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摸到书法的本质?首先要避免“外形”给你扔的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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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谈谈颜真卿,聊聊颜真卿和二王的关系,取材还是黄庭坚书论。
在另一专栏讲笔法时,曾经有意无意说过二王和颜真卿笔法的差异,当然也说过其中的相通处。
其实细数数,只要属于帖学范畴的名家,都把二王封为乳娘。中国书法本质上,除了姓王,就是姓王。
颜真卿在很大一部分上都是直接取自王羲之,毫不夸张的说,颜鲁公是学王羲之学的最出色的一个。笔法上大多直接继承二王,然后半路取法张旭,结合其底蕴深厚的家学传承,最后推陈出新,自成一派。
说颜鲁公与二王并立,这话也不假,是青出于蓝而平于蓝,谈胜于蓝是谈不上的,因为中国书法的大框架是二王撑起来的,颜真卿只能算撑起框架的第三条腿。而其余诸家,连当腿的资格都是不够的。
颜鲁公书虽自成一家,然曲折求之,皆合右军父子笔法。书家多不到此处,故尊尚徐浩、沈传师尔。九方皋得千里马于沙丘,众相工犹笑之。今之论书者多牡而骊者也。
这话比较易懂,说的是颜真卿虽自成一家,但是从运笔等内部规律来看,都是二王的东西。因为大多数书家是看不到这层关系的,所以多崇尚徐浩和沈传师。
九方皋在沙丘找到了千里马,其余的相马师都笑话他,就跟今天的书法一样,论书多是看外形,而忽略了本质。
九方皋相马,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典故。
说的是秦国时期秦穆公想找一匹千里马,就问伯乐:你年纪大了,你家里还有什么子嗣能为我找千里马吗?
伯乐说:品相好的马,是可以从外形特征中看出来的,如果遇到千里马,只能去评经验感觉,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家的孩子没有挑选千里马的天赋。但是有一个跟我一起砍柴买菜人,叫九方皋,他的相马本领不在我之下,大王 可以找他帮忙。
于是秦穆公派九方皋去找千里马。
过了几个月,九方皋回来了,秦穆公问他千里马是从哪里找到的?
九方皋说是从一个沙丘发现的黄色母马,于是秦穆公就派人把马牵了回来。
马回来了,结果是一匹黑色的公马,秦穆公很不高兴,就问伯乐,这人连马的颜色和公母都分不清,到底会不会相马?
伯乐一听,叹乎,连颜色和公母这样的基本特征都不需要看,仅从内部特质就能察觉到这是一匹千里马,此人相马的本领远在我之上。
果不其然,这匹马就是天下少有的千里马。
这个故事其实跟看帖是一个道理,举个俗例,大多数人书法爱好者,无论是学过的还是没学过的,都觉得田楷好,但是总有小部分人说田楷不好,不能学。
为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大多数人只会看形,不会看内在本质。如果你懂了笔法之后,你也会明白为什么田楷不能学,明清欧楷也不能学,只有欧阳询和他儿子欧阳通可以去临摹效仿。
其实所谓的内在,无外乎就是运笔的逻辑和动作变化,这些东西都是超脱形体之外的,换言之是这些动作和逻辑决定了形体的样貌,所以什么是死的,什么是活的,在懂得笔法时,去临一临欧阳旭,去临一临清朝民国的欧楷,就能清楚洞悉。
这些东西讲不通,如果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内在的东西,那伯乐家的儿子就都会相马了,何必找九方皋。
以前讲颜真卿出自王羲之,真的会有一小部分人跟我抬杠,你口口声声说颜真卿学的王羲之,证据呢?
其实证据还真有,颜真卿的书法有一个特点,叫楷不如行,行不如草,草不如稿。颜真卿楷书最为人熟知,也是被大多数人当做水平最高的,但实际上是他水平最低的。
颜真卿行草刻帖很多,但最出名的叫三稿。如果看过祭侄稿、争座位稿、祭伯父文稿的,如果细看,里面有很多直接从王羲之和王献之取法的地方。
其实这是一个很“玄妙”的地方。单字我就不多找了,细看是可以看出一些直接从二王处来没变过的,以前找见过很多,但是现在不方便,网络上没单字图。
主要说,别的地方。
比如,布白的处理,字势的处理。圣教序之所以成为行书必学帖,就是因为王羲之的字布白和字势处理很奇妙。
这是以前用过的图,相信都有印象。
包括单字的重心变化等等。
这些都是二王运笔体系的一些东西,颜真卿也是从这里学来的。
所以说只要是帖学行草书,没有能跳过王羲之的,除非你这辈子就只学篆隶魏碑,否则二王非学不可,只是早晚问题。
我在一开始学书法的时候,觉得二王很丑,颜真卿好看,但是别人都说二王好,我也不敢怠慢,直到过了两三年,开始了解笔法了,才从颜真卿处看到了他也在学二王,从此开始对二王心生敬意,即使那时候也没看懂。
等到真看懂的时候,也没什么可敬的了,只能叹一句王羲之用笔如神,此非虚传也。
再来看章法,这种章法明显是王献之章法传来的。
王献之的行草章法有一个创新处,就是楷行草能共用,这个很厉害。
对于这些运笔和章法的处理,黄庭坚还有一段书论,说的是欧、虞、褚、薛学二王,学的都是一些皮毛,只有颜真卿得到了二王的“逸”。
这个我也是承认的,单论楷书,欧虞褚薛这四位是初唐四家,颜真卿那时候还没出生,但是论行草书,这几人真是跟颜真卿差的远。如果说还有一人学二王学的很好的,也有一些飘逸之气的,那就是怀素,不过怀素只善草书。
书家多不到此处,故尊尚徐浩、沈传师尔
这些东西,很难用言传说清楚,所以大多数人都看不到。今人还好,起码有网络,有电子图像,可以画图分析分析,古人这些东西都是口传手授的,很多人都看不到。
徐浩,沈传师,也是一方大师。
徐浩跟颜真卿同时期,书名相当,楷书的名气比较大。
这两个都是徐浩的作品。
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来说,以前我觉得徐浩的字要更好一些,因为比较真实,而且结构也很雅正,用笔方圆得当。
曾经一度,我不学颜真卿,只学徐浩。
但是后来写着写着,还是感觉颜真卿厉害,这个改变是来自意识上的,这是写出来的,不好说,不过各位可以记住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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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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