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向日葵

同素异形体?在黑水中闪耀的月亮在四月夜里开花的黄色连翘在十月无声掉落的红色枫叶季节还不具欲望的人形

By  施加彰

肉身

我们不可剥夺彼此的,剩下唯一
的苞谷地,并非出于选择
而是新月之类的放弃,放弃对新月
情人般的凝视。放弃你充满活力
的可读性,长期以来,复杂可操作的
苍白,鲸鱼聪明且愚蠢,跳入大海
腐朽为一座山峰,我从展览馆巨大的
玻璃幕墙,薄雾垂直上升,骷髅比邻着
骷髅,世间万物都已被践踏,而且
可以幻觉,到了此刻会怎么想
假如它是生命终结的缩影
那我呢?若是搭上一列惘然的火车
一波一波贪婪,仿佛没有死亡这回事

你什么都看不见

在较长夜晚来临,我喜欢深渊

给予的战栗,既然避无所避

楼下的灰猫会很安静,欲望

散步未归,深邃属于醉鬼

开始照旧日日平庸,算不上秘密

我觉得涂鸦习惯,始于

黑猫白猫卿卿我我,后来灰猫

独自在街道对面,甚至分娩都毫无

痛苦,嘶鸣的宛转寥落

我知道我们的曾经,消弭

的非同寻常,我讲述过那场雨

我丢失了伞之外的其它东西

飞过星期四

今天是最尴尬的星期四,一般
这时我会斜靠在沙发,有只硕大
的花蚊已经吻在我脸颊,看着隔壁
瓦砾像是一群外星人的尸体,推倒一个
世界,总是比建立新秩序要容易得多
况且有可能,我会捡到许多石榴无花果
的残骸,它们亟待成熟,连拥抱的
机会都被一并剥夺,可是我也如此卑微
鲁迅正坐在灯影里给许广平写信
普鲁斯特刚刚吃了一小块玛德莱娜
纳博科夫才拉开窗户,太阳与托尔斯泰
一样光亮,我错过了一辆又一辆大巴
使我昏昏欲睡的车尾,坐满了去祈祷的
土著居民,直到我看清
你也未在座位上瞌睡

也许是上一部电影

说不明白的,始终都一样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自己

光秃秃,很难修复那些疤痕

今时便是今时,过了今时,救赎便是

池塘淤泥堆积出的莲花,抽象难解

梦想挡住了视线,活着,如此沉默

一般由意志和时间较量决定,胜负不停

漏掉手中的沙子,还有蓝天大海鸟鸣

实际上,我从不敢打断它

任由它以惯常的语速,字正腔圆

像个女巫

插图  |  quint buchholz  作品

任何东西都会漂浮起来

诸人的黄昏

沉默的梦想

我用蓝色影子抚摸你

沉重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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