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原创//弥漫整个腊月的年味
2019第6期 总620期
弥漫整个腊月的年味
那些年,冬天总是很寒冷。田野上,枯枝荒草都披上了厚厚的白霜,到处呈现着山寒地冷。再加上北方特有的西北风,仿佛在炉火里淬过,在磨刀石上蹭过。咄咄逼人,嘶叫着,怒吼着,踅来踅去,专拣脚趾、手指、耳朵这些末梢神经咬,让人从里到外都是刺骨的冷,怎么捂都捂不暖。所以就有“腊七腊八,冻死寒鸦”的老话一直流传着,这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那些年的腊月,总是和雪花结伴而行,一场雪压着另一场雪的下。村庄,田间小路到处都铺满厚厚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于是,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一到腊月,年就近了,不久便是春天,所以人们并不因为寒冷而减少过年的热情。
那些年,每到腊月最忙碌辛苦的总是母亲。腊月初五吃“五豆”。而做“五豆”是个慢功活,提前几天母亲就忙乎开了。首先是,一粒一粒的挑选出颗粒饱满圆实的玉米、小麦。然后母亲用水拌湿,再放进石捣臼,不紧不慢地用石锤捣啊捣,直到将玉米,小麦的外皮全捣干净。然后再和红豆,豇豆,黄豆,黑豆,豌豆等多种豆子一起泡在水里。腊月初五,鸡还没叫头遍,母亲就起床,于是,稀稀拉拉的拉风箱声就响彻整个院子,等我们起床的时候,总会有一大锅飘着香气的“五豆”粥冒着热气等着我们。
腊月初八吃“腊八面”,母亲总是头天晚上就将红萝卜,白萝卜,土豆,豆腐,黄花菜切好,炒成哨子。腊八这天,依然是鸡还没叫头遍就起床,擀面条,熬小米稀饭。等我们起床的时候,又是满院子“腊八面”的香味。
那些年,不论是吃“五豆粥”还是“腊八面”,第一碗饭,母亲总是要先敬供奉在八仙桌上的列祖列宗,然后是同族的长辈:爷爷奶奶一人一碗;三爷孤苦无依必须用大老碗端;五爷爷,八奶奶家虽说过得殷实一点,也不能怠慢……然后才轮到黄嘴雀似的围在锅台前,垂涎三尺的我们端碗。
普通人家日子过得再寡淡,也会因一顿家常便饭而变得温暖,富足,乐善好施,而且有滋有味。这就是母亲的“五豆粥”,“腊八面”的味道,让我学会去爱每个亲人。
接下来的日子,母亲就开始扫房子,刷房子,母亲的说法是“掸尘”。她说扫掉旧的,去除所有的霉运,来年定有好运道。那些年,刷墙还没有什么涂料,母亲就到十多里外的山上,挖来白粘土里里外外仔细的刷,等到墙壁干了,雪白雪白的亮堂。母亲大多时候都是洗洗涮涮,她说有钱没钱都要弄个干干净净。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王爷的日子。民间传说这天晚上,灶王爷要回天上汇报人间温饱。因而,这天差不多就是过新年的"彩排",被誉为过小年。
这天,母亲总是一大早就发好面,烙制好多好多白面饼子,我们叫它:坨坨馍。母亲说,这是灶王爷上天路上的干粮。所以,当第一锅坨坨馍出锅时候,母亲总是要先毕恭毕敬的献到灶王爷的挂像前,一边将麦芽糖涂在灶王爷的嘴上,一边念念有词:“吃吃糖甜甜牙,到了天上多提拔。吃吃糖甜甜嘴,到了天上多赞美”。然后拉着早已馋得控制不住,抓起剩下的坨坨馍狼吞虎咽吃起来的我们,齐齐的跪在灶台前,给灶王爷叩头,然后又让迫不及待地等候在外面的三哥点燃炮竹,恭送他老人家上天。临了,母亲总会虔诚的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上天言好事,入地降吉祥”。而我们,整个冬天都吃着包谷面馍,这种纯白面烙的饼在当时的我们看来,甭提有多香了,早就一哄而散,只顾吃我们的坨坨馍去了。
那些年,一分钱掰开当两分钱的花,年货备得很简单,过年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自家地里产的,不用上街买,也没钱买。麦子面、红白萝卜、大白菜、粉条,豆腐,菜籽油……也就这些。但母亲每年都要买年画、买鞭炮、买水果糖、买写对联和剪纸用的大红纸,为一家老小赶做新鞋,新衣。母亲总喜欢说:“日子过得再紧绷,新年时该买的还是要买,这样才显得红红火火,有奔头”。
春节前的三两天,母亲就开始蒸包子、蒸馍。按我们当地风俗,正月十五之前是不能再蒸馍的,年前这几天要蒸够一家人整个正月所吃的馍和包子,还有走亲戚拿的花卷。那些年,母亲包的包子一般都是用剁碎的蔬菜作馅的菜包,用红小豆作馅的豆包。那几天,我们村子从早到晚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馍的香味儿,蒸汽从这家飘到那家,黄土地的腊月就入诗了,村庄就入画了。红红的对联,红红的剪纸,让每栋土窑洞都氤氲出烈烈的年味,一半炊烟,一半香气,被腊月特有的严寒一漂,恍惚间就迷茫了老榆树下的岔路口,诱惑着远方的游子早点回家。
母亲每年都要在除夕前,把一切该切的东西都切出来,该剪的剪好,省得在正月初一到初五再动刀器。母亲说:那样会不吉利的。我母亲总是那么迷信,也很善良,在新年之首,连切菜刀都不愿动一动,那该有多么仁慈。
那些年,我们还小。过年就是穿新衣,吃白面馒头,咀嚼着,咂磨着猪肉片子烩粉条子满口生香。放鞭炮,挑灯笼,约灯会……母亲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跑来跑去。即使下雪,即使寒冷,我们还是一样要出去玩,手脚冻得冰凉,脸蛋冻得通红,依旧傻呵呵地望着漫天的白雪飘飘。
过年真好,小时候的我们天天盼着过年!
图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颦儿,陕西铜川人。爱好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国防时报》,《红河文艺》,《三省坡文艺》,《华商报》,《长沙晚报》《女儿花》等报刊杂志和近百家网络媒体。生活中的她简单透明,喜欢用笔书心、以墨传情,不为功成名就,只愿做尘埃里的一颗小草,虽然风劲雨疾,却依然摇曳生姿,暗香盈袖。《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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