其景城纪氏家族
清代纪晓岚家族,本族人自称“景城纪氏”。明永乐年间,纪晓岚的始祖纪椒坡自江南上元(今江苏南京)迁来献县东九十里的景城村(今属沧县)落户,遂形成景城纪氏一族。明崇祯十五年,纪晓岚的曾伯祖、曾祖自景城迁居崔尔庄。后来居住在崔尔庄的纪氏发达起来,科甲鼎盛,人们都称崔尔庄纪,而纪氏本族则自称景城纪。故纪晓岚家族实际即为景城纪氏。
纪昀(1724—1806),字晓岚,一字春帆,晚号石云。直隶献县崔尓庄(今属沧县)人。自幼奇颖,坐暗室中,不燃烛而能见物,读书过目不忘。少工词赋,堂皇博丽,能为班、马之文。年24,中乾隆十二年顺天乡试举人第一,十九年成进士,授编修。坐事被贬乌鲁木齐。释还,复授编修。乾隆三十八年,命为《四库全书》总纂官,历官至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加太子少保,卒年82。卒后谥“文达”。
纪昀历事两朝,四十余年间,以学问文章著称于公卿间,国家大著作非昀莫属,被称为“大手笔”。他于书无所不通,贯彻儒籍,旁通百家。其学在辨汉、宋儒术之是非,析诗文流派之正伪。又精通纂辑之学,钩深摘隐,冠诸简首。纪昀一生最大的贡献在主持编纂大型丛书《四库全书》和撰写《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与永溶合纂)。此大工程为纪昀生平精之所萃,他曾自谓:“校理秘书,纵观古今著述,知作者固已大备,后之人竭其心思才力,要不出古人范围。”名士阮元曰:“山川之灵,笃生伟人。河间献县,为汉献王封国,史称献王。修学好年而纪昀生其地,起家甲科,历跻清要,辑《四库全书》,会诸家之大成,光稽古之圣治。准诸汉献王之写定《周官》《尚书》《礼记》《孟子》《老子》,厥功尤茂焉。呜呼,可谓通儒矣!”其评价确非虚誉。
此外,纪昀另著《阅微草堂笔记》5种,皆虞初家言,读者会其旨趣,尊汉薄宋之意,亦具见于是。作为古典著名笔记小说,《阅微草堂笔记》虽多谈鬼神,实则寓意对官场及世风的尖锐批判。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对此有所确评。纪氏文采也具显于此书,非其官场之文所及。
纪昀不仅在清代被公认为学界领袖、一代文宗,就是在中国和世界文化史上也是一位少见的文化巨人。
自纪昀上推七世,纪氏家族中读书人众多。
纪昀八世祖纪廷相,字柱石,是明朝正德、嘉靖年间人,诸生,著有《友于小传》2卷。这是景城纪氏属意科举的肇始。
纪昀高祖纪坤(1626年前后在世),字厚斋,庠生,屡试不第,有诗名。少有经世志,久而不遇,乃逃于禅以终。自伤文学无用,如牡丹之华而不实。牓所居曰“花王阁”。诗学苏轼,多伤感之音。曾自编其诗六卷,毁于兵燹,今存《花王阁剩稿》一卷,系其子纪钰搜集残剩辑成。
纪昀曾祖父纪钰(1632—1716)字润生。附监生,考授州同,貤赠中宪大夫、刑部江苏司郎中加三级,累赠光禄大夫、礼部尚书。才学曾受皇帝褒奖。
纪昀祖父纪天申(1665—1732)字宠予,监生,考职县丞。诰赠奉直大夫、四川司员外郎,晋赠中宪大夫、刑部江苏司郎中加三级。累赠光禄大夫、兵部左侍郎、都察左都御史、礼部尚书。
纪昀之父纪容舒(1685一1764),字迟叟,号竹崖。中康熙五十二年(1713)举人,官至姚安府知府。纪容舒博闻强记,尤精于考订,著《唐韵考》5卷、《玉台新咏考异》10卷。此外,纪容舒又撰有《杜律疏》8卷。乾隆二十九年(1764),纪容舒卒,时年72岁。
至纪昀一代,景城纪氏出现了科第蝉联的景况,家族达到最为鼎盛的时期。
纪昀之兄纪晫(1706—1777),字晴湖。绩学不售,以岁贡生终。,性淳实淡静,默默自守,不轻与世人相酬应。尝言:‘每衣冠见客,如临大敌,不知君辈营营,何以堪此?’其学近黄老,然笃伦常,慎言行,一以圣贤为归。持躬俭仆,一敝裘衣至十余年。饮食起居如寒素,而抚其弟昀友爱独至。晫自少至老无二色,昀颇蓄妾媵,亦弗之禁,曰:‘妾媵犹在礼法中,并此强禁,必激而荡于礼法外矣。’昀好议论驰骋之文,晫弗善之,亦弗禁,曰:‘尔将以功名娱老亲者也。’以乾隆四十二年卒,年七十二。
纪晫之子纪树森(生卒不详),字荫田,历官四川临邛、绵州、雅州、嘉阳、叙州。著《痴说》8卷,道光元年(1821)怀清堂刊行。
纪树森弟纪树荣(1822年前后在世),字桐豫。嘉庆十六年进士,官内阁中书。著有《积雪亭稿》。
纪昀之从兄(堂兄)纪昭(? -- 1777),字懋园,号悟轩,晚年自号“怡轩老人”。与纪昀同举于乾隆十二年(1747)乡试。乾隆二十二年(1757)成进士,官内阁中书。因父疾告归。纪昭于阴阳、舆地、医卜、算数之书,靡不研究,当世称为儒者。所著有《毛诗广义》5卷钞本、《养知录》8卷刊本、《骚经章句》、《文选赋注》。
纪昀之后,国家走向衰落,纪氏家族也随之萧条。但其子孙中,仍不乏有影响的人物。
纪昭之子纪汝伦,字虞悖。乾隆三十三年(1768),举于乡,官满城教谕。后丁母忧,回归故里。其所著述,则有《逊斋易义通考》6卷、《易述》5卷钞本、《诗述》12卷钞本、《浙西诗》2卷、《闽游草》、《中州集》。
纪昀之子纪汝佶jí (1775年前后在世),字御调,乾隆三十年举人,早卒。著有《半舫诗钞》。
纪昀之孙纪树馨(生卒不详),平生致力于编辑《四库提要》一书,并辑其散失,编有诗集、文集各16卷。
纪堪锐(1830年前后在世),字春卿。纪昀四世孙。道光八年举人。任固安训导。著有《迅岩诗草》《随意杂录》《唐诗纪事摘要》。
纪昀五世孙纪钜维(1875年前后在世),字香聪,一字伯驹,号悔轩,晚署泊居。同治二十年贡生。选授内阁中书。沈毅好学,博览群书。精考据,善鉴别书、画,工诗、古文辞,旁及绘画。从张之洞游湖北时间最长。监督学校,多有成就。因晚年居泊头市,著有《泊居剩稿》。
纪昀第六代子孙中,出现了几个名人,就是中国第一位女律师、著名法学家纪清漪,著名作家柳溪(原名纪清侁)和著名画家纪清远。
作者简介:穆国联,河北南皮人,1986年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现供职于沧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出版著作有《沧州古今书征》(1996年内部出版)、《沧州名门望族与文化世家》(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主编《沧海书系》(团结出版社)、《大运河书系》(团结出版社)、《华夏园丁文丛》(团结出版社)《文苑书香文丛》( 中国电影出版社)等近40部。拟出版著作:《沧州古今图书集成/沧州著作家传略》、《沧州谱牒序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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