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 （长篇连载）二卷 安心处 1

有信仰，天会更崇高更宏阔。肖明山顾桂英夫妇胸怀豁然。他们收拾好东西，在路边的火烧铺坐下，心里默默完成餐前祷告，然后吃早饭，然后早早来到绿地东北角的一所平房家院就是所谓的教堂，离这里不远处，尖顶教堂正准备开发为旅游区，然后逐渐考虑教徒礼拜的问题。

这家院正房是四开扇宽畅明亮的大瓦房，房子里已来了三五个人，有五六十岁的，也有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顾桂英见到户主主妇，她赶到近前嘀咕了几句，主妇点点头，顺着顾桂英的手指，斜眼看了看坐在门口马扎上的肖明山，说：“这样吧，等杨牧师来了，我最先告诉他，等于提前报名了。自家兄弟姐妹，也不用考验试炼了。”

顾桂英回到炕沿的位置重新坐下，有些哮喘脸膛绯红的主妇，用目光检点了来人的数目，她见房里挤满了人，马扎上、杌子上、椅子上、凳子上、炕沿上，来人大约齐了。于是她开始讲话：“大家先等等，杨牧师10点钟才来到。我们先念念《圣经》，做做祷告。”于是人们各自开始读经、唱赞美诗。然后，主妇微微喘着气，面对北墙上的“基督牧羊图”，和众人一起闭目祷告。俗人们一瞬变得庄严，泼辣变成了对神的温顺与忠诚。嗡嗡的声音里数主妇的声音响亮，她口中词彩圆熟流畅连绵而不重复，从语言语调可以窥视她的内心情感极富变化，时儿严肃时而温柔，时儿哀婉悲怆，几乎声泪俱下。当她停止祈祷，她的眼睛湿润而红肿了。

门口地面的阳光缩短了，那位市区里的杨牧师刚来到，他矫健地跨入门槛，屋中的人似红海的水在摩西手杖下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他头发斑白，身着兰灰中山装，他和一位助手小伙子，与主妇商量一会儿，主妇叫上自己瘦小的丈夫来帮忙，他们走到内间屋子，又从里屋走出来，分别端着传盘、酒壶、酒杯，壶里盛着“圣水”。助手端着传盘，主妇诸个念名字，被叫着的人立即应着到前面，跪在牧师脚下，牧师以手沾水，弹到对方的头上，以手摩顶，说：“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施洗，从今往后，你将得到新的生命，阿门。”当同样的圣水洒到肖明山头上，同样的话语落到他的心里时，他觉得格外的神圣而庄重，格外的透彻心扉，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主妇又递过苏饼，牧师用手掰碎，然后一次捏二片递到双膝跪地的人张开的手中，他眼含着热泪喃喃叙说：“这是耶稣基督的肉，吃吧，他为拯救我们才钉了十字架。”。然后又亲手斟上红葡萄酒，让助手一一递给众人，并说：“喝吧，这是耶稣基督的宝血，他为我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