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东海渔村(史海钩沉)

晨走,先后沿东海渔村村前海湾东西两侧,去寻访与日本国有关的两处历史遗迹。

出渔村,先往东沿高五线步行约里许,见公路边上立着一个牌子,由些处拾阶而下至海边,就是鉴真东渡泊舟处,这是为纪念这位唐代高僧传播中华文化作出伟大贡献而修建的。
唐朝时,很多中国人为中日两国人民的交流作出了贡献,而最突出的是高僧鉴真。他不畏艰险,东渡日本,讲授佛学理论,传播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促进了日本佛学、医学、建筑和雕塑水平的提高,受到中日人民和佛学界的尊敬。
鉴真原姓淳于,14岁时在扬州出家。由于他刻苦好学,中年以后便成为有学问的和尚。公元742年(唐天宝元年),他应日本僧人邀请,先后6次东渡,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754年到达日本。
他留居日本10年,辛勤不懈地传播唐朝多方面的文化成就。他带去了大量书籍文物。同去的人,有懂艺术的,有懂医学的。他们也把自己的所学用于日本。鉴真根据中国唐代寺院建筑的样式,为日本精心设计了唐招提寺的方案。经过两年,唐招提寺建成了。这是日本著名的佛教建筑。
石墙记录着东渡艰险,为传播中华文化,他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任凭风急雨大,他亦从未停歇。

东西向上为一象征着架起中日交往之天虹般的渡槽式“舟楫东渡"之轨。

渡槽下“人”形的立柱,有如鉴真和尚等支撑起中日两国人民交流的渠道。

海边的景台,鹅卵石铺就别致图案,似云彩,如浪花。

景台下潮水有节奏地敲击着岩礁,激起朵朵浪花。迢迢传经路,他不畏艰险,十二年如一日;漫漫海潮音,他伫立船头,讲述悠悠千载的文明。
参观了鉴真泊舟处后,来到海湾东侧,这里有一座昔日的修船厂。

走进厂区,空无一人,这厂子应该是停产弃用多年了。

厂区的西侧是一栋厂房,东侧是一根半埋入地下的粗大水泥管子,管子外边是田野。靠海边的那一头,有几间小屋就直接建在这管子上。
在靠近海滩的地方,才发现那几间房子下面是一个钢筋混凝土地下建筑,黝黑的洞口,有点像鲨鱼的张开的大嘴巴。原来,这是日军侵华期间修的鱼雷洞。
资料显示,日军当年在嵊泗的土地上,修建了18座炮台、11个鱼雷洞。日寇占领嵊泗列岛期间,设司令部于田岙,在菜园镇高场湾、马关镇马迹山,五龙乡小田岙、大小黄沙等地建造鱼雷洞,以供日军海军陆战队放置鱼雷艇。
日军为何要在嵊泗修造这么多用于存放武器的鱼雷洞?因为嵊泗列岛地处长江和钱塘江的交汇处,是远东航路必经之处。太平洋战争期间,这里是日军扼守航道的重要据点。
如今的鱼雷洞口已是荒草丛生,但时间磨灭不尽岁月的痕迹。鱼雷洞已被列为嵊泗县文物保护单位。
嵊泗,80年前虽孤悬海外,但仍未能躲过日本侵略者的蹂躏。鱼雷洞,不仅是日军暴行的罪证,更是嵊泗人民无法忘却的记忆。

这些鱼雷洞均系钢筋混凝土结构,每个直径约3米,长在30至70米不等。

史料记载,五龙的鱼雷洞内,藏放过58只“自杀艇”。所谓自杀艇,就是海上的“神风特攻队”,是一些装满炸药或是鱼雷的高速小艇。这种船一般由少量人员驾驶,采用“必死必杀战法”,直接冲撞盟军舰船,企图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战果。
建于20世纪40年代的鱼雷洞,由于水泥的标号很高、质量很好,近80年来基本保持原状,较长时间内,当地渔民还把鱼雷洞当作仓库使用,在那里堆放渔网、渔具,奇迹般地保存了这么长时间。
洞口剥落的水泥、裸露的钢筋,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由修船厂走向海边,渔码头外一望无垠。

在渔码头上回望修船厂,其东侧的海塘之上是一片田地。

这里将会成为一片花田,花农们正在翻耕土地,播种花卉。

从这个角度看,修船厂和鱼雷洞位于花田的西侧。

而在花田东侧,又发现两个鱼雷洞,而且还是“双联”洞。

二战时期,由于嵊泗人口稀少,缺乏劳力,为修筑军事设施,从1944年春开始,日军通过各种手段,陆续从大陆征集大批劳工。
日军陆续从浦东、苏北等地抓来2000余名劳工,并从上海提蓝桥监狱征调650名中国籍囚犯,在嵊泗五龙、黄龙、马迹山等地建造军事设施。
20世纪40年代,提篮桥监狱内囚犯的生活条件是十分艰苦的,好在每天的牢狱生活还是比较规律的。但是嵊泗泗礁岛上的劳役地却是真正的非人之地,一间大房间里同时睡了170人,其空气之浑浊,环境之嘈杂,各种异味充斥,可想而知。
犯人睡的是临时搭建的芦席棚,棚内潮湿透风,棚外则是竹篱笆和铁丝网。犯人吃的是散发着苦酸味的薄粥,再配上一点生了虫的蚕豆或发了霉的黄豆,难得开荤的时候也就是一片咸肉,或者几条咸鱼。
由于长期营养缺乏,没有新鲜蔬菜,不少犯人甚至看守人员都得了夜盲症,晚上看不清东西。他们每天干活时间长达10个小时以上,动作稍有迟缓,或稍有失误,就会立刻遭到带工、监工日本人的木棒敲击、皮鞭抽打,有的犯人甚至被日本人活活打伤致死。
由于高强度劳动又缺医少药,大量劳工倒毙,至抗战胜利时,1400多名劳工和六七十名囚犯(有姓名可查的有56人)的亡灵永远留在了嵊泗。
修建在沙滩上沿的鱼雷洞,有船轨直达海中,以供鱼雷艇出入。

这是当年鱼雷艇的模型图。

鉴真泊处叹古今,鱼雷洞前忆往昔。参观了这两处历史遗迹,五味杂陈。1000多年前,鉴真东渡,送去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1000多年后,鬼子东来,占我岛屿杀我人民。如今,高僧东渡的故事,化为人们口中代代相传的神话;而海边悠悠清风,却在控诉侵华日军的暴行,诉说着劳工的血泪仇深……

(2021年6月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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